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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学阿什

编辑|博学阿什

千淘万漉扑朔迷离,尘世艺术路向何处去?

大家熟知的《三国演义》里,姜维饱经艰辛最终成为蜀汉第一谋士,可他真人扮演者的一生却比戏里的遭遇更加沧桑。

这个人就是享年54岁的实力派演员樊志起,因为他一直是低调的戏骨,连熟悉他的影视剧组工作人员都不太了解他的家世背景。直到樊志起在2024年3月离世半年后,一些细节才被人们窥探到。

谁都没想到,憨厚老实的樊志起竟也有如此惊心动魄、命途多舛的际遇。回望他的一生,才恍然大悟他的那份对艺术的坚持和执着,是从怎样一个出身、经历所铸就的。

原来樊志起出生于1970年代初期的北京老城区,家境并不富裕。他的父亲是个小商小贩,靠在菜市场摆摊贩卖杂货维持全家的温饱。

但樊志起自小就被父亲常常唱的京剧曲唱吸引,小小年纪就对这门艺术产生了浓厚兴趣。

不知是受了当年贫寒环境的影响,还是天生就存有艺术家的浪漫情怀,樊志起立志将来要当一名演员,让无权无势的寻常百姓家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艺术舞台。

樊志起的父母起初并不支持他这个抱负,认为演员就是穷酸淘沙,还是祖传的杂货生意更加稳妥。但看着儿子每每在院子里就跟着音乐唱起戏来,眼神里全是斗志昂扬的神采,他们还是作罢。

大家都以为樊志起会像其他许多喜欢唱戏的年青人一样,将来只是自娱自乐而已。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子竟把个中乐趣进而发酵为了一股执著的毅力,最终成为了戏坛佼佼者。

樊志起初中毕业时,已经对投身戏剧表演业了如指掌,对自己的理想也是满怀憧憬和自信。

自然而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考艺校和艺术团,这在那个年代是最快通向梦想的路径。

1984年春,年少气盛的樊志起第一次填报了艺考志愿,他报考的第一志愿是中央戏剧学院,这是著名的央视之声。既往的心理准备就是一旦被这所学校录取,那就可以一马平川、挥斥方遒了。

然而苍天不负有心人,樊志起没有被中戏录取,他并没有就此气馁,反而更加努力复习,为明年再战做准备。

1985年,樊志起以中戏的第一个梦想为目标,再接再厉地参加了中戏的招生考试。但这一次,他同样与理想失之交臂。

就这样,樊志起一连十年,每年都会准备并参加各种不同层次院校的艺术特长生招生考试。包括中央戏剧学院、中央民族大学、中国戏曲学院等重点艺术院校,还有北京市属的艺术团和周边各省市的艺术院校或艺术团。

整整十年的时间里,樊志起每年至少会去五六个不同的考点报考,但每一次他的孜孜以求都没有换来被录取的机会。

对于一个出身寒门、家庭经济状况也一般的年轻人来说,这的确是非常沮丧和打击的经历。

有人劝樊志起要三思而行,认为这条路不通,不如重新选择别的职业规划。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对樊志起的执著嘲笑讽刺,认为他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的乡巴佬罢了。

但樊志起对梦想的坚持,似乎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在一次次的落选中反而愈加变得执着顽强。哪怕面临种种嘲讽和质疑,他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从艺的决心。

命运像是也被樊志起的这份矢志不渝所打动,在他二十七岁那年终于递来了期盼已久的机缘。

那一年,一位在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任职的编剧朋友正在筹备拍摄一部电视连续剧,名为《无名的花》。这部剧是根据当代知名作家廖廖木的小说改编而来,讲述了一个普通农村青年为追求艺术理想而挣扎奋斗的故事。

朋友对樊志起的艺术抱负和坚韧品格很是钦佩,加上剧组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人选,于是就向樊志起伸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加入剧组并出任男一号。

平心而论,对于当时素有"十连捷"之称、已连续十年屡屡落选的樊志起而言,这可以说是人生最大的机缘和转折。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或许他就真的要与梦想永久失之交臂了。

樊志起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并全身心投入到了这个机遇中。凭借着多年的刻苦修行作为底蕴,加上自己对角色的领悟和诠释,樊志起在戏中的表现实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成为了整部剧的最大亮点。

1983年,《无名的花》在央视黄金时段首播,立刻引起了全国观众的热烈反响。尤其是樊志起出色的演技,赢得了无数观众的喝彩。

从此,一个曾经在生活无望中挣扎的穷小子,终于凭借自身的艺术造诣和顽强毅力摆脱了贫寒命运,踏上了梦寐以求的演员路。

樊志起借此机会大出风头,接连几年都应邀出演了多部优秀的电视剧作品,如《将军的世界》《庄妃轶事》《三国演义》等,均获得了不错的收视成绩和口碑。

其中樊志起在《三国演义》中饰演的姜维一角,更是将他的演技推向了事业的高峰。全国观众无不对他那个慷慨激昂、智勇过人的姜维万分钦佩,不少人甚至都亲切地称他为"姜伯伯"。

凭借这出色的表演,樊志起获得了无数好评,业内外一致认为他是最能掌握和驾驭姜维这个角色的演员,被人们誉为"史上最佳姜维"。

从此,樊志起算是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知名演员,他的片酬也是水涨船高,一路飘红直至事业巅峰。然而就在他万众瞩目、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命运却再度向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2009年,樊志起年已54岁。

虽然年纪已高,但作为央视的座上宾,各大电视剧组仍然对他恳亲有加,频频邀请他加盟出演新剧。

这一年,著名谍战剧《内线》的导演组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和评估后,毅然邀请了樊志起出任该剧反派角色,一位狡猾阴险的日本间谍头目。

任何一个演员在面临这样的反派角色时,都必然会有所顾虑。

因为不论怎么出色的演技,在观众心中必然会对这种负面角色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樊志起在听到剧组的邀请后,二话不说就欣然同意了。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无不瞠目结舌。直到开机后,他们才从樊志起口中得知,原来这位老戏骨已经渐入佳境,并被查出患有晚期肺癌。

"演员的天职就是为观众呈现好的作品,角色的正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我们的全部心血,去诠释一个完整和立体的人物形象。"樊志起坦言,"既然医生说我的病情已无法治愈,那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多拍一些好作品,留给大家怀念。"

从那时起,樊志起就咬紧牙关,孤注一掷般投入到《内线》的拍摄中。凭借多年的职业素养和过人的表演天赋,他很快就将那个阴狠歹毒的日本间谍头子演绎得活灵活现。

在樊志起的塑造下,这个反派角色不再是一味的负面形象,而是一个鲜活的、血肉之躯的人物。观众们看到了他冷酷嗜血的一面,同时也领会到了他对家国的那份热忱和忠诚。

这部剧一经播出,樊志起扮演的这个角色立刻引起了热烈讨论,被广大观众誉为近年来最精彩绝伦的反派。纷至沓来的正面评价,无疑是对他毕生职业生涯的最高肯定。

可就在大家以为老戏骨即将圆满谢幕之时,现实却给了他最残酷的一击。在《内线》杀青后不久,樊志起就开始了漫长的抗癌之路。

他拒绝了医生开具的全套化疗方案,只是选择偶尔住院输点液,并在家靠吃解痛药来缓解病痛。樊志起是个坚韧的老手艺人,他对死亡似乎从来都不那么恐惧,反倒对艺术创作有着说不尽的热忱。

"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希望能拍完那最后一部作品。"樊志起这番话戳中了现场不少人的心,连导演组里最铁石心肠的人也被他的这份坚韧执着所折服。

于是,樊志起真的如自己所愿,一边忍受着病魔的折磨,一边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新剧的拍摄之中。有时一天需要吃十几片止痛药才能坚持下去,但他从未嘟哝过半句怨言。

眼看着老戏骨越来越消瘦枯槁,剧组里无不对他肃然起敬。大家也都暗自庆幸,幸好在樊志起生前最后的时光里,至少让他完成了心愿,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拍完了他艺术生涯最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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