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梦，我提前预知了未来。
我梦见祁恒远将我的父亲剥皮抽筋，做成了人皮灯笼。
他还当着我的面，一刀砍下了我哥的头颅。
他每日折磨我，害得我郁郁而终。
可是他却在我死后，抱着我的尸身，说他后悔了。
1.
梦里显示，靖佳十五年，我父兄因皇帝想削藩，死在了大狱中。
我从王府嫡女沦落成了卑贱的奴隶，发配边疆的途中，被人买回了府。
而买我的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九千岁祁恒远。
梦里的那张脸，我死都不会忘。
“阿柔吃一口，乖！”
祁恒远在梦里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的眸光温柔似水，我却怕得连连后退。
他用脚踩住了我脚踝上锁着的铁链。
“阿柔为什么这么怕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笑着将燕窝喂到了我嘴边。
我发抖地张开了嘴，战战兢兢吃了一小口。
“怎么吃着吃着还哭了？”
他怜惜地擦了擦我眼边的眼泪：“不好吃吗？”
我害怕地点了点头，又拼命地摇了摇头。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了嘴：“一定是阿柔吃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这么纠结，给我全部喝下去。”
他强制将燕窝灌了下去，我被呛得满眼通红，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阿柔，当初你父亲杀我全家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我吓得从床上醒来，睁眼看了下王府的摆设。
现在我还在王府，应该是靖佳十四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时父亲带着哥哥，正在整理行装，准备去京都进见圣上。
我急得赤脚跑了出去，拦在了马前。
“阿柔，你这是干什么，你的病还没好，怎么不穿鞋就跑了出来！？”
我哥赶忙脱下自己的斗篷，垫在了我的脚下。
“哥哥，你们不能进京，皇帝想要削藩，你们若是去了，大家都得死！”
父亲大人听完，有些迟疑地看着哥哥：“你怎么看？”
“其实谢淮之曾经私下劝过我几次，我没敢跟父亲您说。”
谢淮之是父亲收养的小孩，梦里他为了去京都救我，被祁恒远施了极刑，活活忍了三百多刀才身亡。
这次谁也不能死。
2.
谢淮之赶来议事的时候，父亲和哥哥已经急得不知所措了。
“淮之，你看我们都不去的话，带着圣旨的那些太监，尤其是那个祁恒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若是落了个抗旨的罪名，我们也不好逃呀。你说如今有什么方法呢？”
“我可以替你们去，我是谢家养子，也算王爷的儿子。您若称病，大哥借口想要照顾您，我去就没人敢议论了。”
“不行，你去了肯定会没命。”
哥哥一口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阿哥，你冷静一下。我觉得淮之的提议很好，我可以陪他一起去拖延时间。阿爹和阿哥在家做准备，既然早晚要死，不如搏一搏呢。”
“妹妹，你在胡说什么！？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冒险。”
哥哥急得跳了起来。
“大哥，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父亲大人凝重的看着我：“阿柔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阿妹，可是京都危险阿，你若是没命了怎么办！”
“京都确实危险，可如今祁恒远更危险。
你记不记得，祁恒远曾带着弟弟妹妹在家道落魄时投靠过王府，他也在府中小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府中众人皆不喜欢他，因为他父亲祁县令生前是个赌鬼，借了王府十万两银子都未归还。
祁县令因为当年在野外对我父皇的救命之恩，父亲大人一直对他有求必应。
后来他因病去世，又厚着脸皮把全家老小托付给王府，惹得母亲十分不悦。
父王收容他们几日，他们却在府中偷盗。后来为了顾及母亲情绪不得已将他们赶了出去。没想到祁家人在大雪纷飞的冬日，纷纷冻死了。”
哥哥恍然大悟的看着我：“我竟然不知道他们后来都冻死了，这个畜生，这回来肯定就是报复人，他就是想让我们全都死！”
如果没有这场梦，我也不知道这些，我也不会想到他变得这么恶毒了。
其实我在他走后，还哭过一场，没人知道那时的我，偷偷藏着少女的心思，我对这个内敛又好看的少年，心生了好感，我不仅经常找他说话，还偷偷拉着他去看了几次花灯。
他送了我一只玉钗，说等以后有了一番功名以后，再与我堂堂正正去看花灯，那时再也不用躲着谁了。
父亲大人摸了摸胡子：“阿柔，我们就算造反，打到京都也要好几个月，期间你如何保命？”
“只能靠淮之和淑妃了。”
谢淮之看着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淑妃小时候与我一同长大，我被王爷领养了，淑妃却被王将军领养了，她肯定会帮忙。”
“切记，你们两个要活着回来。”
父亲大人看着我，含泪点了点头。
3.
我跟谢淮之一进京，就被人控制了下来。
我们不能离开驿站，需要随时等候吩咐，也就是所谓的人质。
祁恒远将我单独带回了府中。
他搂着他的美妾，得意的看着我。
“谢晚柔，你终于落在了我手里。”
她的美妾叫苏莲儿，在梦里她假装心脏疼，让人割我的手腕取血，最后还让人挖了我的眼睛。
这次我更早的见到了她。
“爷，我心脏疼，那个丫鬟的血已经快被我取干了。”
一个丫鬟被拖了上来，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却仍然被人割了手腕。
“爷，她死了以后，咱们把她的皮剥下来当花灯吧！”
“好啊。阿柔，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赏花灯了吗，有空咱们一起欣赏一下。”
我看着祁恒远冷笑的表情，他无非就是想看我后悔。
我装作惊恐地吐了一地，随后晕了过去。
在梦见，我每次晕倒，他都很关心我，这次我直接晕倒，希望可以躲过一些事情。
3.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间偏房内。
祁恒远有些在乎地看着我：“阿柔，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醒了就好。”
我的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好想你。”
祁恒远的面上出现了一种我从未看到过的欣喜表情：“阿柔……”
我如今要同他斗，斗赢了才有活命的机会。
他回应着我，用手慢慢摸到了我的腰身处。
不一会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神经似地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贱人，你以为你这样谄媚我，我就会原谅你吗！？”
我被掐的喘不过气来。
“我……我爹把你赶出去，你把气出在我身上干什么呢？我对你可不一样啊。”
我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慢慢放开了我脖子。
看来他很吃这一套，我将手缓慢地环抱到了他的脖子处，嘴唇绕到他脖子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方，发现手指上的血迹后竟然笑了起来。
他用带血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阿柔，你不嫌弃我是个太监吗？”
我笑着抱着他。
“如今你可是九千岁，我却命在旦夕，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祁恒远看着我眯起了眼睛：“阿柔，你欠我一家老小的命，你明白吗？”
祁恒远揭开袖子，露出了右手上的疤痕。
“拜你父亲的箭头所赐，我到如今这只手还残废着。”
我记得那时候他翻墙回来想见我，被我父亲用箭射伤了。
我看着摸了摸他手上的伤疤。
“怎么，我的阿柔愧疚了？”
我摸了摸眼泪：“我只是觉得很伤心，我与你本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因为身份不能在一起，说实话我现在只想与你一起快活过日子。”
祁恒远看着我愣了愣：“你说的话当真吗？”
当然是假的了。
4.
房门忽然被苏莲儿推开了，她缓缓走进来，用手虚弱地捂住了胸口，面色也有些苍白的样子。
“爷，我到处找你，都没看见你。”
祁恒远立马推开了我，他有些紧张地转身看着苏莲儿。
苏莲儿皱起眉头。
“你不是说折磨完了，就将她杀了吗？若不是她父亲不守承诺，弟弟妹妹们何至于全部冻死在雪地里呢！”
祁恒远有些纠结地看着我：“王府的人早晚都会死，我想留着她慢慢折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