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兄弟姐妹情同手足,除了自己的配偶和子女外,兄弟姐妹应该就是最信得过的人了,但父母健在的时候兄弟姐妹关系都挺好的,但自从父母离开后,不知何时开始就悄悄变了味。
父母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59岁的我感叹:兄弟姐妹的年味,怎么就变了味?01
"大哥,这个红烧肉是不是咸了?"我抬头看了眼二妹,她正夹着一块肉往嘴里送。厨房里油烟缭绕,我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
往年都是母亲掌勺,我站在旁边打下手,今年却要我来主厨。"我尝尝。"我夹了一块,入口确实咸了些。
记忆里母亲做的红烧肉总是恰到好处,肥而不腻,咸甜适中。"还行吧。"我含糊地说,继续翻炒锅里的青菜。二妹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客厅里传来三弟和四弟的谈笑声,他们在讨论今年的股市行情。我听着那些陌生的术语,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父母在时,年夜饭桌上谈的都是家长里短,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谁家老人身体不好。"大哥,饺子馅调好了吗?"小妹探头进来问。
"马上。"我擦了擦手,转身去和面。面粉扑簌簌落在案板上,我想起去年母亲还在时,她总说我和的面太硬,包出来的饺子皮不够软和。
饭桌上,我看着满桌的菜,却没什么胃口。二妹在抱怨她儿子不听话,三弟在炫耀新买的宝马,四弟低头玩手机,小妹一直在接工作电话。
02
"大哥,你尝尝这个鱼。"二妹给我夹了一块。我盯着那块鱼,突然想起父亲最爱吃鱼头。
往年他总是把鱼头夹到自己碗里,说我们年轻人不懂欣赏。现在鱼头还完整地躺在盘子里,没人动筷。
"大哥,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三弟突然问。"还行。"我简短地回答。其实最近总觉得胸口闷,去医院检查说是高血压,但我不想说。
"要我说啊,大哥你就是太操心了。"四弟放下手机,"都这个年纪了,该享享清福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享清福?父母走后,老房子要修,祖坟要打理,这些事不都得我这个当大哥的来操心?他们就当没没事人一样。
"大哥,你少喝点酒。"小妹终于挂了电话,看着我又倒了一杯白酒。"没事,过年嘛。"我仰头喝干,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
03
往年父亲总说我能喝让我悠着点小心身体,我妈还常常来抢我手上的酒杯,现在没人说了,我倒觉得酒没那么香了。
吃完饭,我坐在院子里抽烟。夜色渐深,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记得小时候,父亲会带着我们放鞭炮,母亲在一旁笑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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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父母陆续离开后,现在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大哥。"小妹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你是不是想爸妈了?"我深吸一口烟,没说话。烟呛得我眼睛发酸,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其实我们都想。"小妹轻声说,"只是大家都不说。"我转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眼角有了细纹。
记得她小时候最爱哭,一哭就要我背着她满院子转。现在她也当妈了,时间过得真快。
"大哥,"小妹犹豫了一下,"要不...明年我们去旅游过年吧?"我愣了一下。旅游?过年不是应该在家一起团聚吃年夜饭吗?
04
"你看现在年味越来越淡了,"小妹继续说,"与其在家大眼瞪小眼,不如出去走走。二姐说她想去海南,三哥说想去云南..."
我叹了一口气,掐灭烟头,看着远处。是啊,年味淡了,连带着亲情也淡了。父母在时,总觉得过年是件大事,现在却成了例行公事。
"你们定吧。"我站起身,"我去收拾桌子。"转身时,我听见小妹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
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不是年味淡了,而是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逃避着什么。
守岁收拾完碗筷,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电视里放着春晚,但没人认真看。二妹在厨房洗碗,三弟和四弟在阳台抽烟,小妹还在打电话处理工作,她总有忙不完的事。
茶几上摆着母亲生前最爱吃的瓜子,包装还没拆。往年这时候,母亲会一边嗑瓜子一边给我们讲她年轻时的故事。父亲则会泡一壶浓茶,时不时插上两句。
"大哥,要不要打麻将?"三弟从阳台探出头问。我摇摇头:"你们玩吧。"
"来嘛,三缺一。"四弟也凑过来。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八点多。往年守岁要到凌晨,现在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麻将声响起,我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打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看手机。二妹洗完碗出来,坐在我旁边织毛衣。
05
"给孙子织的?"我问。"嗯。"二妹头也不抬,"现在的孩子,就喜欢这些手工的东西。"我看着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突然想起母亲也会织毛衣。
小时候,我们兄妹几个的毛衣都是母亲织的。她总说买的毛衣不暖和,自己织的才实在。"大哥,"二妹突然开口,"你说妈要是还在,会不会嫌我织得不好?"
我愣了一下。二妹的手顿了顿,一滴眼泪掉在毛线上。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连麻将声都停了。三弟和四弟面面相觑,小妹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过来。
"我想爸妈了。"二妹哽咽着说。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是啊,我们都在想,只是没人敢说。
"其实...…"三弟开口,"我最近总梦见爸。梦见他在院子里修自行车,让我递工具。"
"我也是。"四弟说,"梦见妈在厨房包饺子,让我去买酱油。"
小妹擦着眼泪:"我梦见他们坐在这个沙发上,看着我们笑。"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堵得慌。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做这样的梦。
"大哥,"小妹靠在我肩上,"你说爸妈会不会怪我们?怪我们把年过成这样?"我看着茶几上没拆的瓜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06
我们不是不想念父母,而是太想念了,想念到不敢面对。"不会的。"我轻声说,"他们只希望我们好好的。"
我站起身,拆开瓜子的包装:"来,我们嗑瓜子吧,像妈那样。"二妹破涕为笑:"大哥你嗑瓜子的样子最像妈了。"
"胡说,我明明像爸。"我故意板起脸。"你像爸?"三弟夸张地叫起来,"爸嗑瓜子可没你这么慢。""就是,"四弟附和,"爸嗑瓜子跟机关枪似的。"
客厅里响起久违的笑声。我听着他们的笑声,突然觉得年味又回来了。不是饭菜的味道,不是鞭炮的味道,而是亲情的味道。
"明年,"我放下瓜子,"我们就在家过年吧。"
"好。"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看着他们,突然明白了父母为什么总说年要在家里过。因为家不是房子,而是有亲人的地方。
父母不在了,但我们还在。我们要把这个家撑起来,把年味传下去。电视里,春晚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我们兄妹几个挤在沙发上,像小时候一样。"新年快乐!"我们齐声喊道。窗外的烟花绽开,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
我知道,父母一定也在看着我们。这个年,终于有了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