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个”其实是个外号,他真名叫王朝乾。
王朝乾低矮粗胖的身材,头大眼圆的脑袋,走路一晃三摆的架式,无论走到那嘴里的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不知谁和他开玩笑,给起了个“王大个子”。
王大个是个地道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年轻时,也没有沾到父母的光。忻了个外地老婆,个大又齐正。
老婆漂亮能干,给他生了一男一女,也赶上了那一代幸福美满家庭之称号。
女大当嫁,男大当娶,转眼两个孩子到了婚嫁的年龄,女儿当然是不会作难的,早早忻了个婆家过日子去了。儿子王宾道让大个作了大难。
大个的儿子王宾,像他妈,要样儿有样儿,一米八九的个子,见人先笑后语,留着乌黑的长发。走起路来发随人动,一派帅气青春之样。
走在大街上大个对儿子很是自豪感。
王宾脾气和他一样。心眼小,吃亏。办事谨慎,思想像王朝乾。
王宾己二十有七,大个为了儿子的婚姻像热锅的蚂蚁,夜不能眠,但老牛掉泥潭,有钱无头用。
一天有近邻嫂子给他王宾提了个媒,小妮儿是外省她姐姐带着来的,没父没母。
大个一听,心有点儿不乐意,近邻嫂子一看就明白说:
“那你们商量吧。中了再给我个话。”说完扭头而去。
大个老婆埋怨说:“孩子都二十好几了,半年有个说媒的,你拉了个脸,没爹没娘咋了,我嫁给你,我有爹有娘?!”
大个心里也在打鼓,想想也是,就马上去找近邻嫂子,谁知近邻嫂子正在给另一家说。
大个着急了。
他就这性格,有人抢,就是好东西,抢就得抢到手。
他见近邻嫂子回了家,赶紧上前又是笑脸又是好话,一副可怜的样子,近邻嫂子叹了一口气。
“朝乾,没法说你,我去试试吧”。
近邻嫂子回来了,高兴地说:“成了,明天要来相家...”
大个一听,高兴地走起路来都不知道先迈那只脚。
笫二天上午,女方亲戚都来了。看了家,很是满意,近邻嫂子说:“兄弟,给孩个钱吧,让孩买个衣服。”
大个一听,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拿出了2000元给了小妮。
人们走后,大个总感觉不对劲:八字还没有一撇,就要走2000块钱。成那咋办?
闹地大个坐立不安。
天快黑了,他对老婆说:
“不行,我得让嫂把钱要来,万一不成就搭了”。
“你这人咋这样,那有定亲不给个钱的,不能去,回来……”。
大个老婆在后面撵着,喊着。
喝过汤,近邻嫂子把2000块钱公公正正地放到了桌上。
没过多时,那妮儿便和邻居的小孩结婚了。大个那个后悔,又跺脚又打自己脸。
一晃又是两年,大个眼见别人家的孩子结婚生子,而他的儿子天天在外打工,没人再提亲。
春节后人们都要走亲戚,大个和儿子王宾去了他姑父家拜年。
大个的姑父在村里有一定的活动能力,很能办事。
见了大个问:“孩子订婚了吗?”。
大个一脸无奈地说:
“没人说媒”。
坐在凳子上头一低,就不说话了。
“我有一同事的闺女离婚了,带个小妮,王宾忻不忻呐?”大个姑夫小心地问。
大个猛的抬起头:“忻、忻啊!说说吧姑夫。”
大个迫不急待地说:
“王宾都30岁了,不能再等了,快去说说吧...”。
大个姑父笑了:“中,我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不大一会儿大个姑父回屋了,满脸喜色。
“给这个小妮儿的电话号儿,让他们加个微信自己聊吧”。
“中!中!中!”
大个高兴地不知说啥好了。
“王宾,加个微信,快点儿...”大个催儿子王宾。
“不着急,先吃饭,到家也能加。”大个姑夫见了笑着说。
一个月过去了,大个没见儿子王宾说这事,不放心,就打电话问王宾:“孩儿,那事儿啥样了?”
“吹了”。
“吹了是啥意思?”大个又问。
王宾没好气的说:
“散了”。
电话那头挂了。
大个弄不明白,又给他姑父打电话问是咋回事儿,他姑父说我问问。一会电话打过来了说:
“妞的父母说妞死活都不愿意,没法。”
大个姑姑接了电话:“那小孩5月20号发红包,发个5块2毛钱。小妞不愿意...”
“就这样吧,不说了。”
大个姑夫把电话挂了。大个还拿着手机,嘴里念着:“五块二毛钱,五块二毛钱.....,这是发的啥钱啊。”
新时代,新产物。农村时兴当“行户”的说媒。
这天来了三个行户登门给大个儿子说媒,说要让王宾马上回来,大个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行户说三人先得给每人200块钱话费,大个一咬牙:
“只要说成,中。”
王宾回来了,几个行户跑来跑去,大个也提了劲,把几家本门自己都叫到家里,出出主意,尽情招待,搞地神乎其神。
几天过去了行户们不来了,可急坏了大个。
三个行户600元呐,这几天瓜子糖烟,又是酒又是菜好几百千把块,打了水漂,气的不行,在家坐立不安。
“不中,找他们要去。”
大个可不是一般人,死缠懒磨要回了300元。几个行户遇见大个这号人,气地欲哭无泪。
回到家王宾说:“就这吧,爸,瓜子糖咱自己都吃了,不吃亏。”
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种,必有其果。
作者简介:王武亮,延津县魏邱乡王自村人,武亮农机农资收购服务合作社负责人,县作协会员,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