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迫我攻略未婚妻,三年里我对她唯命是从。
纵容她、包容她,任由她作妖,可我对她的好她视而不见,转头投入我死对头的怀抱。
我依旧依依不舍舔得起劲,甚至充当起他们的私生活助理。
青梅骂我疯了,爸妈对我失望透顶,圈内人看热闹戏谑我是未婚妻的狗。
在我忍无可忍时,却突然发现了系统的漏洞。
1
酒吧包厢里,空气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麻醉了人的心。
不同于氛围的火热,此刻我的心是冰冷的。
陈念可坐在沙发上轻轻晃着酒杯,旁边的男模揽着她的腰,眉目间带着挑衅。
她是故意的,她不止一次流连酒吧点男模只是为了向我示威。一次次践踏我的自尊,让我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周遭的人议论声不大,但依旧源源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沈淮新真是个舔狗,未婚妻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倒是屁颠屁颠可劲儿往上凑。」
「丢死人了,当走狗这事我可干不出。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我要是他爹为了个女人失魂落魄,我老脸都丢尽了。啧,天之骄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个女人折翼。」
我牙关紧咬,火气蹭蹭往上冒。
脑子里的系统突然跳出来:「警告!警告!宿主对被攻略者产生不良情绪!!即将开启惩罚!」
我攥紧拳头强行压住心里的情绪,陈念可明艳的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勾住了一旁男模的下巴。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把脑子的系统踹出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2
陈念可是我的未婚妻。
不过少时我与她并未见过几次面,加上这婚约是两家人在饭桌上醉酒的谈话,直到后来陈家搬到国外少了联系后更是没人当回事。
许是年纪大了,陈伯父和陈伯母念家,三年前又从国外搬回来。
接风宴上,旧事重提。而恰巧,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系统,告诉我只有攻略陈念可,我才有机会活下去。
起初我以为是恶作剧,压力过大导致幻觉产生。直到那天我违抗系统下达的命令,那冷冰冰的电子音在脑海响起告诉我要接受惩罚。
第一次是我的腿,我嗤笑试着挪动腿,那钻心的疼痛瞬间令我脱力脸色煞白,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我就要丢脸跪在地上。
那股瘆人的感觉的的确确存在,系统警告我不要试图反抗,否则就会被抹杀。
我不甘心,我向来不喜被人掌控,更何况是被这种荒谬的事情束缚!所以我一而再再二三反抗系统,比如他让我给陈念可买咖啡,我不去;他让我给陈念可打电话,我不打;他让我去接陈念可,我不接。
系统的惩罚力度不断加大,由各种身体部位蔓延全身,最后变为电击。血淋淋的教训麻木奴役我,告诉我接受系统是唯一的出路。
我屈服了。
一开始的陈念可面对我的大胆示爱和追求,展现出小女人的娇羞与清纯,总是红着脸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周围的人也都起哄说我们天生一对,甚至于两家人都认定我们一定会走进婚姻殿堂。
后来她发现,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舍弃她,甚至是我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她开始变得极其陌生,变本加厉从我身上找乐子看,仿佛只有我出丑,便是她最好的快乐源泉。
她会把我精心做的便当当着我的面倒进狗盆里,会故意让我在雨夜去她家却不给我开门害我第二天发烧,会让我在深夜去酒吧里接她,然后耸耸肩笑着告诉别人:
「你看吧,我就说只要我打电话,他就一定会来。」
然后全场爆发刺耳带着恶意的笑声。
甚者,她会当着青梅的面故意挑衅她让我冷眼看她受欺负,当着死对头的面嘲讽我是个尽心尽责的舔狗。
现在的她便是如此的恶劣。
陈念可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神色淡漠,慵懒地开口:「我还没玩够。」
我低声下气道:「念念,现在很晚了。不是说好了,明天要去你爸妈家吗?」
明天是要去商量订婚的事情,只要最后顺利结了婚,我的攻略任务就完成了,终于可以摆脱令人厌恶的系统。
我看着那张明艳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手指微微卷起一小撮头发,目光中带着鄙夷不屑道: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真当真了?沈淮新,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况且这才三年你就受不住了?那你也太没用了。」
说着,抿了口红酒,对着旁边的男模就是一个香吻。
说不难过,是假的。
三年里我见过她单纯善良的模样,也见过她努力奋斗的模样。她的眼睛总是闪闪的,像天空中的星星,对生活充满了期望。
如果从未认识要说喜欢太过于敷衍,可那时刚刚好。不是系统的强迫,是我真真实实对她有感觉。
可现在,我只希望她是我的,仅仅是我要攻略的人。
和她一起走上婚姻殿堂,借她摆脱破系统是我唯一的信念。
我和她僵持不下,包厢里的人都识趣的闭嘴看热闹。
「念念——」
一道声音打破了现在的寂静。
3
我咬紧牙关又攥紧拳头,最终泄气般松开。
是张沅峥。
那个横在我和陈念可中间,永远无法跨过的横沟!
他挑衅看了我一眼,满眼都是讽刺,重重撞开我的肩膀往沙发走。
我踉跄了一下。
我追了她三年,她便追了他三年。
陈念可见到他连忙起身,脸上带着红晕,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坐下。
周围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有人招呼他喝酒。
张沅峥接过酒杯,冲我挑衅一笑:「沈大少追未婚妻都追到这儿了?也是,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不是他的,他倒是屁颠屁颠上劲的很。」
我将目光对准陈念可,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动容,甚至拒绝和我对视。
她沉默着,许是我的目光太炽热,她含糊不清道:「你走吧,我不想回去。别在这死皮赖脸。」
那双眼睛像是染上一层雾,我看不透她,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大少还是回家吧,在这丢人现眼。」张沅峥的话很冲,利剑般刺入心脏。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握住陈念可的手,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跟我回家。」
「明天不去你爸妈家也行,晚上酒吧不安全,回家睡觉。」
陈念可闪过一丝纠结,神色僵硬看了眼张沅峥。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按住她的手腕,笑的意味不明。
只一瞬,红酒泼洒在我脸上,顺着脸庞往下滴在白衬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张沅峥嗤笑一声。
她果然在我们之间还是选择了张沅峥。
我突然想起她是什么时候遇到张沅峥的了。
也是在酒吧,刚回国的她被圈子里的人叫出来玩,可是她可融不进早已腐烂变质的圈子,只是那群人的乐子。
就像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一样,她也被泼了一身的红酒,站在包厢不知所措,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泪光,周围讥讽的笑声像魔音入耳,对她来说只有疑惑和难堪。
她就像是童话故事书里的公主,在困难时刻,自然而然遇到了她的王子。
对她来说,那是她逆着光的盖世英雄。
张沅峥嫌吵,啧了一声踹了踹桌子,他人脉广,在场的人多多少少也会给他薄面。
红酒浸湿的衣服穿身上总是黏人又难受,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替她解了围。
从那以后,她的目光开始追随张沅峥。视而不见张沅峥的各种风流花心,铁了心似的要撞南墙。
整日和张沅峥混在一起自诩好哥们。一起喝酒一起玩闹,为了迎合他,一个大小姐整日夜不归宿,还跑去学赛车、喝酒、抽烟。
甚至放弃了好公司的高薪工作,转头去了张沅峥的公司工作。薪资可笑,一年一给还少得可怜。明明是打白工,却还是被她视为正常现象。
她说:「平常他也会给我买东西啊,更何况又不是不给。」
她觉得是我挡了她和张沅峥的路。
不止一次和我提如果没有婚约就好了,在我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时,她只会觉得我在纠缠她,骂我「神经病」。
陈念可不知道,有的人就像披着羊皮的狼。看似是好心的猎物,实则是捕猎人。
张沅峥,从来不是善良的主。
我语气透着冷意,再一次提出要求:「我们回家。」
这是我仅剩的体面。
三年的感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她给我留的体面却是少得可怜。
我终究不愿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令她难堪。毕竟在这种场合吵架实在有失风度,还很丢脸。
一想到当初她喜欢张沅峥的时候,我甚至充当起他俩的私生活助理,心就揪起来的痛。
宴会上张沅峥衣服不小心弄脏了,我开车去买;陈念可出去逛街,我替她拎包;他俩出去旅游,我规划路线,总之所有的大小事我全盘接手。
心中的满腔怒火快要压制不住,系统的警告随之响起。我恨不得,恨不得把她直接绑回去完成我的任务。
脑子的疼痛感传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陈念可忽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神色不清,咬了咬下唇,「我都说了你不要再纠缠我!都三年了!你不累吗?!」
累,怎么不累。
三年养条狗我都养熟了。
若不是系统的纠缠,或许我与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更不用说可笑的走进婚姻殿堂,是啊,不管我为她做了多少事,准备多少惊喜,她都视而不见。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冷眼抱臂看着我,语气极其嘲讽,扬声道:「想让我回去?行啊,我给你个机会。」
陈念可斜睨我一眼,恶意满满道:
「跪下学狗叫求我。」
4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憋不住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更何况还要学狗叫。
此举简直就是折辱,张沅峥一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闻言,眼神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胸口只觉得沉闷压抑得喘不过来气。
我对她的好,她选择恩将仇报。我若是按照她的要求跪下学狗叫,我的自尊、骨气没了,沈家人的脸面又搁在哪?明天的新闻头条必定是我,公司的合作和股份肯定遭受影响。
心脏被生生撕烂的疼痛,四肢发麻,后背被汗浸透,眼睛也带着酸涩。
她转身坐了回去,两人贴的很近,捧着张沅峥的脸亲了上去,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包厢里所有人都是开心的,除了我一人狼狈不堪,生生被割裂出来。
「跪啊。」张沅峥看热闹不嫌事大,颇有些得意:「你不是对念念情深意切吗?不过是个小要求,这你都做不到吗?那你的爱也真是廉价。」
轻飘飘的一个爱涵盖了所有,在他眼里,爱怕不是会杀人的乌托邦。
我站直身子,神情晦暗不明。
陈念可红唇微抿,附和道:「只要你跪,我就答应和你结婚。」
不得不说,这是个诱人的条件。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系统并未出声,我有些奇怪,以往只要提到「结婚」字眼,它必定会跳出来。
莫非……这个结婚只能由我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