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撞见上司和女助理的私情。
上司为了羞辱我，让我去做保安。
他这位高级副总裁肯定想不到。
一个保安只用两段视频，就让他身败名裂。
1
我兴奋过头了，没敲门就撞进了陈万的办公室。
王晴正坐在陈万的腿上，把一个不知是樱桃还是葡萄的东西喂进了他的嘴里。
陈万是我的上级，王晴是他的助理。
我赶忙转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陈万的呵斥声。
「滚回来，一点规矩不懂。」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王晴已恢复往日冰山美人的形象，环抱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陈万一侧，距离在1.5米左右。
陈万点着了香烟，没有了刚才眯着眼时的油腻味。
「物业评星定级完成了……」
「这还不是因为我多方打点，王晴跟着跑前跑后，你瞎激动什么，搞得这事像是你一个人办成的？」
「陈总，我……」
「好了，我还有事，今后再这样毛毛躁躁的，小心我收拾你。」
走前我瞥见王晴一脸挑衅的模样，又被她装到了。
我挨了一顿训不说，工作成果也被摘了桃。
我以为撞见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大家心照不宣，我就当啥都没看见。
陈万的老婆在集团财务部，儿子都上大学了。
起码陈万是担心事情败露的一方。
没想到，交付项目内部验收会上，他居然会主动向我发难。
这个会，总裁也参加了。
2
我所在的沈商集团是以房地产开发为主业的集团公司。
公司在本地小有规模，老板姓商，老板娘姓沈。
总裁是小商总，老商总垂帘听政。
我是这个即将交房项目的物业经理。
交房前的最后一次项目开放日，是我负责接待的。
少部分业主关注进度，绝大多数业主质疑品质。
马上要交房，小区里很多地方跟他们买房时的宣传不符。
他们质疑有很严重的减配行为，要求公司给出说法。
我按照地产给的标准答案解释。
「大家放心，我们公司始终秉承以业主为中心的理念，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万是跟着老板创业的老臣，之前一直在地产，前些日子调过来分管物业。
会上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他却把矛头对准了我。
「你一个干物业的，凭啥在业主面前大包大揽，助长他们恶意维权的嚣张气焰？」
「陈总，我是按照地产给的说辞解释的。」
「瞎解释什么？说错话还嘴硬，你要是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会考虑给你换个岗位。」
我说什么了，这么大的帽子就扣过来？
陈万这是公报私仇。
然而更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我还没组织好反击话术，小商总，也就是董事长的儿子发话了。
「我同意陈总的提议，集团的服务理念要高质量落地，物业经理是很关键的岗位。」
3
老板发话，我以为要被开除了。
没想到，他们安排我轮岗，不知是哪位道德沦丧艺术家想出来的，一个物业经理轮岗做保安。
还是集团办公楼的保安，每天迎来送往各位同事。
「不会敲门还不会看门吗？」
「你会胜任这个岗位的。」
「韩星同志，保安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陈万说话时还拍着我的肩膀，王晴干脆不掩饰了，直接捂着嘴笑。
我想甩王晴一巴掌，泼陈万一脸茶叶，把这二人骂个狗血淋头。
最后来一句，老子不干了。
但钱能买面，陈万那句待遇不变早就打消我心中大半怒气。
干嘛跟钱过不去？
还有小商总，他一个大老板要管这么细？
4
带着疑问我走马上任。
前两天还是西服皮鞋，如今却是保安制服，还有个滋滋啦啦，时不时发出噪音的对讲机。
我不禁感慨，「虽诸事不顺，不过这套衣服，还挺合身。」
「韩经理真是好心态。」
说话的人是康班长，我现在直属上级，半月前刚刚到任。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康班长自嘲是大众脸，没特色。
安慰了我几句，康班长突然神秘兮兮地，表情略显猥琐。
「有很带劲的视频，去监控室瞅瞅？」
想不到他还好这一口。
闲着也是闲着，可跟一个叔叔辈的人一起看片，感觉有点奇怪。
康班长熟练地找到文件，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我去，陈万的老婆，上次团建时我见过。」
康班长快速敲了下空格键，对我做了噤声手势。
我吐了下舌头，边比划OK边点头。
他警惕地看了眼监控室的门，之后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不一会儿，视频中王晴钻进去的那辆车停止了晃动。我把衣角塞到嘴里，拼全力控住了笑声。
5
我俩脸上的表情，很像星爷那版鹿鼎记中的韦小宝和多隆，贱死了。
「康老师，还有吗？」
「太贪心了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我一个物业经理，就因为撞见了王晴给陈万喂水果，便被羞辱做保安。
我想过最解气的复仇方式，也不过骂他俩一顿，然后老老实实地找劳动仲裁，拿赔偿金走人。
从此江湖路远，不再相见。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这两段视频，攻守关系转换。
一个复仇计划很快在我脑海中产生。
我紧紧握着康班长的手，「我喜欢保安工作，我热爱我的岗位！」
6
「听说了吗，物业的陈总和他的助理搞在一起了？」
「不可能，陈总的老婆就在地产做财务。」
「听说有个保安从监控里看到的。」
……
听到客服前台闲扯，我知道陈万和王晴的谣言已经传开了。
看来请康班长喝的这顿酒很值，尽管是他买了单。
我让康班长帮忙，对保安班几个兄弟说监控视频的事。
康班长似乎不理解我的计划，但还是照办了。
这事一散开，有人闻着味就来了。
陈万常自诩是地产老将，很善于闻味道。
谁在干活谁在摸鱼，项目管理的好与坏，他一闻便知。
我大胆猜测，当时还在做客服前台的王晴，应该是陈万依靠自己敏锐的嗅觉，在第一次去检查项目时发掘的。
7
陈万来了，他无视监控室禁烟的规定，抽着烟进来了。
我提前在桌面新建了一个很显眼的文件夹，命名为「机密」，把视频放在里面。
此刻监控室只有我们俩。
「韩星，为啥你在哪，是非就在哪，保安的工作这么不饱和吗，还特么有时间传瞎话？」
「领导，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不明白最好，好好珍惜这份工作，现在这社会就算想当狗，也不见得有人收留。」
陈万对我，已经从责骂变为羞辱了。
我只能以沉默表达愤怒，我怕一开口就刹不住。
「你别在这杵着了，去给我拿瓶水，找个烟灰缸，当保安后更傻了，眼睛里纯粹没活了！」
陈万自顾自坐到电脑跟前，看他开始摆弄鼠标，我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回来后我惊了一下，估计我会记住这个画面很多年。
陈万站在电脑前面，脸上的肥肉在微微抖动。
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油亮油亮的。
「陈总，你要的水。」
「这视频是谁放在这里的，你看过没有？」
陈万盯着我，眼球里的红血丝似乎要跳出来。
8
这个视频我何止看过，我是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视频的男主角是采购经理何成。
那女的，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陈万的老婆，当时还吓的康班长按了暂停键。
团建的时候，我跟他们两口子一桌，助理王晴是不敢凑到跟前的。
视频中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就相拥在了一起。
不到一分钟，二人牵着手消失在画面里。
陈万走后，康班长火速出现在监控室。
「陈总到底看视频没有，这戴了韭菜帽子还能哼着小曲？」
「看了。」
「他们是不是像一些明星夫妻，各玩各的，相互不耽误。」
「康班长，你知道的还挺多。对了，老陈已经怀疑了，问我视频是哪来的？」
其实我也想知道，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那天给我看视频前，康班长要我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不能传播，二是不追问视频来源。
有时觉得，康班长这个保安班长还是有水平的，说话办事很严谨。
康班长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一个「等」字还没说出口，来电话了。
9
给我打电话的是陈万的老婆。
电话里，昔日印象中那个温柔贤惠的嫂夫人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吼叫的河东狮。
而且是狮群中颜值最低的那只。
「你们这些狗东西，一天不好好看门，乱拍什么视频，不知道这是侵犯别人隐私吗，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送进去吃牢饭……」
我把陈万看过的「机密」文件移到屏幕角落，把处理好的视频放到新建的文件夹里，然后将它命名为「绝密」，放在屏幕中央。
这是我给陈万老婆准备的大礼，她绝对喜欢。
我原本以为陈万会来监控室跟他老婆当面对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
或许陈万现在最在意的，是跟王助理那不被祝福的爱情。
下班后陈万的老婆如约而至，骂骂咧咧地坐到了显示器前面。
看到她把鼠标直接移到「绝密」文件上，我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
视频不长，画面中的车停止摇晃后，我听到陈万的老婆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那个视频？」
我没答话，她迅速拿出了手机。
「老东西，你还没到眼花的年纪吧？自己裤裆里的屎没收拾干净，还有脸教训我？」
电话肯定是打给陈万的，看她挂断后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知道，好戏要来了。
10
「这特么什么情况？」
陈万看完王晴出镜的「绝密」文件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直接站起来吼。
「什么情况？你跟这个小狐狸天天腻在一起，别装不认识。」
看来陈万的老婆啥都知道，我瞬间想到康班长那句「各玩各的」。
「我是说，这特么不是我看的那段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