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三思，请以大局为重……”
“渺渺，你是朕的皇后，为天下女子表率……”
“臣，拜别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身陷囹圄，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从鲜活模样变成一尊雕塑。
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 可透过镜子看自己，我却早已不识镜中人。
这辈子为他把自己弄丢，下辈子，求老天怜悯让我们不再相遇。
1
“小姐，公子都蹲一个多时辰的马步了，你还不起来。”
天才微微擦亮，贴身侍女阿也便掀开我的被子，拿来我练武要穿的衣裳，唤我起床。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看阿也，再看看周围的环境。
发现我还在将军府，阿也此时还是13、4岁年纪大模样。
“阿也，把镜子拿来给我看看。”我迫切想看看我此时的模样。
阿也很快把镜子送到我面前，镜子里，我跟阿也一样，也是15、6岁的年纪。
“阿也，这是梦吗？”我放下铜镜，伸手捏阿也的脸。
此时的阿也还没有褪去婴儿肥，整个脸蛋肉嘟嘟的，手感很好。
阿也很不喜欢别人捏她的脸，"小姐，不许捏我的脸。”捏她脸的对象是我，没办法，只能委屈的向我表达自己的不满。
手上的触感是真的，面前的一幕幕也是真的。
我回到十六岁这年。
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次皇后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稀罕了。
我出生于武将世家，有三个哥哥。
大哥年22，二哥和三哥是双胞胎，18岁。
我生得晚，年纪最小，也是家中最受宠的。
虽生为女儿身 ，家中却不要求我要像世家大族的小姐那般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平日就喜欢舞刀弄枪，喜欢骑着我的小马驹到处乱跑。
阿爹阿娘见状也不脑，每每只会夸我女中豪杰，将来说不定会成为跟祖母一样的女将军。
也因他们的话，我心中暗自跟哥哥们较劲，样样争第一，立誓要当个能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一切都在朝我所期望的那般发展。
作为骠骑将军的嫡女，五皇子为了增加自己夺位的筹码，在我十六岁这年对我百般追求。
少女在情窦初开爱做梦的年纪，少年猛烈追求，很快败下阵来。
为他，我推翻前半生的所有，甘愿走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墙。
把自己变成阴沟里的老鼠，表面光鲜亮丽，背后干了多少肮脏事只有知道。
每每午夜回响，总是隐约能听到要我偿命的声音。
为他奉献我的全部，结果临死前却得到一句，“渺渺，这位置是你的，但我实在不想她受委屈。”
回首我这一生，真是可悲，可叹！
2
我早已戒掉睡懒觉的习惯。
许久不曾练功，不知有没有退步，赶紧从床上起来换衣裳，洗漱好练功去。
家中就有演武场，我一路狂奔，想要快些见到我的父兄们。
来得晚，阿爹已经上朝去，就兄长们在。
“小懒虫终于舍得起来了，拿着，上次比试输你给你，答应给你的东西。”刚到，大哥便给我丢了条鞭子。
这鞭子比平常见到的鞭子都要细，手柄是软的，可弯折，平日里可以绑在腰上或手上，当个饰品。
这鞭子里边还藏着一把软剑，是他找工匠讨论好久才设计出来的。
鞭子杀伤力不大，最多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而里边的软剑却可杀人于无形。
这小小的东西足以看出他的用心。
“多谢二哥。”我把鞭子绕在腰间，走到一旁扎起马步来。
马步是基本功，每日我都会蹲上一个时辰。
边扎着马步边想着怎么避免再一次跟五皇子产生交集。
不仅五皇子，还有其它皇子。
我得想办法把宋府摘出他们之间的斗争，皇家之人最是无情，过河拆桥这一套他们可谓是玩得炉火纯青。
前世他登上皇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设计让宋家全部的男儿郎葬身战场，他们死后赐予异姓王的虚名，以此来全他的名声。
“瑾行，在这里。”
来了个人，三哥的大嗓音打断我的思绪。
3
来人是顾瑾行。
顾瑾行是江湖上之人，隶属哪门哪派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家在江湖上很有威望。
而且，他曾跟我表明过心意，说过他心悦于我。
这一次若是逃不掉，那就他了。
“渺渺在看什么呢？快来见过你顾大哥。”
此时的我们还不认识的，三哥见我一直在一旁扎着马步，招呼我过去见人。
此时的顾瑾行十八岁，身材挺拔，五官分明而立体，眼神明亮有神。
“顾大哥可议亲的了？”
原先大家伙还是一派和谐，因我语出惊人，气氛刹时安静下来。
许久，“小姐昨夜睡晚了，此时定是没睡醒。”阿也想要和稀泥，翻过这一篇章。
我很清醒，就想要顾瑾行回答，“我是认真的。”
顾瑾行没有回答我，但他微红的耳垂已经出卖他。
我见好就收好，“渺渺见顾大哥跟我二哥差不多大，就想问问。我二哥的婚事弄得娘亲可头疼了，也不知道二哥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
“你们能玩到一起，定是有某一方面的喜好定有相似，就想着替娘亲解解忧愁。”
咱们家不讲究门当户对，就看喜欢与否，双方是否出于自愿。
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大哥的婚事迟迟没有定下来，娘亲着急几年发现大哥无望，便又把心思放到二哥身上。
可我二哥也是油盐不进，姑娘家家的对他主动异常，他竟觉得姑娘想要害他。
可把娘亲头痛的。
我的借口大家伙也没发觉不对劲。
此事就此翻篇，顾瑾行的家在赣州好不容易来京都一趟，自然要好好招待。
招待贵客要紧，练功暂停。
4
家中的厨房味道不错，但跟外边比，总归是外边更加自在。
他们本是不想带我的，但没办法，谁叫我碰上了。
不带我就闹，想甩我，我便哭到祖母那去说哥哥们不带我玩。
原本是计划到花船上玩的，因为我在，只好改到京都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里。
家中的饭就是比不上外边的好吃，特别是醉仙楼的菜，我实在是对她家的大厨爱惨。
想尽办法挖人，但大厨是个忠心的，给多少好处都不愿意跟我走。
为了想吃就能吃到醉仙楼的饭，我只好在老板娘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为此我还悄悄把我三哥卖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喜欢我三哥，为了收买我特意专门给我留一间上好的包厢，让我何时来都有位置坐。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三哥若是让老板娘不高兴，她便会抓着我吐槽我三哥的种种不是。
反正她是不可能错的，都是我三哥的问题。
可苦了我横跨在他们中间里外不是人。
他们俩人是能成的，可我三哥想在成亲前去挣个军功，对她风光大娶，结果却因我枕边人的暗害，最终马革裹尸。
这傻小子，跟着晚娘吃软饭多好，非要去自己挣个军功，结果倒好，军功挣到了，人也没了，留下晚娘独自一人郁郁寡欢。
今日便让他直接吃上软饭，断掉他上战场的念想。
5
我常来，店里的伙计都认得我。
一进门便带着他们熟门熟路的上到专属我的包间去，两个小二跟在我们身后随行伺候。
“晚娘可在？”今日来这是为了晚娘，她若不在今日的计划可没法进行。
“在的，姑娘有何吩咐？”小二不明我要做甚，试探性一问。
当然不能告诉他。
招招手，吩咐他给我们上最烈的酒。
我的要求自然不敢不从，听命后把先前的酒全部换成烈酒。
我的三个哥哥们酒量都相当不错，就不做陪了，喝了几口便推说不胜酒力赶紧跑掉。
我出包厢的时候，晚娘正在门口听我们的墙角，吓我一跳。
“看你这样子，干亏心事了？”晚娘扇着扇子打趣道。
着实是心虚得很，我顺顺气，拉着晚娘到一边，“晚娘，我想了一馊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晚娘打准她就算不问我也会说，给我翻一记白眼，转身就要走。
“你不想听吗？”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晚娘竟然不上道。
我赶忙拉着晚娘的胳膊，“你啊，别温水煮青蛙了。这一次干把大的，直接把人睡了，这一觉醒来他清白都没了，这辈子不跟你还能跟谁，你说是不是？”
“这听着似乎有点道理，可他要是醒来后发现自己清白不在，想不开怎么办？会不会自戕以证清白啊？”
晚娘在非常认真的分析我出的注意的可行性。
原本挺果断的一个人，在感情上竟然开始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我的再给她加把火，“晚娘，你明恋他那么多年，小手没拉到，嘴也没亲到，你不觉得亏吗？你可是生意人！”
作为商人，最是重利。
晚娘粗略一算自己为了追我三哥所付出的心血和银子后，瞬间不再犹豫。
安排小二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烈酒给他们端上桌。
等人都醉得差不多，把三哥悄悄送去晚娘的房间，剩下的三个，直接丢一个房间里挤挤，啥时候醒了再自己回家吧。
7
下个月是母亲的生辰，今日天气甚好，去逛逛街，给娘亲挑挑生辰礼物。
“小姐，晚娘喜欢三爷我们都看得出来，可三爷呢？您那么对三爷，三爷知道会如何想您！”
跟我离开酒楼的时候阿也一步三回头，面上满是担忧。
“阿也，人要是醉死过去了是什么都干不了的，三哥是醉了，但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阿也未经人世，我想跟她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反正三哥若是不愿意，晚娘也没法对他强来，别担心。”
前边有家布庄，我赶紧拉着阿也过去，转移阿也的注意力。
布庄很冷清，里边的料子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
“掌柜的，做生意就拿这些垃圾东西糊弄人？”这家店的面积大，地段好，本不该没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