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与戴笠
蒋介石的心腹爱将胡宗南
蒋介石与汤恩伯
曾任军统局北方区区长、东北办事处处长兼任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中将处长文强
1946年3月17日戴笠飞机失事坠毁于岱山困雨沟,军统不久后改为保密局。1950年5月11日46名“监察委员”联名弹劾胡宗南,胡宗南就此失去兵权。作为蒋介石的两个主要亲信,戴笠和胡宗南先后“落马”。有人说这是1943年他们,在龙门石窟“盟誓写反诗”东窗事发了。军统局少将副局长戴笠被称为“黑暗时代最黑暗的人”,怎么会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这件事就得从他的“朋友”说起了。
这个躲在黑暗角落的最黑暗的人,居然也是有朋友的。当年的军统女特务和演艺圈女明星有多少是戴笠的女朋友,估计连他的心腹、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沈醉都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戴笠在军中和军统的真正朋友不超过三个。沈醉是小弟、毛人凤是亲戚,还算不上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我们看相关史料和当事人回忆录,就会发现戴笠在军队中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胡宗南。在军统的朋友只有半个,那就是早期曾任特务处驻上海办事处上校处长后来又当过军统局北方区区长、东北办事处处长兼任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中将处长的文强。
戴笠坠机后文强不想参与军统三巨头(郑介民、唐纵、毛人凤)的权力之争就通过程潜调往湖南就任“长沙绥靖公署”办公室中将主任,文强被俘时是杜聿明的徐州“剿总”前线指挥部副参谋长、代参谋长。文强对杜聿明有点意见,但却一直拿戴笠当朋友并充满感激之情。在特赦多年后,文强念念不忘他与戴笠的交情:“与我相处12年,他对我是特殊的对待。我感到他对我是一贯的信任,一贯有礼貌。我没有向他求过官,却将我的官阶升得比他自己还高还大。”
戴笠虽然只是军统局少将副局长,但谁都知道他在军统说一不二。文强能成为戴笠的“半个朋友”,也是因为文强是戴笠拉进军统的。而且文强在两军中都有广泛的人脉,戴笠颇多借重之处。再加上他们一起在上海跟日寇进行过生死谍战,也有很深的战斗情谊。作为戴笠的半个朋友,文强知道戴笠很多秘密。这些秘密连沈醉都不知道,直到文强写的《戴笠其人》和沈醉写的《我所知道的戴笠》于1987年由文史出版社结集出版。人们才发现原来口头上“忠于校长”的胡宗南,做了“西北王”后还写过“反诗”。他最好的朋友戴笠居然还想请名家装裱起来悬挂,要不是文强一语惊醒梦中人。消息传到蒋介石耳朵里,估计胡宗南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戴笠神秘坠机可能也是他有些事情做得不够严谨,这才让蒋介石感觉尾大不掉就只好掉尾了。
当年想坐蒋介石位子的大致有5个人,那就是老军头何应钦、少壮派陈诚、西北王胡宗南、中原王汤恩伯、暗黑王戴笠。“三王”同气连枝共同对付何应钦和陈诚,戴笠就是胡、汤的中间人。那是在1943年的秋天中美第三特种技术训练班在河南临汝风穴寺举办开学典礼,副班主任文强(军统各特训班主任都是戴笠兼任,沈醉的姐夫余乐醒失去信任后,文强就成了替戴笠管实事的二把手)被戴笠拉到一边:“请在三天之内为我办妥一件事,既要快又要绝对保密!
戴笠交给文强办的这件事,就是他邀请胡宗南和汤恩伯在洛阳会面会面地点或者是龙门石窟或者是周公庙。接到任务的文强不敢怠慢,马上到戴笠指定的两个地点进行勘察。周公庙旁边有不少军政机关离闹市比较近,而龙门石窟有一个石窟里面恰好有三尊大佛这地点比较适合“三王会”。要不怎么说文强的脑袋好使呢,他接到戴笠的命令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三佛窟”开“三王会”再合适不过了。
正式会面那天(可惜文强没写几月几日),戴笠先是爬上最高处四下瞭望。下来后又叮嘱文强:我们三个开会只许你一人在旁。但不必插言多嘴,警卫人员一律不许靠近!文强是个聪明人别说插言多嘴他连听都不听,送上水果和罐头就退出石窟。在门口远远地监督岗哨,眼角也能扫到胡宗南、汤恩伯、戴笠三个人指手画脚谈得兴高采烈。这三人兴奋到极点戴笠大声呼喊文强进窟,文强走进去恰好看到三人在一个日记本上边写边念叨。戴笠高兴地拉过文强:“念观兄(文强字念观),请读胡长官写的诗,我不会作诗但很喜欢诗!”
胡宗南递过日记本文强一看就吓了一跳:那上面写着这首诗的标题《盟誓诗》。文强记忆力很好而且这首诗给他的触动很大,所以他离开后凭着记忆一字不差地抄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龙门阙下三尊佛,眼底烟云理乱丝。但愿乾坤能入掌,危舟此日共扶持。”
胡宗南是这首诗的笔者,看来委实不怎么样。无论是气度还是音律都无可取之处,只有“三尊佛”倒是很应景。胡宗南幻想有朝一日“乾坤入掌”,还跟戴笠、汤恩伯盟誓。这事要是传到蒋介石耳朵里会咋样,读者诸君自然都能想得到。
两年后抗战胜利文强奉调由西北去东北,在北平又见到了戴笠。戴笠兴高采烈地提起了当年龙门石窟与汤恩伯、胡宗南结盟的事:“这四句诗我念给毛子水(名准,字子水,百科全书式学者)老先生听过。他说这首诗的口气大,比石达开‘扬鞭慷慨立中原’的气概还大,简直可比汉高祖的《大风歌》!”
毛淮那番评价是夸奖还是嘲讽戴笠也不清楚,他居然要请“监察院长”于右任亲自书写。装裱好后悬挂在“四一图书馆”——军统以4月1日为成立纪念日,每年有“四一大会”。军统图书馆也以“四一”命名,根本就没人想到那天是愚人节。戴笠洋洋得意,文强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不是说要保密吗?连校长也不知道。如悬挂出来,有人追问是何人因何而做又怎么交代呢?”戴笠直拍大腿:“他后悔不该在毛子水老先生面前说出是畅游龙门的题诗可见戴笠对老头子的戒心是提得很高的。”
文强与戴笠北平一别既是永诀:戴笠从北平起飞后坠机文强也离开军统去了长沙。而胡宗南和汤恩伯,谁也没能接蒋介石的班。在这方面他们还不如毛人凤敏感,毛人凤早就抱上了蒋经国的大腿并把军统原有特务砍掉了四分之三还多。胡宗南是“反诗”作者,戴笠跟胡宗南关系很铁而且也是当事人之一。这二人都不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毛子水先生也算君子自然不会做通判黄文炳。
文强对戴笠和胡宗南都十分感激(文强在军统授衔中将,就是胡宗南、孙连仲和戴笠都出了力)而且跟胡、戴不是一个级别,没有权力之争。当然也不会告状,那又是谁把这件事捅给蒋介石的呢?三人盟誓并作诗纪念,加上文强和毛子水也只有五人能记得全诗字句。胡宗南一上岛,就被46名“监察委员”联名弹劾(原本是50多名考虑到监察委员全部联名不好这才减了十几个签名)。
蒋介石顺水推舟先把胡宗南发配到大陈岛避风头,然后剥夺了胡宗南一切兵权只给了他一个“战略顾问委员会上将顾问”的虚职。1953年后曾幻想“乾坤入掌”的胡宗南,再也没有能力跟吴敬中那位“建丰同学”争头把交椅了。至于是谁向蒋介石通报了那次密会盟誓并把“反诗”送到了蒋介石案头,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肯定能猜得出来吧?至于胡宗南那首诗的文采如何有多少反意,那就得有请读者诸君慧眼明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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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