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组织再次进行关于我真实身份的调查,以上是我本次的澄清材料。”写完这句话后将信件留存妥当,信的主人并没有太多激动的情绪,坐在不足十平米小屋中唯有叹气,看着床头柜中的大量安眠药她涣散的眼光又重新聚焦“再等等,一定要等到那天!”
说出这话的正是关露,她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是当时国际上都声名在外的名媛,可她为何写出这封信件来,她到底在等什么?又为何在此情景下想要选择自杀?她的结局又如何?
让我们走进这个才女“汉奸”关露传奇的一生。
第一身份——才女1907年,山西省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书香门第”的家庭迎来了关露的诞生,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是一位颇有文采的举人,为她取名胡寿楣,她的母亲虽没有受过教育,但十分能拎得清,对于这个年代的局势动荡和反封建革命,母亲常常教导她要勇敢自信,追求自由独立。
可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父母的相继离世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关露和姐妹几人辗转几处只能投身到亲戚家中,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再加上接受过父母的新思想教育,对于“迂腐”的亲戚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在自己到了适婚年纪后听闻自己要从“媒妁之言”这一刻,关露彻底将自己的不满爆发,依然选择不做笼中鸟离开这里,去到外面闯一闯,不承想这一闯,还真为自己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曾经作为南京中央大学中文系的优秀毕业生,到达上海的她终于能将自己的一身才干物尽其用,在这里她接收到了不同于母亲口中所说的独立自由,这里的学生每日高喊着新思想和新文化,深得关露心思,经人介绍下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不光在演讲的街头还是学生运动的队伍中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还将自己写作的专长发挥到了关键用处,自己的作品《春天里》《太平洋上的歌声》等等深受爱国人士的喜爱,尤其是那一句“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更是脍炙人口,一时间她声名远扬,成为无数革命人士和爱国学生心中的“白月光”。
第二身份——“汉奸”而一次特殊的任务,将关露“白月光”的名誉拉下神坛,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1939年,时局巨变,一天夜里地下党同志多番辗转下找到关露,交给她一个绝密任务——找到廖承志,接到这个任务关露不敢有一丝懈怠,等待关露的不止是廖同志,还有一位影响她一生的人——潘汉年。
再次回到上海的关露,从“爱国才女”摇身一变变成了“上海滩名媛”,烫着时髦的大卷发,穿着婀娜旗袍游走在上流社会辗转在各国精英人士的女人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她就是关露!而关露的行径远不止于此,渐渐地人们发现,她时常与汪伪政府有着密切的接触,在各大商场和街头巷尾往往能看见关露“拉帮结派”的和一群小姐太太们逛街约下午茶,尤其是和李士群的内人十分要好,李士群曾经就是我党人士,但在威逼利诱下无奈叛变,成为了汪伪政府的一员。
见此场景,彼时人们貌似大梦初醒一般才明白,关露是做了汉奸!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人们对昔日的“革命白月光”深恶痛绝,不光关露的好友亲戚远离了她,就连从未有过交往的路人看到关露的身影和照片也会对着唾骂,吐一口口水。得罪不了那些有身份背景的大汉奸,唾弃一个卖国的女子还是有些方法胆量。
在这期间也有不少关露的好友夜访她,作为挚友她们对关露的人品是毋容置疑的,卖国?她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可多番询问下,往往都被关露狠毒的话语气跑,面对如今的情景,她当年早已下定决心,在潘汉年的叮嘱下,她死死的记住了那三个字“不辩护”。
被冤枉,被唾骂,被侮辱,她统统都用这三个字来劝告自己,在多次和李士群太太的交往下,她看出了李士群并非一心追随老蒋执迷不悟,多番暗示下,李太太引荐了她和先生的会面。而这次会面中关露也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是胞妹为胡绣枫,当年李士群还未加入国民政府,关露的胞妹与他同为革命同事,有了这层关系,关露与李士群之间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
渐渐地,在汪伪政府的76号大院里可以看到关露频繁出入,而一些老蒋政府战争的一些内部计划也频频被我军识破,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关李二人的合作。而关露并未就此停歇,她继续利用自己此时的名媛身份游走在上流社会的名利场中,不论是茶余饭后官员太太的闲聊娱乐,还是交际场上的推杯换盏,她总能利用自身的才干获取一些内部情报,转交到情报员同志手中。
老蒋政府显然是摇摇欲坠,在李士群的请求下,她将潘汉年引荐给了他,能够更方便的为党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原以为此次任务完成后她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不再带着让她厌恶的“汉奸面具”生活下去,而党组织却派给她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用文字改变世界。
第三身份——特工1932年,《女声》杂志的诞生在众多革命爱国书刊中尤为显著,这本杂志不光有着当下热点的新新思想,更多的是对妇女解放和女性发展问题的研讨,而在日本人侵华战争的扩张下,这本杂志也并未免遭于难,杂志的内容也变了味道,那些宣传东亚共荣的文章简直是不堪入目,改变《女声》这个任务交给有着先进思想曾经轰动文坛的关露再合适不过。
关露对于这个任务欣然接受,哪怕是在日本政府的监视下,她也时刻不忘党组织交给她的任务,多次改变杂志内容和性质,秘密刊登先进思想的内容,还好在这些危机的场景下还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与她同行,就是左俊芝,她虽未日本人,但在革命思想和妇女独立有着自己得分见解,并未受到日本人身份的影响,两人结为金兰,也曾利用自己日本人的身份多次救关露于水火之中。
特工任务秘密进行,而左俊芝去世的噩耗传来让关露备受打击,曾几何时,她的父母与她天人永隔,潜伏时期的特殊身份让她身边再没有能够说的上话的亲戚好友,如今好不容易得一知己也病逝,离她远去。还好,索性两人的心血《女声》杂志越办越好,索性日本人已经宣布投降被赶出中华大地,正当关露放松时,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国民政府趁着这次日军的投降,要在自己政府内实行“大清洗”,将那些异党人士全部毁掉,而那份名单中赫然就有她的名字,这下关露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上海,秘密回到党组织的怀抱去往延安。回到安全的地方,不需要再和敌人虚与委蛇,关露一时间情难自禁,她多方打听当年和她定下终生的爱人王炳南,想要和爱人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履行当年的山盟海誓,谁知道全都变了味道。
爱人邮来的一封绝笔信让她心如刀绞,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当年她作为“上海滩名媛”和那些官员太太品茶作乐的行径遭到共产党同志的唾弃,她想要将自己当年的秘密任务和委屈无奈诉说给他们听,可是划到嘴边又想起了那三个字。
“不辩护”国共两党的形式不容乐观,她若辩白自己,那些同为卧底的同志又该当如何?看着爱人也因此离自己而去,与他人成家生子,知己的去世,同党同志的不信任和白眼,关露的心中又何尝不痛,只能默默忍受委屈,一年又一年,这些苦楚让她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她心中唯一的执念只剩下战争结束,我党早日取得胜利,他日自己能够沉冤昭雪。
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让全国上下举国欢庆,关露还没来得及为之找到组织为自己辩白,就因自己曾经的上司潘汉年事件牵扯其中,被扣上了“汉奸”的帽子,恰逢上那段特殊的年代,她又被无数的“红色青年”骚扰批斗,时不时的大字报和关押殴打成了家常便饭,可她心中总攒着那股不服输的执念——申冤。
真实身份沉冤昭雪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关露每日能做的就是两件事,被殴打辱骂和写材料申冤,一封又一封的自辩书送上都未曾换来组织的平反,多少次深夜的精神崩溃她都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清白二字她始终放不下,即使患上了脑血栓,被关的八年里她每日如此。
终于在1982年的夏天,关露迎来了她的清白,党组织彻查清楚当年的原委正式为她平反,她终获清白之身,可就在同年的冬天,75岁的关露选择吞安眠药自尽,或许她的得到了想要的清白,即使离去也再无遗憾了。
结语葬礼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中拿着一支钢笔在人群之后默默擦着眼泪,他就是王炳南,想必他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才会拿着那只当年写下绝笔信的钢笔!
人的一生各有追求,关露的一生正是诠释了她的那句“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她三个身份的转变也诠释了“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意义,她一生为党的奉献精神值得我们敬佩!缅怀关露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