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年前,我国的西北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历经十帝、国祚近200年的政权,却从来没有一本官方的史书来记载它,它就是至今蒙着神秘面纱的西夏。
后来的元代修史书时,包括宋史、金史、辽史都有专门的记载,唯独将西夏遗漏。而从宋辽金三史的附传中拼凑出来的西夏信息,也只限于王朝大事记。在官方史书的刻意忽略下,我们几乎对这个国家一无所知。带着对于这个神秘王朝的好奇,我们走进了位于宁夏银川的西夏纪念馆-西夏王陵景区。
景区的参观分为博物馆+陵区两个部分。一定要先博物馆再陵区,才不至于在大土堆前不明所以。在这个历史专题性博物馆,展品主要是西夏陵出土的文物,从历史、文化、军事、宗教、艺术等维度,将神秘的西夏娓娓道来。
凝固的历史
1038年,党项人李元昊建立了西夏,取名为大白高国,国号“大夏”,定都兴庆(今银川 )。此后他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又使用武力稳定了整个河西走廊,不再向中原称臣。西夏一度与大宋、辽呈三足鼎立之势;之后又与金、南宋对峙。国祚近200年里,西夏经历了几乎所有中原王朝都会经历的事情:从后宫摄政到废黜太子,既有荒淫无道的荒唐皇帝,也有励精图治的中兴明君。
历史给西夏开了个玩笑。就在西夏最后一位皇帝李岘决定投降蒙古,偏偏成吉思汗突然死亡(据说是病死的)。未亲眼看到西夏政权的覆灭。这对于横行天下的蒙古铁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耻辱。死前成吉思汗留下遗言,要杀光党项人。
公元1227年,李岘打开银川城门投降,没有等到蒙古人高抬贵手,等到的却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城。西夏国民几乎全部被杀,仅有少数党项贵族逃出银川。整个兴庆府付之一炬,大量的西夏文献以及自身的历史资料流失。西夏王朝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掩埋于河西走廊的风沙之中。
屠城结束后,蒙古人又来到了西夏的王陵,开始了对陵墓报复性的破坏,大概想要把西夏人的所有痕迹都从地球上抹去。加之后世盗墓猖獗,西夏王陵考古发掘时已经没剩什么细软,大部分是雕件、砖石等。和金字塔一样,如今我们能看到的西夏王陵陵塔也不是它最初的样子。因为史料的严重缺乏,被誉为“东方金字塔”的西夏王陵至今谜团重重。
博物馆探秘
西夏王陵原来是什么模样?在博物馆里看到了西夏王陵的复原图,具象地解答了来之前的疑问。西夏陵塔的原貌原本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塔形土堆,而是内部由夯土充实,外部有砖瓦木檐建筑的攒尖顶佛塔。陵墓前后也有碑亭、阙台、献殿等建筑。
称帝后,李元昊为了摆脱汉族的烙印,决意要创造一种专属于西夏的文字。(由于党项先人是大唐狂热粉,因此长期处于汉文化的影响之下)四年时间里,他在汲取了汉字结构的前提下,创造出了6000多个全新的西夏文字。这些文字看起来与汉字十分相似,我们却一个字都认不出来,笔画复杂了许多。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这种新文字很难彻底代替党项人使用了几百年的汉字,很大一部分文字从创造之初就没有彻底被人们接纳。这也是西夏文至今大量未被破解的原因之一。
博物馆里有一款复制的西夏碑。西夏碑的发现,才使世人知道西夏创有文字,由此揭开了这个被封存了百年的神秘西夏国的面纱。西夏碑正品在武威的西夏博物馆里,我们之前也特地去参观过。在新馆明亮的布光下,一整面密密麻麻西夏文字看得更清楚明了。
由于西夏崇信佛教,曾广建佛寺;到了后期,藏传佛教的影响越来越大。因此,与佛教有关的文物是博物馆陈列的重中之重。比如敦煌石窟的复原、形态各异的迦陵频伽、佛头等等。在其他方面,如饮食,舞乐、服饰等,西夏都兼具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相结合的特点。
回首之前的旅程,我们经过了敦煌的西夏石窟,张掖的西夏国寺,马蹄寺的西夏塔、祁连的西夏烽火台、武威的西夏碑......在博物馆内系统地了解西夏史之后,这一路采撷的历史碎片细节,在大脑一阵电光火石后完完全全地被贯通连接了起来。一个消失的王朝仿佛再一次鲜活立体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贺兰山下古冢稠
参观完博物馆,坐景交车进入陵区,只见远处的贺兰山余脉巍然迤逦,如一条巨龙横亘于天际,将王陵揽在怀中,风水宝地名副其实。1971年,西夏王陵逐步揭开面纱。高耸的九座陵区地面建筑,在图纸上构成了一个北斗星的图案。他们的陪葬墓,也是按各种不同的星象排布的,这更给西夏王陵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西夏王陵在历史上遭遇过很多次盗墓,但其堪比明十三陵的规模,玄妙的排列格局,巍然高耸的陵台、依旧透露着当年王室的气魄。即便没有载入正史,它们无疑是西夏国存在过最有力的证据。
陵区的核心景点无疑是3号陵,推测是李元昊的泰陵,俗称“昊王坟”。虽遭破坏,但仍是整个陵区中规模最大的西夏帝王陵墓。除主墓之外,还留有角楼,门阙、内外城墙、献祭台等附属建筑的遗存。如果没有被烧毁的话,其规模应该不亚于明清皇陵。巨大的锥型夯土结构依然挺立,在近一千个寒来暑往中守护着地下的先王。
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孙子,安塞王朱秩炅看到这些巨大的古冢,写下了一首诗“贺兰山下古冢稠,高下有如浮水沤。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年王与侯。”历史沧桑近在眼前,远处则是沟壑纵横的贺兰山麓,时而明晰,时而模糊;就如同西夏那段神秘的历史一样,总有一条脉络牵牵连连,无法隔断。
地址:宁夏银川市西夏区贺兰山东麓交通:在银川火车站西广场,乘坐到闽宁镇商贸中心方向的708路公交车,到西夏陵下车门票:85元/人(含观光车)开放时间:09:00-17:00(11月1日-3月31日);08:00-17:30(4月1日-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