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弟弟从小感情就很好。
小时候家里穷，他总把最后一块肉夹到我碗里，说：“姐，你多吃点，长高了才能保护我。”
后来我嫁到城里，他留在老家照顾爸妈。
每次回去，他都会提前 2 小时在村口等我，手里攥着热乎乎的烤红薯。
去年他谈了个对象，女方要求在县城买房。
弟弟红着眼眶给我打电话：“姐，首付还差 20 万，你能不能…”
我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我和老公刚换了学区房，每月房贷 8000，女儿还要上钢琴班。
可听着弟弟哽咽的声音，我咬咬牙说：“明天转你。”
3 个月后，我刷朋友圈时突然愣住——弟弟发了张照片：崭新的宝马 X3 停在单元楼前，配文“终于等到你”。
我浑身发冷，手指悬在点赞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上个月他还在电话里说房贷压力大，问我能不能再凑 2 万应急。
02
我立马请了假，买了晚上的高铁票回县城。
到他家楼下时，正撞见弟弟、弟媳从车上下来。
“姐你怎么来了？”弟弟慌张地迎上来，耳根通红。
我盯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宝马 X3 ！这就是你说的房贷压力？”
客厅里，弟媳翘着二郎腿涂指甲油：“姐夫做高管的，20 万不就是毛毛雨？再说了，这车又不是花你的钱买的，跟你有啥关系？”
弟弟始终低着头，边抠手指边说：“姐，买车的钱是我问朋友借的...”
我抓起包往外走时，听见身后传来弟媳的嗤笑：“装什么清高，当初给钱的时候也没见你打欠条啊。”
回城后我发起了高烧。
半夜迷糊间，听到老公在客厅打电话：“…是，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你姐这次真的伤透了心…”
原来弟弟又打电话来借钱，说油费承担不起了，老公温声细语地劝他，让他把车卖了。
03
我冲出来一把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吼：“从今往后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再给！”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传来“嘟嘟”的忙音。
3 天后，母亲突然晕倒入院。
我赶到医院时，弟弟正跪在ICU门口扇自己耳光：“都怪我非要买车，把妈存折里的养老钱都花了…”
父亲黑沉着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紧紧攥着膝盖，指节发白。
我突然双腿发软，老公及时扶住我才没跌倒。
在父亲口中，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弟弟买车那 30 万里有 25 万是爸妈的棺材本。
弟弟还骗我说是跟朋友借的！
母亲醒来后，颤巍巍抓住我的手：“别怪你弟，他媳妇怀孕了…”
话没说完，监控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护士冲进来时，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想起小时候弟弟递给我的烤红薯。
那时他手背冻得通红，却笑着说：“姐，趁热吃。”
04
母亲终究没熬过冬至。
葬礼上，弟媳戴着钻戒的手扶着根本不显怀的肚子，弟弟西装革履地给宾客递烟。
父亲一袭黑色中山装显得格外消瘦，他站在母亲的遗像旁，腰板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眼中的悲痛。
他拒绝了弟媳递来的茶水，只是默默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偶尔低声回应几句。
返程时，老公默默往我包里塞了张银行卡：“里头有 8 万，给你爸重新存个养老定期吧，别让你弟知道。”
高铁启动的瞬间，我收到弟弟的短信：“姐，对不起。”
这一次我没回。
窗外开始飘雪，融化的雪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那年弟弟等我回家时，睫毛上结的冰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