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给我生了个弟弟，弟弟长得又老又丑，可却是村里的福娃。
只要怀孕的女人抱着他睡一晚，生下来的一定是儿子。
有一天，我却惊恐的发现，仅仅三月大的弟弟，居然会把一只脚搭在膝盖上抖动。
这是我爹生前最喜欢做的动作。
1
弟弟刚生下来那会儿，不像其他婴儿那样水嫩嫩的，他的皮肤和面部都带着皱纹，又老又丑，像个小老头。
因为太反常，弟弟被村里人视为不祥，要将他和我娘赶出村子。
一个游方道士却说，弟弟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多童子转世，只要怀孕的女人抱着他睡一晚，生下来的一定是儿子。
本来大家不信，直到村长老婆生了个儿子，村里人才彻底相信，弟弟真是多童子转世。
因为村长老婆在生产的前一天，抱着弟弟睡了一晚。
自此后，只要是村里怀孕的女人，都会来我家抱着弟弟睡一晚。
可他们却不知道，我娘私下给了道士一笔钱，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天一大早。
一个肤白貌美的孕妇来到我家，说想抱弟弟睡一晚。
不用说，又是个想要儿子的孕妇。
弟弟正拱在我娘怀里要吃奶，看到美貌孕妇，他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居然朝着孕妇咿咿呀呀地伸出了手。
孕妇一脸惊讶。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儿子真是多童子转世，这么小就知道亲近人了。”
我妈脸色有些不好，看着弟弟的眼里好像带着憎恶和嫌弃。
弟弟却一直朝着美貌孕妇伸手，口水都流出来了。
而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孕妇的前胸，那衰老的面容配上嘴角的口水，让我觉得很猥琐。
美貌孕妇将弟弟接过来，弟弟立马把头埋进了她的前胸。
孕妇还以为弟弟是饿了在找奶吃，被逗得哈哈大笑。
看到弟弟的动作，我娘的脸更阴沉了。
我觉得娘和弟弟都很怪。
娘不像其他母亲一样，对刚生下来的孩子呵护备至，满眼都是温柔与宠溺。
她对弟弟表现得很冷淡，有时甚至是厌恶，但又不得不继续忍受。
就像爹还没死时，我娘虽然厌恶他，但又不得不跟他过下去。
弟弟也是，跟娘并不亲近，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会拼命往娘的怀里拱。
到了晚上，孕妇住的厢房里，时不时传来弟弟纯真的笑声。
我嘴角有点抽，弟弟不跟娘亲近，跟陌生人到是处的开心。
第二天。
孕妇从厢房出来，神情有些疲惫，但脸蛋却红扑扑的，配上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迷人。
当孕妇要离开时，弟弟却依依不舍，一直抱着美貌孕妇不撒手，而且他的头，似乎还有意无意往孕妇胸前蹭。
我娘没好气的把弟弟抢过来，弟弟咿咿呀呀的闹个不停。
我娘狠狠打了他屁股一巴掌。
弟弟非但没哭，居然还恶狠狠的瞪了我娘一眼。
我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爹活着的时候，也经常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瞪着娘。
每次他露出这种眼神，娘都会被爹用皮带抽得皮开肉绽。
弟弟的嚎哭声将我从惊恐中拉了回来。
当我再次看向弟弟，他就和普通婴儿一样，捏着拳头，哭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我心下疑惑。
“难道刚才我看错了？”
也是，弟弟不过是个婴儿，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美貌孕妇走后，弟弟哭了半天，我娘也没有要哄他的意思，随意将他放在摇篮里，进厨房做饭去了。
弟弟似乎觉得没趣，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
我在院子里劈柴，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弟弟一眼。
当看到弟弟的动作，我吓得手里的斧头都掉了。
2
只见弟弟将一只脚搭在膝盖上，很有规律的抖动着，那样子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弟弟才三个月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动作？
而且，这个动作是我爹生前最喜欢做的。
我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靠近摇篮。
可当我走进时，却发现弟弟乖巧的躺在里面，正闭着眼睛在睡觉。
我一直盯着弟弟的脸，觉得和我爹很像。
不，不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我爹那张令人恐惧的脸，现在缩小了。
就在这时，弟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到我正俯身盯着他。
弟弟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弟弟每次看见我都会哭。
就像害怕我会伤害他一样。
这时我娘闻讯赶来，急忙把弟弟抱进怀里。
“不是让你不要靠近弟弟吗？他一看见你就哭。”
我撇了撇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娘，弟弟不会是我爹投胎变的吧！”
我娘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还想让村里人把我和你弟弟赶出去是不是？”
我爹在世的时候，是村里的恶霸，经常和人起冲突，村里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就连村长也拿他没办法。
我爹死后，村里人怕弟弟长大也变成我爹那副德行，就想趁机将他们赶出去。
我还是不死心，试探性的问娘。
“其实弟弟并不是什么福娃，你骗大家的对不对？”
我娘刚要反驳，我立马打断她。
“我看见你给道士钱了。”
我娘明显惊了一下，随即脸就冷了下来。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不想让我被赶出村，就把你的嘴巴闭紧。”
可我却想不通。
“如果弟弟不是福娃，那些孕妇为什么生的都是儿子？不可能都是巧合吧！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有人在家吗？”
“在的。”
我娘应声后警告我不要再胡思乱想，随后急忙走了出去。
来的孕妇是村里刘瘸子的媳妇王翠翠，长得又黑又胖，脸上全是痤疮。
在看到王翠翠的时候，弟弟居然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娘将他递给王翠翠时，弟弟好像很不情愿，一直抓着我娘的领口不撒手。
我娘作势要打他，他才撇着嘴放开手。
王翠翠接过弟弟，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弟弟居然一副想呕吐的样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才三月大的婴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成年人的动作？
晚上。
我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他身上挂着水草，浑身湿漉漉的，正往下滴着水。
他走到床边停下来，俯身一直盯着我。
突然，他伸出血淋淋的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爹狰狞的脸。
“啊！”
我再次被吓醒，后背几乎湿透了。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做同样的噩梦了。
我看了眼窗外，外面黑漆漆，今晚好像格外安静。
以前来的要是美貌孕妇，弟弟的笑声几乎能持续一整晚。
可今晚怎么没动静了？
我好奇的起身来到厢房外，因为弟弟晚上要起来吃奶，屋里就留着一盏小灯。
借着灯光，我眯着一只眼睛朝里看去。
当看清里面的情景，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3
只见王翠翠挺着个大肚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的呼噜声像打雷一样响亮。
三个月大的弟弟居然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俯身对着王翠翠用力吸气。
不一会儿，王翠翠的神情就变得憔悴起来，连打呼声都没有刚才响了。。
但弟弟的脸色却变得越发红润，脸上的褶皱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
吸够之后，弟弟起身踢王翠翠一脚。
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嫌弃王翠翠。
我死死的捂住嘴巴，才没有发出尖叫声。
弟弟居然会踢人！
只见他从王翠翠肚子上跳下来，自顾自的躺到床上，又将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有规律的抖动的。
现在我敢百分百的确定，里面那个婴儿不是我弟弟，而是我已经死去的爹。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这就是事实。
想到我经常的做的那个噩梦，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爹，他来找我索命了。
巨大的恐慌让我不小心碰到了门。
床上的弟弟立马警觉的朝门口看过来。
那小小的身体却长着一张和我爹一样的老脸，老脸上的眼神还凶神恶煞。
我吓得我撒腿就跑。
“娘，娘……”
我跑到我娘的房间门，用力拍打着。
因为害怕，声音一直在颤抖。
可我拍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反应。
这时我从窗外看到一个身影，好像是我娘的。
我急忙追出去，却看到我娘鬼鬼祟祟的往山后跑，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半夜三更的，娘要去哪里？”
我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厢房一眼。
还好弟弟没有追出来。
也不知道他刚才看见我没有。
而且娘身上也藏着秘密，想到她对弟弟的态度，也许娘早就了弟弟的秘密。
我打开大门准备跟上我娘，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刚开门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站在门口。
“小友，贫道路过此地，可否向你讨碗水喝？”
我焦急的朝后山看了一眼，那里已经没有了娘的身影。
但看着眼前饥肠辘辘的老道士，我还是跑回屋里给他端了碗水，并拿了两个肉饼递给他。
老道士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接过肉饼。
“小友心地善良，将来必有福报，不过，我看你家宅有难，若遇困境，可前往对面山头清心观找我。”
老道士说着还朝对面的山头指了指。
不过我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搪塞两句后就急忙去追我娘。
我跑了好久才追上，只见我娘在后山的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
借着月光，我看到洞口被一些蔓藤和杂草遮住，显得格外隐秘。
她回头四下看了看，我急忙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娘三两下将蔓藤扯开，提着油灯俯身进了山洞。
为了不被发现，她进去好久我才跟着进去。
山洞里黑乎乎的，我刚走进去就冷得直打哆嗦。
这里居然不是山洞，而是一个冰洞。
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洞壁湿漉漉的，不时有水珠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搓着手臂继续往前走，看到前面隐隐有灯光在晃动。
看来我娘就在那里！
我躲在洞壁一角，探着头往里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