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中的鹿三白嘉轩家里的两代长工,率真淳朴,善良忠厚。对待主人更是忠心耿耿。在饥荒时自己提出要离开白家,因为他不想在白家白吃白住,而拖累了白家。白嘉轩说,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两个人情同兄弟一般。
他又是一个自尊,自信的长工,以自己诚实的劳动取得白家两代人的信任,心地踏实地从白家领取一定的薪俸。在他看来,咱给人家干活就是为了挣人家的粮食和棉花,人家给咱粮食和棉花就是为人家干活,这是天经地义的又是简单不过的事。挣了人家生的,吃了人家热的,不好好给人家干活,那人家雇你干什么?反过来有的财东想让长工干活还想勒扣长工的吃食和薪俸,那长工还有啥心劲给你干活?这样,财东想要雇一个顺的长工和长工想要择一家仁义的财东同样不容易。白家是仁义的。
白嘉轩的祖上是以“耕读传家”为治家之本的。作为服侍了两代主家的鹿三,在白家感受到了这种儒家的氛围,从而让自己一个长工的身份也相应的提升了许多,以至于在他死去的时候,白嘉轩说他是:白鹿原上最好的长工。
但在鹿三的性格中,也有极为粗豪、勇武或者说冷硬、凶悍的一面,在他闹"交农"中的表现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最终在 “交农”事件中鹿三在紧要关头自告奋勇进城交农具,“鹿三听了大叫一声:白鹿原的鹿三算一个!话音未落,他立即被旁边的人抬了起来。鹿三站在陌生人的肩膀上,高高地俯视着乌压压的一片黑脑袋,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鹿三而是白嘉轩了。”
在白家,鹿三是一个长工,但在内心他从一个混沌的长工的角色逐渐的向白嘉轩靠拢,并且对白家有着深厚的愚忠。
当他看到田小娥勾引白孝文后,看到白孝文的落魄,看到白嘉轩对白孝文的制裁,突然升腾起一种行侠仗义之感,而且还怀有一种深深的歉疚——田小娥是黑娃领回来的,是黑娃的媳妇,黑娃是自己的儿子,相当于田小娥是自己的儿媳。
于是,鹿三把田小娥杀了。
鹿三是一个农民,是一个长工,是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田小娥是一个被丈夫遗弃在家里的女人,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禾,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月。村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族长不准俺进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么着还不容让俺呢?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让,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也没分一根蒿子棒棒儿,你咋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
这段话是在鹿三被田小娥的灵魂上身之后说出来的,她是不道德的,但不该如此的惨死。田小娥比鹿三在白鹿原上更为的弱小,当鹿三捅死田小娥后,在他身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印证了鲁迅说的: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
死者死得冤枉,生者活着难于心安理得,这也是鹿三最后抑郁而终的结局。人性到底有多复杂,在我们扪心自问的时候就会知道,我们无法理解他人的时候,往往忽略掉真实的自己。在弱者中间较量和比拼的往往是为了争夺食物和面子,在强者之间争夺的往往是地盘和荣誉。
在伦理道德和儒家思想的捆绑下,每个角色都在挣扎和痛苦的活着。怎么活,其实还是要看你怎样打开不同的门,还有就是怎样分析和看待这些教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