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为了保护妹妹让我只身一人引出采花贼。
原本信誓旦旦保我安全的他却没有来。
我被凌辱致死。未婚夫跟我的妹妹成亲。得知我死后,他疯了。
可我,早已被制成了人偶。
01
“阿姐,求求你了…”
温莬坐在高椅上,哀求的看着我。
桌上还有封信,扬言要找温莬春风一度。
最近出了一个采花贼,每次下手前都会写信告知,诸多良家妇女惨遭毒手。
如今看上我妹妹了。
“温娩,阿莬她很害怕…”祁阳替我倒了杯茶,“此事危险,你与阿莬生的相像,可以穿着她的衣物引出那淫贼。”
此事危险,我看着他,没把‘我也害怕’说出来。
从小父母就偏爱妹妹,连我的未婚夫祁阳也偏爱她。
可我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我垂眼避开他的目光,不想答应。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吗?”祁阳顿了顿,“我不是逼你,只是阿莬也是你妹妹,姐姐保护妹妹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和祁阳初见,是赏花宴,我落水,他将我救了上来。
我对他一见钟情。
可祁阳似乎更喜欢温莬,他记得温莬嗜甜,却不记得我喜爱清淡,他记得温莬喜爱张扬明艳,却瞧不见我艳羡的目光,温莬的要求,无论多难他都会办到,可我和他提,他却让我别和温莬争…
想起过往,我心头一哽,想问凭什么,还未张嘴,祁阳抓住了我的手。
“阿娩,阿莬她身子弱,对着那采花贼她受不住的。”
我张了张嘴,铺天盖地的委屈将我淹没,“可是我也…”
“阿娩,”祁阳打断我的话,“算我求你了。”
他再用救命之恩逼我,我把涌到喉口的哽咽咽下,看着他诚恳期待的目光,还是点了头。
“好,我去。”
就当是还了他当年救命之恩。
“晚上你穿着阿莬的衣物住在她房里,”祁阳对我露出安抚的笑,“别怕,我在门口,你在袖子里藏着瓷杯,摔杯为号。”
温莬抱着我的手,笑的乖顺,“谢谢阿姐。”
我最后还是没忍住,拉住了祁阳黑衣下摆,“你会来的,对吗?”
我执拗的看着他。
祁阳顿住,定定的看着我,“会的,我一定保护好你。”
我其实不太相信的,因为祁阳答应过我的事情从来没做到过。
他说好给我带的风筝,却在温莬的要求下给了温莬;祁家默认给儿媳的翡翠手镯,我却在温莬手腕上看见了…
我也质问过祁阳。
他道:“你别无理取闹,这些小事记得这么清楚。”
好一个无理取闹,好一个小事。
我突然很累,但在祁阳面前哭出来,他会说我胆小懦弱,比不得温莬坚强。
最后还了他的恩情。
我将他和温莬都打发出门,靠着门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间。
刚过申时,温莬敲门。
她已经换上了我惯常穿的素衣,“阿姐,计划有变,祁大哥请了外援,在柳巷厢房布下天罗地网,你去那等待就好。”
她拿出了一个香囊,熟悉的针脚让我脸色一变。
勉强笑道:“怎么会在你这?”
这是我花费心思缝制好送给祁阳的,里面除了香料还有我去灵隐寺求的平安符。
温莬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祁大哥给我的,他说怕你不信,给你看。”
我沉默不语,又是这样,我送他的东西他从来不在意,随手就送给别人。
我跟着温莬去了柳巷厢房,但一路上偏僻寂静,觉得不太对劲,但看温莬一脸笃定的样子,便也没多问。
房里沉闷,我换上温莬的艳色衣物,忍不住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又一眼。
温莬从小便喜欢张扬艳丽的东西,我抢不过她,一直都说自己喜欢素白的。
我摸了摸衣物料子,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床榻硌人,我躺的并不安心,越想越害怕。
便下床倒水想缓缓。
轩窗被支起,一道黑影钻了进来。
是那个采花贼。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看见他的眼神淫邪可怖,上下打量着我。
那目光如同阴险的毒蛇,爬过我身上,让我脊背发凉,紧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
我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毛骨悚然的往后退,直到撞到了床榻,退无可退。
慌乱间,我想起和祁阳约定好的。
只要我摔碎藏在袖子里的杯子,他就会来救我。
我仓皇的掏出杯子,重重往下一摔。
瓷器碎裂乍响,采花贼顿住,侧耳倾听。
万籁俱寂中,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似乎松了口气,嘶哑笑声回荡在房里:“乖乖从了我,我还能怜香惜玉…”
我又被骗了。
听见他的话,我鼻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瞬间迷糊了视线。
为什么?
我小声的抽噎一下,慌乱、委屈、恐惧将我淹没。
没人来救我了。
我强压下眼泪,色厉内敛的指着黑衣人,声音颤抖,“你别过来,外面天罗地网,马上就进来抓你了。”
02
“不知羞愧,平日教她的圣人之言都喂了狗,温府脸面都让她丢光了…”
浑浑噩噩的我听见这话,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同时记忆和感知齐齐复苏。
我死了,只有灵魂尚在。
我爹止不住的叹气,“娩娘她好端端的怎么跑了?”
“后悔跑了…”祁阳把温莬搂在怀里,提起我语气嘲讽,“贪生怕死,一点也不顾和阿莬的姐妹情分。”
温莬怯生生的抬头,“别怪阿姐,是我注定要遭此劫。”
我一怒,真是好演技!
一股悲凉感从心底涌起,家人维护温莬,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我还是难过。
我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已经死了,她也逃不过,想到这,我是有些畅快的。
“阿姐自小就讨厌我…”温莬潸然泪下,“如今逃了我自是理解的。”
真是装的好无辜,我气笑了。
“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女儿…”我娘安抚的的拍着温莬后背,数落我,“出尔反尔,肆意妄为,实在是我们温家的耻辱。”
我爹皱着眉头,“好端端的反悔,娩娘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有什么苦衷?”我娘打断我爹的话,“我们又没逼她,是她自己答应的。”
我愣愣听着,一颗心突然疼起来,没逼我?那拿救命之恩让我答应的人是谁?
我鼻端一酸,眼前立刻就模糊了,随后脸上一凉,我摸到了满脸水痕。
我死死咬着牙,把涌到喉口的哽咽硬生生咽下去。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千般万般的宠着爱着温莬,而对我则是百般嫌弃。
“莫慌…”人群中有声音传出,“这采花贼有个规矩,成婚和妇人的不会动。”
人群小声讨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证实那人的话。
“我看公子和小姐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不如借此机会成亲,摆脱那贼人不说,还多了个美娇娘。”
温莬脸上腾起红晕,羞得把脸埋在祁阳怀中不敢抬起来。
人群一下子炸开锅,纷纷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祁阳突然抬眼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神色有些疑惑。
我心头一跳,几乎以为他看见我了。
没有,祁阳好像只是随便往这边看了一眼。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搂着温莬,片刻后点头:“谢各位乡亲指点,一定要来喝喜酒。”
温莬终于抬起头,眼里全是泪水,哽咽的抱住祁阳,“祁大哥,谢谢你。”
祁阳安抚的摸摸她的头。
我早已擦干脸上的水痕,在一旁平静地看着这对狗男女。
既然事情都到这了,加上祁阳本就和温家定过亲。
两家人一拍板,觉得采花贼随时可能来,择日不如撞日,尽快把亲成了。
聘礼一箱箱的抬进温府,两府张灯结彩好不喜庆,好像没人记得失踪的我。
婚前不能见面,温莬和祁阳便写信,信上的亲密称呼让我恶心。
最后也一点点麻木。
我娘对这个自小疼爱的女儿很大方,从自己的嫁妆里拨了大半给温莬。
库房里的东西也随便温莬去挑。
我依然冷眼看着这一切。
温祁两家热热闹闹准备婚事的时候,官府在河边发现一具女尸,大张旗鼓的让人去认尸。
“真晦气,什么时候捡到不好,偏偏撞上这时候。”我娘骂骂咧咧的在门口撒符水,生怕那女尸的晦气找上家里。
她拦住想去认尸的我爹,“去什么去,带一身脏东西回来,想冲撞了阿莬不成?”
直到认过尸的邻居路过门口,一拍脑袋,“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穿的和温家大小姐真像…”
“闭嘴…”我娘让下人轰走说话的人,越想越心惊,把这事和我爹一说。
我爹和祁阳才匆匆忙忙跑到衙门认尸。
我跟着他飘过去,白布揭开,女尸青白的脸暴露出来。
服饰穿搭像我,可这不是我。
到现在,我心底浮起疑惑:我已经死了,那我的尸体呢?
突然,我看见祁阳在女尸身上捡起一个木头桃花簪。
那是祁阳送我的。
他显然认出来了,紧攥着那簪子找到了温莬。
“阿莬,”祁阳面色难看,“你说温娩是不是出事了?”
他拿出了那个簪子。
温莬见这簪子是死人身上的,顿时满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