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似乎很诗意。
说若有一万言能否说尽亮工年羹尧这一生?并不能!
说这武功盖世,风流倜傥的亮工可否不死?能不能认为雍正本意并不是让他死?可以这么认为!
那么令年羹尧必须得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竟是那可怕的民意!
所以虽然雍正在年羹尧日渐跋扈,把年羹尧的职位一降再降,由一品降到三品,三品到五品,竟到后来变成从七品,还是不行。
搞得雍正双手颤抖,扶不住碗,他问张廷玉:你跟朕说实话,为什么你们逼着朕,非要让年羹尧死?他的职位已经降低得无法再低,还是不行吗?
一生公正不阿的张廷玉给出的理由和百官给出的理由无甚不同——
年羹尧在西北打了胜仗,回京接受表彰时,面对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竟然不下马;
可是,他并没有授意百官给他跪,跪是百官自愿,又自愿又指摘别人,这本身就是小人的做法。年羹尧不下马,是有不礼貌之处,但表面恭敬内心嫉恨年羹尧的百官又比年羹尧高明多少?
年羹尧在西北培养亲信无数,拿出一份长长的名单,说他们是保卫西北时候的功臣,让雍正重用他们,被百官说成是“年选”!甚至有结党的嫌疑!
西北不是年羹尧一个人打下来的,是几十万兵和年羹尧一起打下来的,有功臣是必然的,得到朝廷的重用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想表彰可以明说,没必要又答应了,又背地里诟病“这个选”“那个选”,真应了那句话“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实在不磊落!
年羹尧生活奢靡,吃饭要传膳,吃白菜光吃菜心,吃猪肉要活猪跑累了,血都跑到脊梁上再杀掉,再吃一碗炒猪肉,晚上休息了由谁陪还得翻牌子,谁要是运粮草晚到一天,年羹尧就杀了谁!
看似年羹尧确实有着大将军的特权,可是跟大西北叛乱若没人平息,大清就要亡了相比,这些简直不值一提。如果求全责备,那就是既要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
说什么年羹尧坐过的座位是康熙爷当爷赐的御座。
这就奇怪了,既然说是赐,那就是自愿,不能即赏赐着又“翻着小肠”,那何必有当初的赏赐?
说什么年羹尧不能做实了西北王,否则就跟当年的吴三桂差不多。
所有臣工之顾虑若此,就是逼着雍正做一个鸟尽弓藏的帝王!
动不动说人家年羹尧节制四省,手握重兵,实在太危险。
这四省的兵权,这西北大将军的称谓不是人家强抢来的,是需要人家为皇帝卖命才赏赐的,是为了大清不亡才进行的慎重选择!西北保住了,危机解除了,年羹尧就变得危险了?
几百个折子里看到的都是年羹尧作威作福,打西北的时候,年羹尧把脑袋别在裤袋里的时候,没人看到!
西北没拿下来之时,大喇嘛罗布藏丹津躲在寺庙里都吓得雍正寝食难安,怕大清江山保不住,怕年羹尧打败仗;西北拿下来了,雍正还是寝食难安,怕手握重兵的年羹尧会反!更何况臣工们每天上来的几百个折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加上年羹尧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确实情商降为零!
比如受封的西北将士们跪在大殿上,个个身着盔甲,汗流浃背,雍正让他们缷甲,可没有一个人缷的。但年羹尧一句话,将士们立马缷了。这一招让雍正看起来威望还不如年羹尧,小心眼的雍正岂能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呢?
而年羹尧又不知死活地来了一句:皇上不必介意,他们在军营里呆惯了,只知道军令,不知道皇上!
雍正尴尬一笑,虽然没说什么,回到家却冲年羹尧的妹妹年妃大喊:缷甲!
在一个柔弱的女人面前大喊缷甲,就是“脱掉衣服”的意思了!
年妃开始不明夫君的意思,后来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战战兢兢地脱了衣服,可雍正却拂袖而去!
这个年妃,后来的敦肃皇贵妃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雍正的喜爱,只不过是二哥年羹尧和雍正之间的一枚“政治棋子”!虽然他接连给雍正生育了四个孩子,还是无济于事!她到死也保不住她的二哥!
年羹尧确实功高盖世,但他没有把万千臣工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把雍正这个妹夫放在眼里!
他激怒了雍正,雍正顶多回家冲他的妹子发发火,并没有想真正的杀他!但年羹尧激怒了万千臣工,可真就把路走死了!因为万千臣工已经被嫉妒之火烧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要是不拿年羹尧开刀才怪!
雍正苦苦追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朕杀了年羹尧呢?
原因很简单,年羹尧比那万千臣工都优秀,都出色,只有他能打赢西北一仗,只要他在,你雍正的眼睛里就不会容不下别的臣工!
试问那满朝文武,比年羹尧跋扈的没有吗?当时的隆科多还没死,他就不跋扈?比年羹尧更甚!
“枪打出头鸟”,年羹尧最致命的死因不是跋扈,而是优秀!
其实雍正很清醒,他并不想真的杀掉年羹尧:你们都在逼朕杀人,然后再给朕安上一个杀功臣的罪名!
既然明明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杀掉年羹尧?
因为泱泱大清,没有一个年羹尧可以,但是没有文武百官不行,尊贵如雍正,也得顺应这所谓的“民意”!
说那年羹尧去了杭州城守城门,还穿着皇上亲赐的黄马褂!大家都诟病他这是讽刺雍正竟然不善待立下过大功的人!其实换个角度考虑,这何尝不是年羹尧在念旧?他念自己戎马倥偬,把脑袋别在裤袋上的一生,他念自己府邸里当奴才时的主仆情谊,那时候主人对他该有多么信任?
坐在城门上的年羹尧不是傲然据坐,旁若无人,他是悲伤难抑,苦不堪言啊!
黄马褂既然被赐给他了,为什么不能穿呢?
雍正给年羹尧的圣旨中说,你担不起一个“大”字,则你青海之功,朕也在许也不许之间!
好一个担不起,那平定青海之前为何不说这样的话呢?
朕若负你,天诛地灭,你若负朕,不知上天如何发落你!
此时,再谈负与不负,没甚意义了!
三尺白绫,将年羹尧波涛汹涌的一生了结在杭州城门上!
只有那牧童的歌儿似有一些深意:牛儿牛儿为谁忙,忙完春耕忙秋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