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三考崔来儒,因2个理由,决心将5件贴身宝贝交给他来保管

历史详说官 2022-02-21 16:28:17
前言

1946年12月6日,崔来儒一边狂呼乱叫着,一边掀开邓小平的被子,将尚未清醒的邓小平拉起身来,强行将他挪到背上,仓惶地走着碎步,将邓小平背到了村边土沿的防空洞里。

而这个防空洞是崔来儒在12月5日时才挖的,洞顶距离地面足有四五米厚,里面潮乎乎的,充溢着泥土的土腥气。

图|邓小平

可也就是崔来儒的这一次警觉性,把邓小平从生死边缘线上拉了回来......

崔来儒成为邓小平的贴身警卫

时间回到1942年6月2日,这一天对于刚刚当兵1年又7个月的16岁的崔来儒来说,永生难忘。

天刚亮,八路军总部机关来到了山西省辽县麻田镇的一个小山村中,未等歇脚,山头就突然传来了爆脆的枪炮声,接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炮弹便如冰雹一般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

总部直属队一万多人马拥挤在崎岖的山路上,这一万人马中,有战斗力的正规部队不过2000人,后勤部的医护人员、民工、印刷厂的工人和政治部的宣传队,占了绝大多数。

日军三个师团近四万余人马组成的铁通合击圈正在合拢,步步紧逼,将男女老少混杂的八路军总部团团围住。

“马上突围,老左,你带一路,老王,你带一路,咱们分三路杀出去。”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嘴唇紧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是盘在布帽檐下的两条小蛇。

老左是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老王是八路军办事处处长王维满。三人立刻回头,集合队伍,向外杀去。

图|左权

王维满的警卫员名叫崔来儒,左权的警卫员是崔来儒的好朋友,崔来儒平常都叫他小老乡,如今战况危急,未及惜别,两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各奔东西。

天空很快就响起了引擎声,接着气浪被机翼撕裂,日机开始俯冲轰炸,本来就乱糟糟的队伍这一下更加慌乱,你推我挤,人马相撞,人被受惊的骡马撞倒,辎重的物资又被人群推翻,山道如肠,人如潮涌,任谁都很难挪动一步。

而密集的子弹,就有如毒蛇的红星一般,在身前身后不停地舔舐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也纷纷在崔来儒的面前倒下。

崔来儒连忙在人群中寻找首长,虽然他只有16岁,但他是战士,是首长的贴身警卫,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他的腿在动,嘴也在大口的喘息,可眼睛始终紧盯着王维满处长的一举一动,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身后,用全部的身心和预感能力辨别危险和死神袭来的方向,或左或右地扭动着身躯,在首长的身后立起了一块血肉筑成的安全之盾。

突然,远远地,一声凄厉地哨响向耳根传来,崔来儒仿佛看到那颗可怕的炮弹像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老鸹,张开死亡的黑翅膀,正狞笑着向他们飞来。

崔来儒陡然起身跃起,疾冲四五步,用力将王处长扳倒在地,狠狠地压在身下。

“轰隆!”一声巨响后,碎石、泥土、枯枝、草皮一同向他们劈头盖脸地浇泼下来。

“怎么搞得嘛!小鬼”,王维满站起身来,一边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呸呸呸”吐了几口血泥。

图|邓小平

刚才王维满准备不及,突然就被崔来儒按倒在地上,门牙被磕去了一块儿,嘴唇也被擦破了,直接渗出了血。

“我,我.......”崔来儒看到首长挂了彩,嗫嚅着不知说啥好。

王维满一转身,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了那个巨大的弹坑,那弹坑距他们不到十米远,足足有一丈多宽,两米多深,而且还热腾腾地冒着袅袅青烟。

“好了,小鬼,咱们走。”

崔来儒吃力地站了起身,可是却挪不动腿,温热的血顺着绑腿往鞋里淌。

“小鬼,你受伤了,我背你!”

“不用,我能自己走。”崔来儒赶忙摆了摆手,拒绝了王维满的好意,可他刚往前挪动了一步,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山石上。

“这个小鬼,愣是要强,来吧。”王维满弯腰将崔来儒背在身上,吃力地向山顶攀去。

很快,他们就登上了山顶,王维满把崔来儒放在山头的石崖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敌情和地形。崔来儒则歪过脑袋,两眼直怔怔地看着对面山坡上还在向外冲杀的战友。

他看到了自己的小老乡,小老乡身边站着的高高瘦瘦的便是副参谋长左权,可就在他注视两人的瞬间,一颗炮弹竟径直的飞到了二人身边,在那一刹那,崔来儒仿佛听到了炮弹摩擦前进的裂帛声。

小老乡和左权所在的地方,瞬间就化为了废墟。小老乡从土堆里爬出来时,很是着急地在废墟中寻找着什么,可终究没找到,这一年,左权只有36岁。

3年后,在山西黎城,东阳关机场,一架美式飞机像一只银色大鸟一般,消失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上。

图|滕代远

崔来儒怅然若失地看着飞机消失在天空的尽头,脸上还挂着几条已经干涸的泪痕。

在麻田铺突围后,崔来儒养了几个月的伤,伤痊愈后又做了八路军副总参谋长滕代远的警卫员。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时间不长,因为工作的需要,滕代远离开了总部。

为了避免国军和共军在华北、华东地区发生军事冲突,为正在重庆进行的国共两党首脑会谈营造和平的氛围。八路军代参谋长滕代远此去北平,是代表中共一方进行军事协调工作的。

因与首长分手极为仓促,几乎是在上飞机的同时,崔来儒才知道自己不能跟着走了。

滕代远在准备上飞机时,告知崔来儒:“飞机载重的乘员有限,你等我回来!”

崔来儒并不相信,为此,他蹲在草坪上,哭了大半天,久久不肯离去。

师保卫主任刘秉林走了过来,问:“好了,小崔,哭够了没有?”

“没有。”崔来儒气哼哼地说。

“好家伙,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还在生气啊?!”

崔来儒一扭头,不肯理他。

“好了,你不是想到战斗部队去嘛,想去哪儿,不说吧,这回满足你的要求。”

崔来儒听到这话,转身回头盯着刘主任的脸,那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他知道,这次不是开玩笑。

刘秉林见崔来儒有了想法,又关切地问道:“下哪个部队?七个纵队,外加一个直属队,你愿意去哪就去哪。”

崔来儒高兴地说:“啥时候动身?”

“回去拾掇拾掇东西,明天就可以下部队报到了。”

“好,谢谢你。”在得到准确回答后,崔来儒欢喜地蹦了起来。

“有件事要和你说清楚,你这支驳壳枪要留下来。”刘秉林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枪是发给我的,为啥要留下?”崔来儒两手本能地捂住腰间的牛皮枪套。

“当然要留下,下到连队中,就要和战士一样,背大盖枪,或者耍汉阳造,整天腰里别个这家伙,比营长、团长的枪都好,人家还以为你是什么首长,要闹出笑话,像什么样子!”

崔来儒知道刘秉林的话句句在理,可让他交出这支枪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支枪原是左权参谋长的,自左权牺牲后,这枪才由滕代远交到了崔来儒的手里,他忘不了左权,也忘不了那位哭着从身上解下这枪,然后下到部队当兵,再以后便杳无音讯的小老乡。

“不,如果非要交枪不可,我还要当警卫员。”崔来儒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真的是想当警卫员,不是为了别的?”刘秉林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这是小看人,谁是为了别的才当警卫员?我是为了革命。”崔来儒理直气壮地说。

的确,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崔来儒不愿意当警卫员,整天做那些婆婆妈妈鸡零狗碎的事情,他渴望着到前线去,到阵地前沿去,去和鬼子、汉奸当面刀、对面枪地干,亲手杀这些人,那有多痛快。

可自从麻田突围后,他同首长之间已经建立起一种生死相依的感情,他舍不得轻易割舍掉。

“那好,我说嘛,你呀,天生就是块做警卫的料,机灵、勤快、长得又俊气,哪个首长都会喜欢你的。好了,别不好意思,我再给你找一位首长,邓小平政委,见过没有?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他。”

图|邓小平

“邓政委?不行,不行。”崔来儒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哦?革命工作还挑挑拣拣的,说吧,怎么不行?”

“他太厉害了,太好熊人了......板着脸,我有些害怕!”崔来儒低头说道。

刘秉林笑了许久,才说:“你呀,参军四年多,都是老革命了嘛,怎么还说这种话?再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觉得滕参谋长也很严肃嘛,后来怎么样?”

没等到崔来儒说话,刘秉林又说:“再说警卫员的工作,光荣而又重大,平时我都给你们讲了,干革命,就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让干啥就干啥,不要挑挑拣拣。”

崔来儒声音极小地说:“我不过是给你说说心里话,我哪敢挑拣首长呢?”

刘秉林说:“好,有这个态度就好,你在这里等一下,刘司令员(刘伯承)和邓委员(邓小平)一会儿坐飞机就到,从今天起,你就算是邓委员的警卫员了,邓政委出过国,留过洋,见过大世面,本事大的很,你以后好好跟着学,会有出息的......”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飞机的嗡嗡声。刘秉林抬头看了一眼,说:“来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走开啊。”说着,向飞机落地的地方跑去。

不一会儿,崔来儒便看见飞机身上开了一个洞,一行人从里面钻了出来,在刘主任的带领下,向着自己站立的地方走来。

崔来儒慌忙直起身来,抻平军衣,正一正军帽,将斜背的驳壳枪用力别到身后。

走在前面高高大大,戴着一副眼镜,脚步有些歪斜的是刘伯承司令员,紧傍在他身边,个子矮小,步履轻捷的,便是邓小平政委。

“刘司令员好!邓政委好!”

崔来儒迎上前去,右臂快举,接连行了两个军礼,划出两条优美的弧线,动作标准、利落。

刘秉林连忙介绍道:“邓政委,这就是刚派给你的警卫员。”

“小鬼,不错嘛,叫什么名字啊!”邓小平对崔来儒的首次见面印象不错,满意地问道。

图|(左)邓小平、刘伯承(右)

“报告首长,我是崔来儒。”

“哦。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啊?”

“报告首长,我今年19岁,山西人,关云长的老乡。”

“我说嘛,看着像个娃娃。”邓小平同身旁的刘伯承调侃道。

崔来儒害怕首长小看自己,着急地辩解说:“别看我个子小,可力气不小,我参军四年多了,立过功,受过奖,还杀过鬼子呢.......”

“哦,那你可不简单呐,还是个小英雄,有句老话,屎泡虽大无斤量,秤砣虽小压千斤呢!”邓小平的这句话,直接把周围的人全部逗笑了。

刘秉林附在邓小平耳边。悄声低语说了几句话。邓小平看着崔来儒,连连点头说:“好,小鬼,以后就跟着我了,我这人好发火,你可不能哭鼻子啊!”

“是,首长。”崔来儒知道自己的初试合格了,高兴地给两位首长又敬了一个礼。

邓小平从随身带的小皮包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打开,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片惊讶的赞叹声,崔来儒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把手枪,一把镀着白银的精巧的小手枪,在夕阳的辉映下,那枪闪烁着剌目的白光,静目凝视,隐隐地,枪面上好像有一道彩虹色的光波在暗暗地漾动。

崔来儒当了这些年的警卫员,先后跟过王处长、彭总、滕参谋长,见过不少型号不少种类的手枪,可眼前这把却头一回见,看鼓囊囊的小肚子,好像属于左轮或者撸子的一种,可撸子里也有三六九等,有句行话:“擼子有三种,一-枪二马三花口。”这意思是说花口撸子最差,个头大且笨重,马牌撸子不错,小巧、灵便,枪牌撸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德国造的手枪家族里,它也许是最高贵的一种。

图|邓小平

可这支枪既不是“花口”,也不是“枪”、“马”。邓小平好像看透了崔来儒的心思,谈笑风生地说:“这支枪属于擼子的一种,叫五峰,又叫勃郎宁,是德国的军火商专门给欧洲那些国家的皇亲国戚、王爵贵族们打造的,这枪好玩又好用,打枪不容易瘪火。”

说完了,邓政委用红绸布将手枪细细包好,递到崔来儒的面前,“小崔,怎么样,今天就交给你了。”

崔来儒双手接过手枪,顿时感到了一份大山般的沉重。望着邓政委那亲切里融合着信任的目光,一种崇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油然在他的胸膛里升腾。

邓小平三考崔来儒后,将五件贴身“宝贝”交给他保管

就这样,崔来儒生活很快又忙活了起来,白天他要参加警卫连的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早晚还要负责邓小平的饮食起居。

一天傍晚,吃过晚饭后,崔来儒在马灯前铺开摊子擦枪,邓小平则在桌上展开一叠旧报纸,研好水墨,比量着一本书帖练习书法。

只见,邓小平一边挥笔泼墨,一边又同崔来儒唠起了嗑,“小鬼,你跟了我三个月了,有什么感想啊!”

崔来儒把擦亮的手枪组装在一起,拨动的枪轮叭叭响:“能有啥感想?干革命呗,就得服从命令听指挥。”

邓小平停住笔:“哟,小鬼,看来你是不太愿意跟着我干呀!”

图|邓小平

崔来儒自知自己失言了,脸瞬间变得通红,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愿跟着你,我是觉得到前线打仗更带劲。”

邓小平却耐心地说:“你愿意到前线杀敌很好,可部队得有人指挥,政委也得有人当,警卫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只有咱们上下一心,才能打胜仗,对不对?”

崔来儒听了邓小平的话,不停地连连点头。

“认识到错误咯?”

“认识咯!”

“光认识错误不行,我还要考考你,看你做我的警卫员够不够格哩!”

崔来儒一听邓小平要靠自己,瞬间慌了神,说:“还考个啥子嘛,我都跟你快三个月了,我不是啥错误都没有犯吗?”

邓小平认真地说:“当首长的警卫员,不犯错误不一定合格,你先给我说一说,当警卫员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崔来儒一听这考试题不难,大声说:“保护首长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

崔来儒是老警卫了,光保卫局长的警卫课就听过几十次,警卫职责、条例更是背得滚瓜烂熟。

邓小平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再问你,当我的警卫员,每天的主要工作有哪些?”

崔来儒张口回答:“很简单,主要工作有三件:挂图、挖洞、打澡水。”

挂图就是挂地图,挖洞就是挖防空洞,而打澡水则是邓小平自己的特殊需要,邓小平喜欢洗冷水澡,无论是冬夏,每天都要用两盆冷水冲个澡,所以,无论到什么地方,也无论什么条件,每天都要弄到两盆冷水。

邓小平高兴地点了点头,“好,我再考你,这冲凉的澡水要到哪里去打?”

图|邓小平

崔来儒不假思索地说:“井里打嘛!”

“要是住在野外,没有井哩?”

“那就去塘里打水。”

“如果冬天,水塘里的水都结冰了呢?”

“那.......没有水了,你说去哪里打呢?”

“笨蛋,破冰取水嘛!”

崔来儒惊讶地瞪大双眼:“这冰水也能冲澡?”

邓小平得意的笑了:“小鬼,用冰水冲澡,那可是最高级的享受,搓完澡,身上热乎乎的,就像是披件大皮袄,比皮袄还要暖和哩!”

崔来儒想了想,又担心地说:“你要是着了凉,生了病,会不会给我记处分?”

邓小平故意板着脸说:“你说哩?”

崔来儒一听首长的话,哭丧着脸,冤屈地说:“我说不行嘛,不还要我破冰取水,这不是没病找病嘛!”

邓小平却开心的笑了起来,模仿着崔来儒的山西口音说:“好,好,要是生了病,我自己负责,绝对不处分你,这可以了吧?”

“那可不行”,崔来儒双目炯炯有神,十分严肃地说:“既然我当了你的应为,就得负责你的健康和安全,你只要生病,那就是我的失职,我在履行职责的时候,希望你的支持我的工作。”

“哦?小鬼,胆子不小嘛,刚才我在考你,没想到,格老子,你倒考起我来了。”邓小平故意夸张地说。

崔来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声地说:“就是这么回事嘛!”

还不等他抬头,邓小平便将毛笔搁在了桌上,回身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棕色牛皮包,对崔来儒说:“小鬼,今天的考试到此结束,我给你打的分是及格,从今天起,我身上的这几件宝贝就统统交给你保管了!”

崔来儒慌忙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邓小平。

“我把我的宝贝,一件件拿出来给你看。”邓小平把皮包上一枚精致的铜扣打开,将几件他说的宝贝一样一样拿出来。

“你瞧见了,这支美国派克金笔,可是宝贝,丢了就写不得文件了。”

崔来儒看到笔帽上裂开了一个口子,说:“邓政委,这帽子都坏咧,换个新的么。”

邓小平十分认真地说道:“那可不行,这是周副主席送的,换不得。”

图|邓小平和周恩来

邓小平又拿出一盒半新不旧的扑克牌说:“小鬼,这也是我的宝贝,要好好保管,概不外借。”

崔来儒跟其他首长当警卫的时候见过这东西,知道几个人凑到一起能耍着玩。

“这也算宝贝?”崔来儒有些不解。

“可不要小看这副扑克牌,它是我的宝贝匣子,能解决不少难题哩!”邓小平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

说话间,他又从皮包里掏出几盒纸烟。

“这也算宝贝,是我的小锅饭,大锅饭饿几顿没的关系,这小锅饭可不能断顿,我这个人别的好说,就是烟瘾大,上来劲就不停地吸,常常超支,交给你,就是要你管起来,限制定量,每天一包,情况再特殊也不得超过两包......”

崔来儒:“什么叫特殊情况?”

邓小平:“比如,打大仗,再比如,来了很多老朋友,我要请客,总之,这定量由你来掌握嘛。”

“好,我替你保管,你可要服从定量,不能超支噢!”崔来儒将几盒纸烟装到皮包里。

邓小平交待完了,又有些心有不甘,自艾自叹地:“人家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是观音菩萨骗着戴上去的,我却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小鬼,如果真到了非超支不可的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崔来儒气壮如牛地说:“那就按你常说的,根据实际情况定盘子嘛!”

“好你个小鬼,还会跟我打官腔。”

图|邓小平

邓小平最后拍了拍皮包,“好了,连这个包,还有先前交给你的那支枪,一共五件宝贝,今天全部交清了,你可要替我管好。”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喘了口气,说:“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一来是对你的信任,二来我也是为自己减轻些负担。背着这些东西行军打仗,总有些牵肠挂肚的,我把包袱甩给你,希望你不要见怪哟!”

崔来儒一听邓小平的话,心头一热,虽然他跟过几位首长,但从来没有哪位首长同他推心置腹地交谈过,他鼻头一酸,有些哽咽的说道:“邓委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警卫工作做好,把你的宝贝给看好!”

“放心,我当然放心,不然我也不会把宝贝交给你保管的。”邓小平抚摸着崔来儒的小平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崔来儒拧了一把鼻涕,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谁说邓小平不会笑,他头一次发现,邓政委虽然外表看起来很严厉,整天好板着脸,但笑起来的样子也很是动人,很具有感染力呢。

崔来儒前后做了邓小平七年的警卫员,这几件宝贝也跟随了他七年,1952年,中央调邓小平去北京工作,临别时,邓小平将这个牛皮包留给了崔来儒。

崔来儒始终把邓小平的话放在心上

自崔来儒成为邓小平的警卫员以来,他始终将邓委员嘱托他的每一句话放在心上,为此,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故事,还是很多的。

在崔来儒答应替邓小平保管他的五件“宝贝”后,他一直谨记邓小平当初的“嘱托”,可有一次,邓小平却因崔来儒拒不供给“小锅饭”,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在一次大战中,邓小平急得焦头烂额,当他把手伸进烟盒里拿烟时,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小崔,断顿了,再给我一盒小锅饭!”邓小平历来把吸烟叫做吃“小锅饭”,这样自然而然地就把烟卷供应列入了后勤保障的必须内容。

图|邓小平

崔来儒望着深神情疲惫、嘴上冒起一串燎泡的邓政委,提醒道:“政委,咱们可是有规定的,每天平均只抽一包,特殊情况也不能超过两包,今天都有三个空盒子了!”

崔来儒认真地将三个烟盒掏给他看,邓小平却有些着急,沙哑着嗓子说:“今天不同于往常,快再给我掏一盒!”

可崔来儒却不退不让地说:“不行,你平时最气破坏纪律的人,再说这是你自己订的规矩,看看你嘴上的水泡,好吓人,我就是不给......”

邓小平峻厉地说:“不给我就换掉你,让你走.......”

崔来儒也耍起了杠子头脾气:“走就走,换了我,我也不给!”

屋里的气氛瞬间犹如冻结了一般,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邓小平突然喘了口气,动情地颤着声说:“崔来儒同志,前线的情况很不好,牺牲很大,弄不好会被敌人困死在这儿,能不能让我抽支烟,好好考虑考虑作战方案啊!”

崔来儒心头猛地颤了一下,他听到这近乎哀求的声音,眼含泪水地打开皮包,取出一盒烟,头也未抬地递了上去。

一双温热的大手,将烟带胳膊一齐抓住。崔来儒抬起头来,看到了邓政委那双慈爱的、略带带歉意的眼睛,他略微笑了一下。

除此之外,崔来儒一直将邓小平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有时还会采取一些特殊的举动。

1946年12月6日晚,崔来儒睡得很不踏实,时不时就会被噩梦惊醒,当他闭上眼想要再睡一会儿时,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蚊子的在耳边萦绕的哼叫声。

当他想要打掉蚊子时,突然猛地惊醒,他意识到:这不是蚊子,而是敌人的飞机。

这时的崔来儒顾不得穿军装,上身光着脊梁,下身穿着一条裤衩,赤着脚,就跑到院子中去,借着东方熹微的晨光,他看到空中共有三架飞机。

图|邓小平

他来不及思考,发了疯似的冲进屋内,套上邓小平的牛皮包,大声呼喊了起来:“快起来,飞机来了,快起来,班长,救司令员......”

他边喊边跑到邓小平的屋内,将还没有睡清醒的邓小平背到了自己刚刚挖好的防空洞中去。

邓小平蹲在洞里,只穿着一件衬衣,一条裤衩,被冷冽的寒风一吹,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们刚进防空洞没多久后,天空蓦然变得如同白昼一般,敌人扔了一颗照明弹,爆炸的巨响直接响彻了整个村庄。

“小崔,你这个防空洞挖的不错,上一回咱们是口试,这回是实战考核,你考试及格了,我给你打80分,这洞要是挖的再浅一点,怕是咱们就要暴露了。”邓小平轻松诙谐地说道,即便是生死关头,他依旧没忘记与自己的小警卫员调侃几句。

崔来儒却没有心思同邓委员开玩笑,他望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炸,不禁鼻子抽动了起来。

“小鬼,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没有?”邓小平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怎么会受伤呢!”

“那你为啥流泪蛋蛋呢?”

“我是后怕,若是再醒得晚一点,若是这防空洞挖的再浅一点,我怕死也不能赎我的罪过啊!”崔来儒抽咽自责道。

“要得,要得,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责任心还是蛮高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这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别哭啦!”邓小平拍了拍崔来儒的肩膀。

还有一次,保卫部多次通知,敌特活动得很厉害,多数以暗杀首长为目的,于是刘邓首长到外面散步的活动也被取消了,邓小平多次提出要到外面去走走,保卫人员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根本不同意他出去散步。

一天中午一点多时,警卫员小张慌慌张张地跑来找崔来儒汇报:“邓政委不见了。”

“刚才不是还在楼上吃饭吗?”

“是啊,吃完饭,看着政委上楼了!”

当几个人跑到楼上时,发现邓小平真的不在屋内,崔来儒赶忙跑下楼给门卫打了电话,询问情况,听到门卫说没有看到邓政委出门时,崔来儒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又一想没有看到,不等于没有出去,接着又打电话问刚才是不是有人出去了,门卫回答有一些干部,吃了饭出去散步了,可里面没有邓政委。

崔来儒马上向李达报告了,邓政委外出的消息,很快,家中所有的车和人全部出动去寻找,气氛很是紧张,而他们担心的就是怕特务从中搞破坏。

图|邓小平

崔来儒开着车一路直奔江边,可到江边一看,大中午的一个人也没来,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看到江边停着一条带着篷盖的船,便赶紧跑了上去。

到了跟前一看,邓小平正坐在船上,盘着腿同船工聊天呢,脚下还摆着功夫茶,说到高兴处,邓政委哈哈大笑。

崔来儒走到了船边,刚要说话,邓政委就摆了摆手,崔来儒只好退下。

可邓小平和船工攀谈了没一会儿后,便下了船,跳到岸上,船工们也跟了出来,可一看到岸上站着的都是带枪的解放军,便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邓小平上车后,不高兴地说:“正摆得好呢,你就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人,背着枪,人家有话也不说了,我就不爱见你们带着枪还跟着我。”

崔来儒只顾着开车不说话,心里想,不请假外出还有理了,到党小组会上再批评你。

果然,在小组会上邓政委受到了批评,邓政委也作了自我批评。事后,小崔问邓政委:“你是怎么从门岗出去的?”

邓政委笑了笑说:“我有办法。”

“啥办法?”

原来邓政委和开会的干部混在一起,有说有笑,就走出了大门。

图|邓小平散步

各种会议开过之后,又制定出了很多措施,警卫工作进一步加强了。

这天中午,邓政委刚刚躺下,忽然想到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看,起身拿文件时,发现摆在床头的布鞋不见了。

“我的鞋子哪去了?”

警卫员小张从外屋进来说:“政委,鞋子已经收走了。”

“为啥子收走?”

“警卫班的新规定,首长午休的时候,鞋子一律收走,到点以后再发下来。”

邓政委想了想,说:“这一定是崔来儒的鬼点子,没错,别人想不出来。”

“是崔来儒想出来的,李达参谋长还说这个点子想得好!”

邓政委苦笑着:“好个啥子!没有鞋子一样走路。”

说着,他叫小张把文件袋递给他,坐到床上看起了文件。

就这样,崔来儒在邓小平身边当了七年警卫员,1952年的一天,邓小平把崔来儒叫到他的办公室,说:“我要走了,你跟我这么多年,转战南北,保卫我的安全,照顾我的生活,全看你了。如今全国解放,仗也打完了,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到军区速成中学学文化。”

崔来儒一听邓小平要离开他的话,泪水直接溢出眼眶,说:“政委,我还可以给你开车,这么多年了,你最了解我,我舍不得离开你。”

邓小平动情地摇了摇头:“论感情,我也舍不得你走,可你不能跟我一辈子,趁着年轻学点文化,干一些更合适的工作,这是我对你的期盼呀,小崔。”

崔来儒看了看邓小平,问:“政委,你看我干什么好?”

图|邓小平

“为人民做实事,做好事,干啥子也行,当然,要我说军区马上要搞工程兵了,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修路架桥,构筑地下长城,我看你就干工程兵吧!”

“好,我干工程兵,为国家修路架桥,构筑地下长城。”

邓小平看着崔来儒,点点头笑了。

很快,崔来儒便离开了敬爱的邓政委,到工程兵部队任连长、营长、团长一干就是20多年,一直干到军区工程兵部的领导,记不清修了多少路,架了多少桥,打了多少山洞。

只是有一点崔来儒没忘记:“我是邓政委的警卫员,我要牢记邓政委的话,无论到什么地方,干什么工作,都要为人民办实事,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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