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新喜
菲律宾前杜特尔特于3月14日星期五在国际刑事法院（ICC）通过视频连线首次出庭，他被告知，下一次的预审指控听证会将被确认从现在开始的六个月或9月23日举行。
听证会持续不到半个小时。在听证会上，杜特尔特只需要说出他的全名、生日和出生地。从视频中可以看到杜特尔特的状态非常疲惫，闭着眼睛，呈现出非常虚弱的状态。
而在核实身份环节，老杜拒绝采集指纹，理由是质疑这场审判的合法性，毕竟只有犯罪嫌疑人才会被警方采集指纹，言外之意是老杜不认为自己有罪。这直接打脸了ICC这次抓捕的合法性。
其次是，这次听证会，杜特尔特的辩护律师是菲律宾前文官长迷迪亚地亚，他的一番发言振聋发聩，有礼有节，撕掉了国际刑事法院（ICC）的遮羞布。
“两天前，全世界目睹了这场有辱人格的时尚秀。一个主权国家的前总统，被捆绑到一架私人飞机上，并被立即送到海牙，对我们律师来说，这被称之为法外引渡，对于不太倾向于法律的人来说，这是一场纯粹的绑架。”
这段话，直指国际刑事法院没有管辖权，是非法逮捕，性质恶劣。而中方在此之前就已经提醒ICC，要遵循“补充性管辖原则”（两个前提，一是非主权国家，一是该国司法已瘫痪，这两点菲律宾都不符合）。
加上菲律宾已经退出了《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如今被该辩护律师在全世界面前当庭指出，掷地有声，进一步让ICC面上无光，权威扫地。
“我的委托代理人，在他的国家被拒绝诉诸法律，这一切都是政治清算的性质，两个陷入困境的实体，达成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政治联盟。”
这一段话，揭开了这场“绑架”背后的实质——政治清算，并且直指国际刑事法院非法逮捕老杜的背后，是有政治利益在的。
辩护律师再给出了理由：“ICC的私人飞机不会凭空出现，正是这架飞机，押送我的客户，是事先协调好的，菲律宾已经不是ICC缔约国，我们没有义务与责任与ICC合作。”并直指“这是一场非法转移。”“甚至ICC都无法出示一份有效的逮捕令副本，我甚至无法向杜特尔特解释控方在要求什么。”
这一番正义凛然的发言，让ICC无言以对，撕开了ICC的遮羞布——菲律宾国内政局的内斗，借用了海牙这个草台班子的令箭。
为什么老杜家族不做任何反抗，就这样让老杜押送到荷兰，这背后或就有将计就计的目的，不做任何反抗，在全世界面前，要当庭揭开ICC背后的虚伪面纱，并且把马科斯的政治清算目的在全世界面前揭露，当ICC被质疑和马科斯政府暗通款曲后，它的有效性与公信力将再次遭遇滑铁卢。
尤其是老杜此前被包机带往荷兰前，老杜录了一段视频，表示“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法律诉讼，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站在我们的执法与军队面前，我来承担责任。”并表示“将继续为菲律宾服务，接受命运的安排。”这段视频是一种无声的反击，透露出他早有所准备，愿意替菲律宾军队和警察扛下责任，对菲律宾军方触动很大，当时有基层菲警痛哭流涕。这让老杜殉道者形象愈发深入人心。
而他以健康不佳、疲惫的状态接受聆讯，配合其辩护律师正义凛然的发言，在菲律宾国内赢得了广泛的同情以及对ICC的不满与愤慨。
在杜特尔特被送往海牙拘留所的当天，就有超过200名支持者围堵在拘留所门外，他们挥舞着菲律宾国旗，高呼“把他送回家”。当晚支持杜特尔特的集会人数翻了超过10倍，在菲律宾南部有数千名支持者甚至包括当地的政府官员聚在一起，点亮蜡烛为杜特尔特的命运祈祷。
可以说，杜特尔特虽然被捕，但为自己赢得了声誉，相反，ICC的名声与权威性跌入谷底，马科斯也遭到了广泛的抵制。作为一个80岁的老人，他所求的或是自己的身后名，同时为其女儿与儿子积累政治资本、积攒民意，相对于马科斯把菲律宾推向深渊，老杜所做的，其实是为菲律宾求一个更好的明天。
菲律宾即将在5月份迎来中期选举，杜特尔特此前已经报名竞选达沃市市长一职，他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参选了，重担都落在了他女儿菲律宾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的身上，莎拉目前正面临着菲律宾国会的弹劾威胁，如果想要阻止弹劾，莎拉最好的办法就是领导杜特尔特一派的势力赢下中期选举，重新整合参议院。如今来看，莎拉赢得中期选举的可能性其实越来越高。
莎拉最漂亮的反击，其实就是亲赴荷兰救父，这完全超出了马科斯的预料之外，毕竟，杜特尔特在菲律宾耕耘多年，亲信、朋友等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在杜特尔特家族的大本营也就是棉兰老岛达沃市的抗议活动中，很多人还表达出了要让棉兰老岛脱离菲律宾的意思。
如果莎拉将他们发动起来对马科斯施压，这种压力是马科斯不能忽视的。甚至她可以动用菲律宾国家机器的力量，去左右国际刑事法院的判决。但是莎拉没有这么做。
她选择以一个普通人的女儿的角色，选择相信国际刑事法庭还有正义的一面，亲赴荷兰救父，这对菲律宾普通民众触动很大，也容易产生共情，更多普通民众会联想到自己——一国之副总统，也会面临普通人打官司、寻求正义与伸冤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以及相信正义的态度，对正义与公平的坚持，恰恰是触动民众，积攒民意最好的筹码。
莎拉还在荷兰街头与当地菲律宾民众对话，表示菲律宾存在持续贫困，缺乏持续繁荣，你在其他国家挣扎，是因为我们国家没有机会。我就是问题所在。
“不是。”现场菲律宾人大喊，不是她的问题。
这种直面菲律宾现状的态度与勇气，也委婉表达了马科斯执政未能改善民生，自己未来要改善菲律宾现状的诉求，赢得了很多菲律宾人的认可。
现在菲律宾数百万农民上街抗议，高喊杜特尔特无罪，马科斯下台。马尼拉维拉莫尔空军基地门口，支持者手持牌子，呐喊声回荡空中，杜特尔特老家的民众自发组织聚集守护……
这其中，无疑有莎拉千里救父的一份功劳。杜特尔特父女在荷兰有多艰难，菲律宾民众支持老杜家族的呼声就会有多高，如今，菲律宾国内的游行队伍与规模越来越庞大，意味着马科斯过去积攒的政治资本与民意也差不多败光了。
杜特尔特的女儿萨拉目前是副总统，家族势力依然盘根错节，尤其是南部地区的民众，都是杜特尔特的“铁粉”，如果审判引发抗议或动荡，小马科斯政府不一定能稳住局面。
因此，杜特尔特首次出庭，对ICC与马科斯的控诉，已经扳回一局，再回过头看菲律宾的民意与形势，表面看，老杜输了，但实际上，他已经赢了。
作者：王新喜 TMT资深评论人 本文未经许可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