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桶旁看到一只蜷缩着的小灰狗，于心不忍，就抱回了家。
小灰狗很聪明，长得很快，小脸越来越精致，腿也越来越长。
我开始疑惑，「你不会是只狐狸吧？第一次见到灰色的狐狸呢……」
小灰在原地嗷嗷呜呜，很着急，但是不知道在急什么。
某天下班回家，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高大俊秀的男人。
还不等我哆哆嗦嗦地报警，就被按在了门上，男人一字一顿地说：「老、子、是、狼！」
1
「听说小区最近有人给狗投毒，我都不敢带我们家二哈出门了……」
上班路上碰到邻居小姐姐，她皱着眉跟我抱怨道。
我惊讶道：「投毒？」
小姐姐叹了口气，「就是在路边放点火腿肠什么的，然后里面下了毒。」
我赶忙问道：「你们家狗狗还好吧？」
小姐姐挤出一个笑容，「还好，拒食训练做得不错，还没有乱吃东西，只是这几天不敢带它出门，它就开始拆家了……」
我十分同情，拍了拍小姐姐的肩膀。
结果就在我回家的时候，在小区垃圾桶旁边看到了一只蜷缩着的小灰狗。
小灰狗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软。
应该是流浪狗吧……肯定是吃不饱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邻居小姐姐说的话，有人在路边的食物里给狗投毒。
纠结再三，我把这只小灰狗抱回了家。
小灰很乖，我还担心流浪动物警惕性强，我会被它挠伤。
但小灰只是瑟缩了一下，又在我指尖嗅了嗅，好像判断出我没有恶意，就安安静静地被我抱了回家。
我手忙脚乱地给它洗了个澡，有些好奇小灰会不会被洗成小白。
但是，洗脏了两盆水。
「你就是灰色的呀？那就叫你小灰吧！」
小灰黑溜溜的眼睛瞅着我，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我摸摸它的脑门，「嗯，好狗好狗！」
结果下一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它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怨了不少……
小灰很通人性，聪明到了我怀疑它会不会就是人变的程度。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浪久了，不喜欢跟我亲近。
家里好不容易多了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我很喜欢抱着它rua来rua去，手感十分治愈。
但是，每当这种时候，它就会各种不情愿，摇头摆尾地想从我身边溜走。
而且这还分情况。
我穿戴整齐的时候，它往往能多忍一会儿，但是我洗完澡衣衫不整的时候，它见到我就溜，不知道在躲什么。
我给小灰买了狗粮，但是它每次吃得并不香。
倒是有一次在我这儿蹭了一口外卖，就学会了每次我吃饭的时候，就在我脚边哼哼唧唧。
我一个人住，懒得做饭，就经常点外卖。
在网上了解到，独居女生最好不要独自出门取外卖，我每次都让外卖员放门口就好。
某天晚上，我点好了宵夜，显示送到后过了几分钟，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去拿。
小灰却反常地开始冲着门口狂吠，尾巴上的毛也炸开了，像一把大扫帚。
我一边安抚它，一边警觉起来，没有贸然开门。
从猫眼往外看，我在亮起的声控灯中，看到了两个仓皇逃走的身影。
显然，是知道我接下来会打开门取外卖，于是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
我吓得瘫软在地上，手心冒着冷汗，满心后怕。
小灰感受到了我的情绪，走上来用它的脑门蹭蹭我。
我终于控制不住，抱着它哭了出来。
这次小灰静静地靠在我怀里，任我怎么揉搓也不反抗。
它身上的温度透过毛毛传递到我身上，狗头靠着我的脖颈，暖烘烘的。
抱着这么个实心的大狗，我感觉刚才的紧张害怕慢慢褪去了，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松开小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当初那只被我兜在衣服里抱回家的小狗，已经有我长到我小腿那么高了。
「长得真快啊……主要是腿长，感觉脸也更精致了，不像狗了……」
我打量着狗大十八变的小灰，喃喃自语。
小灰仿佛能听懂我的话，闻言挺起了胸脯，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期待着我的下文。
我认真地审视了一会儿，最终惊喜地得出结论，「你不会是只狐狸吧？第一次见到灰色的狐狸呢……」
小灰并不买账，在原地嗷嗷呜呜，很着急但不知道在急什么。
我安抚道：「没事啦，灰狐狸就灰狐狸，咱们长得帅，什么色儿无所谓！」
小灰停止了原地着急，摆烂一样地卧倒在地上，一脸幽怨。
2
又是平常的一天，我下班买完菜后准备回家。
虽然有了小灰，但是我对点外卖有了ptsd，开始每天自己做饭。
开门回家，我正疑惑小灰怎么没有像往常一样蹲在门口迎接我，然后嗅嗅今天都买了什么菜。
我警惕地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心跳如同擂鼓一样。
「回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声线带着某种天然的倨傲和冷淡。
我震惊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赤裸着上半身，腰上围着我的浴巾的陌生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不行……我的腿又要软了。
天杀的，为什么最近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上次好歹还有小灰帮我壮胆……
等等，小灰呢？
我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表现得这么淡定，小灰多半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颤抖着问他：「我家的狗呢？你把它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皱着眉一步一步朝我逼近。
我松开手中的菜，哆哆嗦嗦地开始掏手机报警。
还不等我调出紧急通话页面，就被男人按在了门上，他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深呼吸，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子、是、狼！」
他弯着腰直视我，脸离我很近，重重的呼吸就喷洒在我的脖颈还有锁骨上。
我愣在了原地，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定定地看着他，飞速思考着他是神经病的可能大，还是他真的是我的狗……
额，狼的可能性大。
见我满脸不信任，男人松开了我，抱着手，沉声说道：「不信就看好了。」
然后，他就在我震惊的目光中，脑袋上凭空长出了一对灰色的耳朵。
确实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小灰的耳朵。
我终于长舒一口气，「小灰！你居然能变成人！」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我认真打量着这副皮相——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面庞，身高目测一米九，而且……腿真的很长。
被我明目张胆地盯着看了半天，小灰似乎有些绷不住了，脸上也多了一丝诡异的泛红。
他轻咳一声，「看够了没？」
我这才将目光从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腹肌上挪开。
嗯……你们狼的身材都这么杠的吗？
我故作镇定，「额，我给你找件衣服穿吧，你总这样也不合适……」
小灰……变成的男人嘴角挂着笑，「感觉你看得挺开心。」
我走进房间，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调侃。
衣柜深处有一套当志愿者的时候发的衣服，统一发的均码，我穿着特别肥大，给他应该能凑合一下。
男人接过我手中的衬衣和短裤，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我，语气不善道：「这不像你的衣服，是其他男人的吗？」
这兴师问罪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转念一想，好像养的宠物确实会对主人身边的人产生敌意，小灰应该在这点上也不例外。
我无奈地解释道：「就是我的衣服，尺码给大了，你试试能不能穿下。」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仿佛在判断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看到我一脸真诚，这家伙终于转身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几分钟后，我的眼睛瞪大了。
在我身上宽大得像麻袋一样的衣服，到他的身上，就成了紧身衣。
倒三角的上身一览无余，连腹肌的形状都能通过质量堪忧的布料透出来。
但这些显然都还不是最要紧的……
因为很明显，我少考虑了一件事情，于是裤子的裆部，有一处格外明显的鼓起……
「我好像少了一件……」男人皱眉看着客厅全身镜里的自己。
我立刻打断道：「好，好了，我知道……而且你这身衣服也穿不出去，我去楼下超市给你买吧……」
说罢，我抓起钥匙和手机，满脸通红地夺门而出。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我努力深呼吸，企图将刚刚看见的那个大包赶出我的脑海……
结果到超市选内裤的时候还是破了功。
天杀的我怎么知道选什么尺码的啊？
算了，最后我都选了最大码，选大的总比选小了好，总能凑合穿。
好在这一次小灰没有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效果，一身黑衣黑裤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有型，一点都不像楼下超市换季打折区的商品。
果然，时尚完成度全靠脸……
想到这里，我忽然福至心灵，问道：「小灰，你来我们公司当模特怎么样？」
小灰一脸熟悉的忧郁，「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我挑眉，「小灰？怎么了，跟你的形象很符合啊。」
眼前高大帅气的男人抬起下巴，双手插兜，长腿微微分开，无声地展示着他傲人的相貌和身材——
也是对我那句「小灰跟你的形象很符合」无声的嘲讽……
我有点尴尬，确实，狗大十八变，此小灰非彼小灰了。
我接着问道：「那我怎么称呼你？总得有个名字吧？」
男人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垂，在眼眶打下一片好看的阴影，他沉声道：「我单名一个澈。」
「哪个字？」
他自然地牵过我的手，在我手心写下了这个字。
我看着他垂下的眼睛，有些愣神。
如果说他变成人后有什么是没有变化的话，大概就是这双黑亮清澈的眼睛吧。
我点点头，「这个名字倒是很衬你……不过你姓什么呢？」
他皱眉思索片刻，「一定要有姓吗？」
我想了想，「要不你就跟我姓吧，到时候去了公司，就说你是我弟弟。」
小灰——或者，新鲜出炉的林澈，好像有些不满，「我是你弟弟？」
我安抚道：「哎呀，我知道我是你主人，但是在外面可不能这样说，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林澈轻笑一声，但是没有再反驳我。
3
第二天，我领着林澈进公司的时候，公司全体职员都沸腾了。
关系好的同事悄悄问我：「他是个艺人吗？」
我笑着回复道：「不是，就是我的表弟，家里托我给她找工作，来带他面试一下模特的工作。」
同事激动道：「他这个条件，包过的啊！哎，我能跟他合张影吗？」
我再次解释：「真不是艺人……」
同事：「我知道我知道，就合张影。」
我：「……」
过五关斩六将来到人事部，不出我所料，人事小姐姐眼睛都看直了。
走过场一样问了几个问题，就当场拍板让林澈办了入职。
结果要用到身份证的时候，我绝望地发现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林澈昨天还是个动物，今天就是个黑户，我上哪去弄身份证？
结果下一秒，林澈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像模像样的身份证，淡定地走完了流程。
我震惊，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你不会是神仙吧？」
林澈勾起嘴角，学着我的样子悄悄咬耳朵道：「不对哦，我是妖怪。」
我立刻直起身子，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但他却好像已经满足了某种恶趣味，不肯再透露一个字了。
第一天的拍摄进行得极其顺利。
我下班后去接他的时候，摄影师对着我赞不绝口：「你弟弟的镜头感和天生的这种贵气真的绝了，当然还有他的外形条件，总之，天生就该吃这口饭！」
我感觉与有荣焉，十分乐呵，结果下一秒对面就来了一句：「真是你弟弟吗？你俩……看着不像啊？」
我：「……远房表弟。」
一旁的林澈终于像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揽住我的肩就往外走，「不许跟别人说那么多话！」
我觊着他的表情，看样子又不开心了，这就是犬科动物对主人的占有欲吗？
我摸摸他的脑袋顺毛，「不生气不生气，你主人不会始乱终弃的哈。」
林澈看我一眼，默许了我在他头上动土的行为，轻声道：「你最好。」
小样，还挺傲娇。
到家后，我忽然想到今天上班摸鱼时想到的一个关于身份证的疑问——
如果这家伙可以凭空变出身份证的话，那不是也可以凭空造钱了？
我迫不及待地向林澈问出这个问题。
他淡淡地问道：「你现在缺钱吗？」
我摇摇头，「现在还好。」
林澈淡定道：「等你缺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
看来是不想滥用法力，也挺好，不会扰乱金融秩序……
我叹道：「至少你现在是模特，待遇可比我要好多了，以后主人说不定就靠你养啦……」
林澈带着清澈的疑惑反问我：「那你为什么不当模特呢？是因为不想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忍住吐血的冲动，「……有没有可能，模特对外形条件是有要求的？」
林澈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用他那双眼睛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我觉得你很漂亮，比今天摄影棚里所有女模特都漂亮。身材……也很好。」
我感觉这家伙的眼睛里有几分笑意，嘴角的弧度也不太良善。
但还是十分没出息地脸红了，「真的吗？」
林澈认真道：「你之前天天洗完澡内衣也不穿，就抱着我往身上蹭，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吗？」
我心中腾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不敢说出来，「额，有伤风化？」
林澈一脸玩味，忽然贴上我的耳朵，说道：「因为会起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