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美食断章,春夏秋冬,各有妙境

青筠看美食 2024-09-06 21:24:44

提起中华老字号四季美,最初源自其一年四季皆有时令美食应市,如,春售春卷,夏卖凉食,秋后供应蟹黄包和面,冬天卖葱油饼。对此,江城有赞词道,“四季美季季美只因味道美,一次来次次来是为汤包来”。

实际上,当我们翻开江城美食的册页,春夏秋冬,亦是各有其妙境。

1、春:泡蛋苕粉,欣赏不来的美

汉口崇仁路附近,轻轨一号线贯穿而过,此处绝对是好吃佬们眷恋的所在!

热干面有面面不忘、熊腊生,牛肉粉面有牛把子总店、巴婆婆牛肉粉、观锦记面馆、福泉沙茶面,到了年底甚美王牌香肠是汉口人灌香肠打年货的好地方!不觉赞叹,汉口老巷子,果然是高手云集!

阳光明媚的日子,在老社区转悠,本想去牛把子吃一碗牛肉粉,带一点新农牛肉,在集贤一路望见一家黄冈包面的门头,不觉被吸引过去……我在楚鱼王吃过几次浠水包面,印象颇深,形如大个馄饨,皮子有嚼头,与武汉水饺不同,豪迈粗犷!

然,到了门口,看到店内寥落场景,却没了欲望,一转头,呀!前方一众高低凳子,原来是网络名气很高的新口味泡蛋苕粉,18元,来一碗经典版!试试年轻人的口味!我一直觉得这玩意没啥看相,主打一个没食欲!

有员工守着一大盆刚刚手剥好的白胖胖圆滚滚的蛋,有打臊子的阿姨端来一纸碗泡蛋苕粉,白色厨师衣服下摆这一块一大片辣椒红油浸染的痕迹,见那一碗满满当当堆积的料,有小姐姐叹,“料好足啊!”我想,18元一碗,能不足吗?

让员工帮清理一下塑料凳子上的上一位顾客遗留垃圾,试试微辣的口味!堆头的确不少,瘦肉丝、酥脆藕条、滑爽香菇丝、千张丝,汤底一整个红色,甜辣微麻口,用武汉擅长的融合口吻这样说,“有点辣有点甜有点麻”,主打一个不东不西不南不北,然后还是辣的我鼻涕流,赶紧去买了一杯绿豆汤……只是,正沉浸品尝这街头食物,眼角忽然发现数米开外有公厕,这好不容易激发的食欲忽然被浇灭了不少,“街头小吃,主打一个接地气”,我安慰我自己……

隔壁迟来两个小姐姐,有一位询问我旁边座位有无客人,在得到“无人”回复后,搬来刚离开客人的凳子,二合一;另一位拥有发现美食的眼睛,前头不远处带来一根油条一杯绿豆汤,与泡蛋苕粉搭配一起吃!占位的姑娘赞叹,“哇塞,你好会吃呀!不错的方式!”食客群中,一位面容姣好的小姐姐食毕,玲珑小包中掏出小镜子,站起来对镜梳妆描口红,唇红齿白,绾发夹拿掉,散发滑落一肩,待男友从附近过来,梳妆完毕,手拉手走出老社区,前往下一站游玩地。

江城,春天里。

地址:硚口武胜路集贤里,新口味泡蛋苕粉。

2夏:再见!南国!

最近,整个长江流域进入梅雨季。在武汉,一连好多天都没见过太阳,空气中尽是湿漉漉的气息,人行其间,像陷入一个看不见的蒸笼,要被蒸透了一般,洗也洗不掉黏糊糊。今日下午好歹有了半日的阳光,在东湖边散步许久,电话和家人联络,家乡山东却是干旱少雨。回来,在网上偶尔翻到山东凉面的微博,发怔了半天,许久没有吃家乡食物了。

武汉这座城市,以融合四方著称,外来美食在这里总能找到一席之地,当然的前提是稍稍进行了本地化的变通,适应了这个移民码头城市的肠胃,方生存下来。相对川菜湘菜粤菜的盛放,鲁菜在这边乏善可陈,仅有饺子、煎饼等粗俗食物,难以解乡愁。

像是要老屋背后湿滑墙根发霉生绿苔一样的日子,我喜欢开着空调,盖上薄被,翻翻旧书,比如汪曾祺的散文。汪曾祺说,他们姓汪的,很多人老家都是徽州的,而他家即从徽州迁徙到高邮。在他们家的饮食中,要保留着不少徽州人的习惯。肉丸蘸糯米蒸熟,有些地方叫珍珠丸子或蓑衣丸子,我们家则叫“徽团”。

武汉就有此物,叫做珍珠糯米圆子,我原以为是湖北本土风味,没想到是徽菜。想想赫赫有名的大中华酒楼,亦是徽菜,那这也就不足为奇了。何况,湘军集团崛起之前,在汉口的第一大帮派还是徽帮,而徽菜在武汉也有不少痕迹,而且很多被楚菜所融入进来了。

最近几次聚餐,听几位钟情广西的朋友总讲起南宁老友粉,吹嘘得如何如何神奇,如何如何流连忘返……有一位朋友特意出差去南宁,连吃数天老友粉,恨得同行伙伴牙痒痒,苦不堪言地劝他何时返汉?“你做么斯都可以,能不能不要再拉我们吃这些食物呢?我还是想吃一碗热干面呀!我的哥!”

老友粉?彼时提起,我却想不起老友粉的味道,只记得那一年夏天,我从适合避暑的贵阳出发,一路沿着黔贵高铁线东行,穿山越岭,外窗是一片葱绿,山连着山,数不清的,山间有一团团的白雾升起,像大地上开出了软软的棉花朵儿。列车在一个隧洞接一个隧洞穿行,进入其中,整个时空都暗下里,恍如落入了巨大的黑洞,要是遇上长的隧道,蛇一样钻入大地深处,会有一种空茫的无力感……

在没有高铁的年代,坐绿皮车更有时空交错的神秘感。我记得当年去福建,过赣南,便是闽地,也是这样山连着山,长长的列车像无数只脚的蜈蚣,市场在很窄的山边冒险行驶,眼角可看见底下山谷中有人家的炊烟,或者小小的湖泊倒映出天光,猜测可能是采石导致的裸露山体突然出现的大片空白的岩石很扎眼……

在贵州凯里的年轻导演毕赣作品《路边野餐》就透露着这种味儿,看得见的山水,看不见的小小的人儿,落入这巨大的时空中,适合行走在大地上,做一个吟游的诗人,山水的歌者,最好是赤脚的。

虽然是第一次去,但却像一个老友再见面,我去了南宁,的确吃到了那家七星街、医院斜对面著名的舒记老友面(后来不知为何,我遗忘了这个细节,却在今年无意看到那一熟悉的照片,我意识到我是吃过了。那位后厨操刀煮面的中年阿姨迷住了众多食客,包括片哥,十五年后,他依然在跟我唠叨那一段美好的饭食时光,人生当如苏东坡,不啖荔枝,而是许身老友,长作岭南人)。我在南宁干了些什么?似乎还吃了桂林米粉,脆皮锅烧在唇齿间还留有韵味,以至如今一旦提起,还恨不得流涎,然后,还逛了当地的夜市,那种酸酸的热带气息,依然在心底阵阵泛起。

南宁之后,我去了桂林,看了甲天下的山水,坐了竹排,游了漓江,那象山是真的有象山的样子。嗯,不是我们东湖边的大白象,可以让小孩子在上头骑着,拍照的那种。

然后是柳州,这个重工业城市。我记得是一个夜晚,在一家不起眼的苍蝇馆子小店,臭烘烘的螺蛳粉,的确体验了。我去瞻仰了改变柳州的那个人的祠,柳宗元,一生倔强的改革派,哪怕被流放到瘴疠之地,仍想有所作为。柳河东,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名字。去爬了鱼峰山,若一条鱼儿从水中跃起,与天空接吻,试图跨过龙门,改变鱼之命运。

在江城步入梅雨季,我和片哥约了车站路路口的柳十六螺蛳粉。当大雨挥洒之前的一分钟,我刚好来到了店门前。那一分钟里,可以做很多事情,我站在一棵大树下,周边都是暗下来的天色,我看到有女孩子白衣黑裙站在一个奇怪的雕塑作品前欣赏,柳十六螺蛳粉的门脸整晕出来暖黄色的灯光,入店门要登上七八节台阶,而店外还有一个伸出的露台,摆两张桌子,四把椅子,有点儿欧式的风情。

刚才问店员,答曰:“用的跟螺蛳粉一样的粉,不是手工切的粉。”很诚实!

刚才一旁坐着两个小姐姐,很喜欢吃这家。一位讲,“你们要是开在光谷就好了!”幽默的店员“胖大叔”道,“那我要先关了这家,再去光谷开!”继续问,“生意咋样?”答曰,“不好不坏!周末和工作日差不多!”那位女生说,“要请网红做下推广呀!”……

两位女士吃完撤了……店内只剩我一人在等待,冷冷清清。厨房有人喊,“大叔,要不要给你做工作餐?你想吃啥?拌粉还是炒粉,咋样?”“胖大叔”有点忧郁,因为梅雨季节,可能最近生意不太好……他说,“没胃口,随便吧……” 后来,自己一人端了碗炒粉吃起……

吃一碗老友伊面,汤底过于鲜美,甚至有点儿齁鲜或者齁咸,放在湖北,就好比荆州鳝鱼面与汉川汆汤的结合,先炒制,再加入高汤,可感受到辣椒蒜米的辛辣、西红柿的酸甜、酸笋的酸臭、豆豉的香,必须配一碗木薯糖水,刚好消解老友面的重口。

此时,我会想起那些尘封的记忆,但当我打开这扇回忆之门时,却发现那珍贵的时光,却变得很模糊。那一年,我在那个南国,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呢?

庆幸的是,在多年后,我意外观看拍摄南宁的美食纪录片,恍然意识到自己是走过那些路段尝过那些美食,这些影像便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记忆,然后我再次于思想上行走了一遭南国。

再见!南国!那一段一个人旅行的恣意时光!

地址:柳十六螺蛳粉,车站路路口。

3秋:江城罗曼蒂克之一瞥

晨之美

记得很多年前,我来这家荆楚早餐,睡眼朦胧,需用手轻轻揉搓,才晓得自己所在何处,如一孤叶木舟在大海深处摇晃。

先在油炸摊子排队候着,买一只油饼与一只鸡冠饺,用竹签子一串,武汉特有的方式。用所谓耽美文学的写法,那就是串起滚圆的太阳与半弯的月亮,星月同辉,然后于窄小门脸走进,差不多客满,吵吵嚷嚷,这便是武汉过早的气象。

一定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鳝鱼面,每一份都是现炒由阿姨炒制,急不来。鳝鱼小小,鲜嫩脆弹,好吃佬发明了一个词汇叫做“笔杆鳝”,出自洪湖水乡,非水夸夸的越南鳝鱼可比。鳝鱼固然美味,但我个人偏爱汤底,有青椒、番茄、蒜末等多味佐料加持,给猪油、荆沙酱炒出香气,高汤一浇,半碗汤下肚,大汗淋漓。余下的半碗汤,用半个油饼泡着吃,别有风味。

当然,现在这个地方因为古德寺之故,外加三鲜豆皮的登场,已俨然成为来武汉必打卡的地方。设想一下,如有美人在侧,像这样的“秋老虎”天,那必然是“香汗淋漓”。持一包纸巾,分与对方,擦汗之时,悄然观之,定是靓丽妩媚。

荆沙过早,尤其是监利,更喜欢来一点特产粮食散酒,网络上所谓的湖北人早酒成风,即指此地。武汉人并不热衷早酒,但偶尔来一点,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私以为,这样的美好清晨,喝酒寻求浪漫微醺,实属浪费,只有那一杯意大利浓缩咖啡,或者空腹喝下去的美式,然后走上汉口寂静唯美弥漫古典气息的街头,或者在古德寺这样有异域气息的位置,可找寻到失却已久、尘封已久的罗曼蒂克。

地址:汉口工农兵路荆楚宴,荆楚早餐油饼大王。

水之韵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长江与汉江合流,汇聚为风格迥异的三镇,造就江城以水为胜的品格。

浩渺的东湖在左,明珠的沙湖在右,一条并不起眼的短短楚河,衔接沟通武昌两大明珠,那这条与汉街相伴而生的河流,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汉街烟霞桥桥头下车,左拐下行,舍弃一河之隔的汉街的繁华烟云和喧喧嚷嚷,来过这隐逸的半日闲浮生,这便是存在六年之久的“水乐堂”。撇掉浮尘,智者乐水,于斯头脑也应明智清醒过来。

四人就餐的小室,空间不大,却造景有趣。花花绿绿的“签”,每人抽一个,处事格言一则,可提醒你处事良方,终日忙忙碌碌,放下身心,反省吾身。

烧椒爱马仕皮蛋、山泉水灼牛腱都是水乐堂的传统老菜,其他菜都在变,但他们六年不变,足见顾客的喜欢。

烧鱼头,配的是筒子骨来烧。鱼头本身是鲜美肥嫩的,筒子骨可提供肉汁的鲜,让整个鱼头的味型更加丰富。一定要配一碗白米饭,汤汁浇其上,绝佳!湖北人喜食鱼,鱼头泡饭风靡江城,此种混烧,我倒是头一回吃,但仅食一碗,因为还有好戏在后头!

云南菌焖饭,现在是吃菌子的季节。菌子种类很多,以云南为最,有干巴菌、牛肝菌等等。恰好在另一家湖北菜吃过恩施枞树菌,大伞状的菌固然喜人,但好吃佬会首先挑形如纽扣的菌子,叫“纽扣菌”,据说这种菌可卖到120-200元,其新鲜赏味期很短,且吃且珍惜。我们在水乐堂吃的是菌子焖饭,里面放了几种店门口附近展示的菌类,真是可鲜掉眉毛!煲仔饭的水平,一个是端上来开盖要有滋啦作响的声音,还未品尝,光听着美妙的跃动,便知此味无双,喉结一动,口水直流;另一个是木勺翻动,米粒与壁接触的部位,要形成一层将黑未黑带有焦黄油润色的锅巴,这层锅巴,焦酥鲜香,唯美绝伦!我连吃两碗!

藕带,在这个季节,食用并非最佳,但餐厅舍得丢,老的全部刨除,两盘就一盘,方有私房菜的品质。“南天王”陈济棠的幼子陈树杰先生创立的利苑有一道炒芽菜,芽菜掐头去尾,炒成金黄色,至于干炒牛河不可断,煲仔饭颗粒分明,正是餐饮主理人的严苛要求,方成就一代名店。

私房菜的精致,当然不是下饭,是服务。来这里的顾客,多有应酬,服务员会为他们将菌子饭分食,一来有好味共享,二来怕他们交谈忘记食物。也有不少家宴,或者是享受休闲生活人生的小聚,特别是这样的夏夜,靠近水边,会有晚风吹动,天气慵懒时分,夜空星子闪烁,岁月长,欢愉短!

2011年,汉街开街,至今十余年,楚河依旧不疾不徐的流动,于水乐堂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会想起有名的“濠梁之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与非?”

地址:武昌区烟霞路楚河汉街北区A区,水楽堂餐厅。

夜之魂

夜晚,是属于流浪者的,是属于不愿早早沉睡的有趣灵魂。

当将汉街的喧嚣、SKP的热闹抛之身后,环球国际中心背后隐秘的一角,推开蓝盈盈的门,服务员笑容可掬,调酒师伶俐热情,在网红旋转楼梯从上往下一望,琴键在双手的起起落落中奏出旋律,男中音《青花瓷》老歌唱起,叫两杯鸡尾酒,卸掉疲惫,身体轻盈,便是可踩着酒瓶上天堂。

这是一家以威士忌著称的酒吧,但对于大多数酒客来讲,鸡尾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与调酒师沟通后,我选择了大众偏爱的“高光时刻”,以及很小众的“法式冷汤”。“它不像是一款酒,更像是在喝一款汤。喜欢的狂热爱好,不喜欢的恨之入骨。”调酒师笑着说。

一人呆在吧台,看调酒师行云流水的动作,着实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儿。

“高光时刻”首先登场,因为有伯爵红茶、柠檬、桃子、椰子、蔓越莓等,口感酸中偏甜,果然很适合女士的“甜甜水”。

“法式冷汤”很惊艳。一入口便是强烈的热带气息,混合着柠檬叶、香茅、鱼露的浓郁,像置身雨水绵绵的越南,如高英雄电影中的某个角色,冰块让这种暴雨洗净后的气味、情感更加突出,怎么也洗刷不掉的绵密。酸黄瓜佐助,漂亮的小姐姐提示我,可边喝边食用,脆爽,亦可添酸之风味。

后者建议只饮一杯,恰到好处,下次有机会再尝试威士忌。

这家酒吧,装修设计方面深受年轻女孩子们的喜欢,细节之处做得很好,其产品也多适合拍照,传说中有江城最美酒吧之誉,也是理所当然。

今夜,我吹过东湖的晚风,看过汉街的夜色,可安然入睡,不必是那座小城中的马修·斯卡德。

地址:武昌烟霞路环球国际中心4号楼后身内街,古Bar。

4冬:土喜头鱼,故乡荆楚的原风景

新年伊始,回到武汉,如果谈我最想念的湖北菜,荆州菜肯定是离不开的,而荆楚宴更是江城注重食材、主张原汁原味的个中翘楚。

因为年后持续的雪霰天气,气温一直偏低,梅花刚刚绽放,早樱也冒出了头,往年的樱花季依然推迟,更不用说街道上还有春雪完全消融。

晚上小聚,先煮上一锅时鲜的羊汤,暖暖身子。煎一碟子鱼块,正反两面都灿若晚霞,土菜籽油来煎炸,香气也好,色泽也罢,的确要更胜一筹。简单的小青菜,几个人喝两杯好酒,春日料峭中,倒也十分熨帖。

我以前多吃鱼小杨的宁夏滩羊汤,是清汤至鲜,在荆楚宴这里,是湖北本土化的浓汤浓鲜。有次吃饭,是跟中南设计院的唐先生,这人也是一个好吃佬。他对西北的羊情有独钟,每到冬天,他会拼一只全羊,有内蒙的羊排,有宁夏的羊头,有新疆的羊腿,诸如此类,反正可以吃到不同部位不同区域的风味。

这日,有点小遗憾,就是未能吃到土喜头鱼,也就是鲫鱼。武汉人对此鱼情有独钟,最熟悉的糊汤粉即少不了这条鲜味十足的鱼儿。这次去了趟高邮,回来重读汪曾祺的小说,以往很多被忽视的或者遗忘的细节,此番焕发了新的生命。

比如,他讲到钓鱼的医生王淡人,“他搬了一把小竹椅,坐着。随身带着一个白泥小灰炉子,一口小锅,提盒里葱姜作料俱全,还有一瓶酒。他钓鱼很有经验。钓竿很短,鱼线也不长,而且不用漂子,就这样把钓线甩在水里,看到线头动了,提起来就是一条。都是三四寸长的鲫鱼。——这条河里的鱼以白条子和鲫鱼为多。白条子他是不钓的,他这种钓法,是钓鲫鱼的。钓上来一条,刮刮鳞洗净了,就手就放到锅里。不大一会,鱼就熟了。他就一边吃鱼,一边喝酒,一边甩钩再钓。”

这种出水就烹制的鱼味美无比,叫做“起水鲜”。我们的“土鲫鱼”,大概就是王淡人这样的原始钓鱼与本真烹饪,才是最初的味道。

如今,太多中国人背井离乡,忙于生计,可能感受不到最乡土的食物之美好,其实,我们可以在这些比较用心的餐厅中,在这些由恩施、荆州下属的乡村出产的食材中,找寻遗失太久的“故乡原风景”。

地址:汉口工农兵路,荆楚宴·荆沙私房菜。

作者:舒怀

图片:舒怀、栗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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