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语言都有一套生成自身音节结构的规则系统,从而使用这些合法的音节产生具有语音的片段,继而让这些语言片段与概念挂钩,即音节的锚定,最终产生了词汇。英语也经历了这一过程。
在我的学生时代,英语老师曾告诉我,英语的词汇是我们学习英语的核心。不只是英语,所有

语言学习的核心都围绕词汇展开。但关于如何高效率地学习一门语言的词汇,不同的人看法也不尽相同,他们往往流于表面,即认为某一词汇和其意义具有天然的绑定关系,却忽视了这些词汇究竟是如何被生产出来的。
我们使用的是汉语,文字称为汉字,汉字的祖先和其他古老的文字一样,基础词汇通过象形产生,“日”就画上一个太阳,“月”就画上一个月亮,直到今天,日和月二字都能看到其祖先的影子。这不意味着汉语不存在音位限制,任何语言都存在,只是使用的文字系统让我们忽视了而已。

回到英语本身来说,我认为许多人都没有考虑过类似英语中有kill,却没有llik;有like,却没有lik的问题。这就需要我们回到英语的音位限制问题了。语言包括了语言和文字两部分,因此这种限制体现了语音和正字法上,但在英语中二者是相互包含的关系,因此没有必要分开讨论。我主要是以自己学习英语中观察到,从而总结出的一些规律,并不全面,但非常重要,希望对大家英语的学习有所帮助。
首先,我想谈论一下英语中的h,这个音位比较能体现英语存在严格的音位限制。英语中有hen、heel、hand等词汇,并且英语中带h的词汇几乎都和例词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注意英语中的gh和h有关系,但也不完全对等。这就有些诡异了,因为这些词的h全部位于词首,且后面不能接其他辅音。但是这在我们看来并不正常,因为如果我们了解其他印欧语,在搭配格林定律中的p-t-k变f-th-h就会知道,英语中的h全部来源于印欧语的k,是一个非常常见的音位,在英语中却变得非常稀有了,这非常不正常。我们不禁要发出疑问,英语中的h究竟去了哪里。在这里我要提到一点,任何语言中的h都因为其自身气流强的原因非常不稳定,一旦产生随即也就伴随着走向衰亡。我们可以由此推断出,任何语言一旦通过某种机制产生了h,这种语言的结构就会随之崩盘,很不幸的是英语几乎将印欧语所有的k都转换成了h,即英语产生了大量的h,也就崩得更离谱。古希腊语也有产生h的机制,即将印欧语的s转化成h,但印欧语的s出现频率远比k低,影响也没有英语的大。

总结上面的内容,我们可以知道,印欧语的三个喉音,即类似h的音位在远古就已经消失,后来印欧语的h都有独立的起源。这个h非常不稳定,产生的同时就伴随着消亡。h的消亡又会对音节结构产生影响,词首的h脱落导致元音打头,这种影响不大,但词中的h消失问题就大了,CVhV直接变成了CVV,直接导致了元音裸接,元音就会合并融合,古希腊语元音丰富就是这样来的,英语显然比古希腊语情况严重得多。
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举一个例子,英语中的ten,我们可以合理怀疑中间一定少了什么东西,我们知道,k变h的不只是英语,所有日耳曼语都一样,我们发现ten正好对应哥特语的taihun,我们来对应一下,t和n甚至连位置都能对上,e竟然对应aihu,这就很夸张了,我们将taihun进行溯源,t<d,ai<e,h<k,un<n的零级,完美对应,由此可见,英语演化得多么激进。
记忆力好的读者,应该记得h还有一个特性,位于词首时后面不能接辅音,即hk、hp之类的结构不合法,这我们能理解,但如果结合英语h的来源没有hl、hr、hw就不能理解了。现代英语没有,古英语还真有。现代英语中的疑问词,比如what其实就是古英语的hwat,为了迎合h不能接w强行换了位置,hwat对应拉丁语的quod。h对应k,u对应u,a对应o,t对应d。为什么a对应o,因为印欧语的a和o都变成了日耳曼语的a。甚至hl和hr,古英语中也是有的比如hleonian>lean,hraefn>raven,而词中的h是真没有tyn>ten。
由上面的例子可见,英语中词中的h很早就消失,而词首且辅音前的h至少在公元千年后才开始消失,甚至直至今天仍残留在正字法中,这个脱落顺序和古希腊语也是一致的,即先中间后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