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人血馒头”：死囚还在半空挣扎，便已被疯狂民众肢解

我们在几天前的文章里简单讲了讲黑暗的中世纪，在宗教的奴役下，整个欧洲社会贫穷而愚昧，民众陷入了一种可怕的狂热之中，整个社会看起来毫无希望。随之而来的文艺复兴犹如黑夜过后绽放的黎明，人们开始重新讴歌人性和理智，在经历了那样一场灾难后，这种解放看上去才更加弥足珍贵。不过鲜为人知的是，伟大的文艺复兴并没有革除社会的所有弊病，在“伪科学”的瞎指导下，一些骇人听闻的历史仍在进行着。

翻看那段时期文学大家们的著作，不少人恐怕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会儿的欧洲莫非流行“恋尸癖”？风流倜傥且极富才华的英国诗人约翰·邓恩就曾在作品中把女人比作“干尸般华美瑰丽”，大诗人艾德蒙·斯宾塞在其久负盛名的代表作《仙后》中也频频赞美尸体，就连莎士比亚同样如此。如此看来，“恋尸”并非当时的欧洲上层社会少数人的重口味怪癖，那么，他们为啥会这样做呢？其实，这背后藏着一段很愚蠢荒谬的重口味历史。

咱们都知道，宗教在人类历史上发挥了重要影响，中国有道教佛教，欧洲则有天主教新教等等。这些宗教的教义各不相同，却都提出了一个极为相似的观点，那便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气神”，即每个人活多少年是天上的神仙注定的，不同的是，倘若有年轻人早逝，咱们喜欢将其称为“天数已尽”，而欧洲古人则认为其体内还有活人的能量，如果能从其身上搞点东西来吃，那么这些能量就会转移到自己体内，轻则美容养颜，重则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其实，早在基督教出现之前，古罗马人已经有了类似的尝试了。那会儿的古罗马盛行壮汉决斗，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决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而据说每当有勇士战败倒下时，不少贵族就会派人去尸体那儿搞一些鲜血。他们认为这样饱含生命里的血液是能够治愈许多疾病的良药。臭名昭著的教皇英诺森八世——就是掀起“猎杀女巫运动”的那位，死前折腾得十分难受。他听信了犹太医生的建议，隔三差五就要找3名“纯洁”的男童当药，割喉咙放血然后自己喝。当然了，这并没有发挥什么奇效。另外，在许多文学、影视作品甚至是游戏中，某位女贵族为了永葆青春，饮处女血的桥段也是数不胜数。

由此可见，死人的“药用价值”理论在欧洲历史上可谓是自古有之，然而他们对尸体使用的巅峰出现在16～17世纪。在此之前的很长时间里，欧洲盛行“放血疗法”，无论什么疑难病症，只要割个口子放点血就好了。不幸的是，许多接受这种疗法的病人由于失血过多而一命呜呼，于是，有许多炼金师兼职的医生提出了这样一种理论：人活着是因为体内有血液，把人杀了，血液流干净人便死了；因此，血液是维持人生命正常运转的核心，它汇聚着生命的精华。

很快，巫医们把人体的各个部位都对号入座，发明了类似的说法。就拿头发来说：大脑是人类智慧的核心，长在脑袋顶上的头发，一定是接受了智慧的滋养，自然是拥有极高的药用价值。而那些样貌俊俏、又白又嫩的脑袋，其价值就不用多说了吧？死人手的用途更加诡异：患肿瘤的病人整日用死者手抚摸病患处，他们认为这样做可以消除肿瘤。对于人的肌肉和骨骼，这些部分的用途就更多了。当然了，一个人只有一个脑袋，骨肉倒是有一大堆，如果说前者是治愈癌症的特效药，那么后者便是治疗感冒发烧的常用药。

俗话说“缺啥补啥”，人们想要治病，自然要找那些生前活蹦乱跳的年轻人。又要死于非命，死前又要健康，这样的死者并非每天都有，因此，每当监狱有死囚行刑时，处决现场便会出现万人空巷的盛景。当犯人被押到绞刑架或是刽子手面前时，他扫一眼台下的围观者，哪怕是看起来最朴实善良的家庭主妇，她的眼中都不曾有一丝怜悯，而是充满了贪婪和迫切。挂在绞索中的犯人在空中停止挣扎的一刹那，人们便会像泄洪的洪水一般一拥而上。通常，分到第一杯羹的往往是权贵们，他们会把“药用价值”更高的手脚等部分取走。紧接着是一些社会中层，剩下的贫民则只能有啥拿啥。有时，这样的过程可能会提前——犯人可能会体验到绞刑和凌迟的双重痛苦。

在《死囚与民间医学》中便出现过上述场景：在丹麦的一次斩首处决中，不少癫痫患者拿着容器焦躁地等待在死囚周围。刽子手手起刀落，这些人立马凑上去接血。17世纪，德国曾出现过一份颇具影响力的药方，其中有一味药便是“24岁左右、被吊死或是砍头的红发男子的新鲜肌肉”。如此丧心病狂的处方还并非某个江湖骗子之手，而是当时德国声名显赫的医学家约翰·施罗德。更有一些医药学书籍提出了人骨的用法：把骨头磨成粉并冲水服用，癫痫、偏瘫、中风痉挛甚至是月经，治愈这些在当时无法被人们理解的疾病根本不在话下。

为了做到“物尽其用”，当时的医生们甚至把看上去没啥用的人体脂肪的“药用价值”都开发了出来。医生们认为人脂肪对治疗痛风有奇效，因此他们会在给病患按摩前先涂一层；德国医生普遍认为脂肪对止血、防止感染有好处，于是他们会用在脂肪中浸泡过的绷带给重伤者包扎伤口。有些不怎么靠谱的医生则提出点燃用人脂肪制成的蜡烛，散发出的气体更是可以预防许多疾病。

那会儿，新鲜的死者尸体经常会出现“断货”的情况，于是，人们又开始了对“干尸”的追捧。医生提出，鲜活尸身的“药用价值”尚且如此，那些不会腐败的岂不更了不得？于是，买不起新鲜产品的贫民就跑去挖坟墓，出土的一具具干尸立马成了抢手货。除此之外，每一场战争过后，各国军队都会大费周章地尽可能把尸体运回国，对他们而言，这都是珍贵的财富。

正所谓“死者为大”，对人遗体如此重口味的使用，难道在当时的欧洲社会没有引起人们的恐慌吗？很遗憾，在经历了漫长的黑暗时代以及对生活的渴望后，即便是迎来了伟大的文艺复兴，人们对“吃人治病”这种荒谬的事情依旧沉浸在令人发指的狂热中。不仅如此，商人们还趁虚而入，甚至形成了以贩卖死囚尸体的完整的产业链。

大约在17世纪中叶，文献中有这样的记载：每当一名犯人被处决，刽子手便会依靠职权之便先把犯人身上一些值钱的部分取走，随后当场寻找买主。那段时期，只要胆子够大，刽子手何尝不是一份肥差呢？至于百姓，他们根本就不害怕；相反，百姓认为这样做反倒是帮助生前作恶多端的死囚洗刷罪孽，说不定还能帮他上天堂，到头来还是大善事一件呢！“吃人治病法”持续的时间比黑暗的中世纪还长，甚至到了18世纪那会儿，还有一些欧洲王室食用人脑。而文艺复兴时代，伟大的作家们认为正是尸体帮助人类战胜了许多可怕的疾病，在他们的歌颂下，欧洲社会对“吃人疗法”的追奉又抵达了一个新的高峰。

如此恶心的历史结束于自然科学的发展：后来有一天，一名医生在解剖病逝者尸体时，发现其血管内堵塞着大量注入的脂肪，理智的医生们便开始怀疑人脂肪对疾病治疗的作用。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尸体治病”的说法被推翻击破，这段历史终于成为了过去。虽然有人说对科学的笃信会使其变得同宗教无异，也有人总是提起“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样的说法，但单单从这篇文章的角度来看，对于人类的发展而言，自然科学的伟大和珍贵还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