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德莱恩和马克龙先后结束访华行程后,中国外交部日前正式宣布,应秦刚外长邀请,德国外长贝尔伯克将对中国进行正式访问,期间,双方将主持中德第六轮外交与安全战略对话。
这里需要 的是,第五轮对话,还要追溯到3年以前。当时,时任外长王毅应邀访问德国,与时任德国外长马斯深入交谈,并围绕中德关系达成一系列共识。但这些共识,能否在第6轮对话中得到保留并进一步深化,有待观察。
【外交部官网截图】
毕竟,在默克尔卸任后,德国政府的对华风向,出现了较大幅度的转变。德国总理朔尔茨总体而言尚能保持务实,也在去年顶住内外压力,率领商业代表团访华,但考虑到德国执政联盟的复杂性,他的看法,还不能形成一个跨党派的共识。其中,又以贝尔伯克所在的绿党,对中国的偏见最重。
所以,贝尔伯克这次来,究竟是代表德国内部统一的对华外交政策,还是还掺杂了其他不纯粹的政治目的,需要重点关注。同时,也是我们对于这位“名声在外”的德国外长,其真正外交水平的一次近距离摸底。
【德国外长贝尔伯克上台初,曾称对华政策要以所谓“价值观”为导向】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看,中德在第5轮对话中,达成了哪些共识,而3年间因为国际形势变化、德国政府换届出现的种种变量,又将对这些共识,产生哪些具体的影响。
根据王毅国委的表态,中德在第5轮外交与安全战略对话期间,达成了4点重要共识。
第一个共识,是中德之间的共同利益,远大于分歧。在此基础上,中德关系如果想要实现长期稳定和健康发展,就要通过相互尊重,照顾彼此核心利益跟关切等方式,不断巩固并积累政治互信。但贝尔伯克上台后,在这方面的表现,是比较欠妥的。
【王毅国委与德国时任外长马斯进行会谈】
比如说,她去年曾对台海问题作出错误表述,口径基本完全倒向美国。可以预见,在第6轮会谈期间,中德或许会围绕相关问题,进行多次交锋。当然,根本目的,是要德方与中方相向而行,共同维护第5轮会谈的已有成果。中德如今的政治互信,得来不易,影响也超出了双边关系的范畴。
某种程度上,我们也这么理解,第一个共识,其实就是中德双边关系政治基础的另一种诠释。后面的三个共识,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展开的。
第二个共识,则是中德关系的基本盘,建立在优势互补,互利共赢。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指的是经贸合作,在中德关系中起到了“压舱石”的作用。朔尔茨去年访华,就很好地证明了这点。也是德国内部,为数不多接近达成共识的领域。哪怕是贝尔伯克,也别别扭扭地承认,想让中德脱钩并不可能。当然,她也不忘记宣称,要降低经贸中所谓的“风险”,其口吻,跟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如出一辙。但还是那句话,中德经贸不是简单的“谁依赖谁”的问题,更不应该生硬地套入地缘政治的博弈模板。这种心态,只会让中德关系往一个很不健康的轨道上发展。
【朔尔茨与贝尔伯克】
第三个共识,则是中德需要在中欧关系中发挥引领作用。但目前看来,默克尔卸任后,德国政府普遍对此兴致不高,也让法国后来居上。马克龙访华,与中方发表联合声明,政治经贸一把抓,还在台海跟欧洲战略自主问题上,做出了重要表述,不难看出,比起朔尔茨,马克龙访华取得了更多、更丰厚的成果。经贸合作的深化还是其次,更关键的,还是政治层面的相向而行。
当然了,法国与德国,都是欧盟的核心成员,欧盟想要实现战略自主,和依靠深度发展中欧关系,乃至重新审视美欧关系,都需要德法两国高度参与,彼此协同,充分发挥“风向标”“领头羊”作用。只不过,想要说服德国全身心地投入,充分发挥能动性,相比起法国而言,难度更高。毕竟,就跟对华政策一样,对于欧洲战略自主,德国政府内部也不是一条心,贝尔伯克所在的绿党,对于美德关系更看重,依赖心理也更强,这势必会通过德国政府的外交政策反映出来。但难归难,这是中欧关系发展的必经之路,也是中德法都要携手克服的阻碍。
【G20外长会期间,秦刚外长与贝尔伯克进行会晤】
第四个共识,则是中德在全球治理进程中的合作,这就关系到地缘热点问题。第5轮对话时,俄乌冲突还没爆发,所以王毅国委跟马斯谈的是利比亚、北方半岛局势以及阿富汗问题,但时过境迁,俄乌冲突预计将在第6轮对话中占主要篇幅。
总的来看,中德过去在第五轮对话中,达成的重要共识,还能否在第六轮对话后得到维系,表述上又会有什么不同,将会成为接下来评判中德关系的重要指标,至于贝尔伯克在这个过程中,能否克服自己的个人偏见,从德国地缘政治利益出发,用战略眼光看待中德关系,我们不必太过在意。因为德国外交政策的制定,并不是她的一言堂,仍然受到国内政治博弈的直接影响。中方只要把控好中德关系的全局,维持“基本盘”跟“压舱石”不动摇,中德关系就不会出现大的波折。但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不出现波折”,已经不符合中德战略利益的实际需求,而是要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