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快要临产，我开车送她去医院途中被一辆逆行的白色路虎拦住。
也许是看出我的焦急，它紧急变换车道却不小心追尾了一辆五菱。
路虎停下来，驾驶位的女子怒气冲冲过来猛扇我的脸，说：
“老娘打的就是你这穷鬼，开这么烂的车能不能别出门丢人现眼？！”
1.
确实，我只开着一辆普通的比亚迪。
但谁规定的开普通车不能上路？
我老老实实走在我的车道，循规蹈矩，凭什么加塞不成还打人？
老实说我刚才看见她车子那瞬间，甚至不敢急刹车。
因为老婆在后座，她说肚子很疼，好像就快生了。
谢天谢地，这个女司机总算临危变道， 没有跟我撞上。
可下一秒，她便怒气冲冲下车敲开我的车窗，不等我说什么，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都怪你！看见我过来不刹车？！存心让我追尾是吧！”
我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问她，不是你逆行才导致的吗？
她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扬起手狠狠扇在我嘴上：
“顶嘴！我叫你顶嘴！”
此时在后座的老婆微弱出声：
“老公，我好痛啊......”
我闻言再也顾不上别的，连连赔笑道歉，说就算我的错，先让我过去行不行，我老婆就要生了。
谁知她闻言眉毛竖了起来，探头嗤笑道：
“哦，车上还有个残疾人啊？”
“一个脑残，一个体残，怪不得能进一家门，开破车，穷命！”
我老婆一脸痛苦看着她，低声道：
“求求你让我们过去，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残疾人......”
女司机却瞪了我老婆一眼，恶毒道：
“疼成这样八成是死胎了！你去医院也没用，不如留下来看你的穷鬼老公给我赔钱吧！”
五菱车司机赶了过来。
“哎呦你追尾的我，骂人家干啥？快打电话保险公司来！”
大哥一看，我车上还有孕妇，更着急了。
“快快快，给人家让开！”
谁知女司机竟一巴掌甩到大哥脸上，尖叫道：
“莫挨老子！我凭什么叫保险公司！明明是他害我追的尾，今天他不能走！我的车只有交强险，他走了谁赔我？！”
“路虎，你知道修理费多贵吗？！你这开垃圾五菱的当然不知道！”
2.
大哥捂着脸表示再贵也贵不过人命啊，先不说谁的责任，先让人去医院。
女司机不依不饶，拦着我的车不让我走。
谁敢靠近她，她就指着人家说要告人家故意伤害罪。
大哥没法，只能劝我说几句好话，先救人要紧。
“求你了，就算我的责任行不行？先让我过去，一切损失我砸锅卖铁也会赔偿给你！”
我声音带上了哭腔，求饶。
女司机眼见我这副样子，笑了，抱着胳膊一脸轻蔑。
“你这样也不像赔得起的啊，我不相信你！要说赔那辆垃圾五菱还勉勉强强，这样吧，你现在打电话叫保险公司的人来，主动承担这起事故所有的维修费，再给我二十万赔偿就可以了！”
“毕竟我的车还新新的，这是第一次出交通事故，折价费你得给我！”
老婆在后排的呼痛声越来越频繁，我心急如焚，只得赔笑道：
“我先打电话叫保险，跟他们交代清楚，你放我过去行不行？”
女司机闻言炸毛了，“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打的电话是真的假的，是不是想跑路！”
说着，她竟然张开双手站在我车前。
“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解决了，别想走！”
五菱大哥在一旁抓耳挠腮，我求他帮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后车座的老婆已经痛得喊不出声了。
只剩下微弱地呻吟：“老...公...”
我转头一看，她身下湿了一大片！
是羊水破了！
如果不赶紧送去医院，孩子可能窒息！
我不敢再往下想，只能打开车门，想去后座安抚一下老婆。
可我刚打开门锁，女司机双眼一亮将我拽了出来。
“你终于肯从这王八壳子里出来了！”
我想冲去后座，却被她拽着衣领，用高跟鞋狠狠踢向我的小腹。
剧痛使我弯下了腰，浑身冷汗。
可我顾不得，满心都是老婆孩子。
见我捂着小腹还想跑，女司机冷哼一声，再次一脚踹向我下身。
我倒在马路上，像只虾一样弓起了身子，眼前一黑痛得差点昏过去。
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传来，女司机红色的高跟鞋刺痛了我的眼。
她用脚挑起的我下巴，居高临下冷笑道：
“跑啊，怎么不跑了？”
3.
五菱大哥终于打完了求救电话，赶了回来。
“呀，你这是做什么！你这属于恶意殴打他人！”
女司机却再次抬脚，狠狠踩在我脸上。
“打他又怎么样？贱命一条，我赔得起。”
说完，她掏出一根香烟点上，蹲下。
问我还跑不跑了，服不服。
我努力挣扎想起身，眼里充满恨意。
可我知道，我不能还手打她。
因为一旦还手，就会定性为互殴。
似乎没有料到我还敢瞪她，女司机尖叫一声骂道：
“妈的你瞪谁呢？！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说着，她举起滚烫的香烟怼上我的眼睛。
刺啦——
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我痛得大吼出声。
饶是我条件反射瞬间闭上眼睛，可灼痛感还是穿透眼皮一般传来。
我的眼睛，差点就被她废了！
五菱大哥上去拉她，说不至于，你这样容易坐牢。
女司机却一巴掌甩开他，趾高气昂道：
“还没有人敢让我坐牢呢！贱民配吗？”
说着，她起身，从包里想掏出点什么，想了想，直接连包摔到我脸上。
铆钉尖锐的角划烂了我的脸，我疼的捂脸大叫，她却啐了我一口：
“这里面两万块就当你的治疗费了，以后眼睛擦亮点，遇上我这种开豪车的放聪明些，让道，知道吗？”
我捂着脸已经说不出话来。
五菱大哥怒声道过分了，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帮我擦脸上的唾沫和血。
“兄弟，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到了。”
我心里苦涩。
不忍又能怎么办呢？我不能还手，更不能伤害她。
因为我还有老婆和即将出世的孩子......
孩子！我一个激灵，求大哥扶我起来，他会意，两手搀扶着我起身。
大哥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硬是架着我来到后座。
我用力将门打开。
抱起老婆，心疼地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却努力伸出手，沾了一手的血腥。
“老公，别为我打架，不要。”
我鼻子一酸，拼命点头：“我没有，你放心。”
“救护车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说着，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老公...听我说...如果情况危急，保孩子...”
老婆呜咽着抓住我的手，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心底大痛。
“不！我只要你！孩子不重要！”
4.
我是弱精症，要这个孩子足足用了三年。
老婆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还鼓励我，不要放弃。
每次看见她为了我打针吃药，我都心疼地劝她，要不不要了。
反正没有孩子也好，我能把全部的爱给她。
努力挣钱，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却温柔一笑，摇摇头说不行。
她喜欢孩子，也爱我，所以想两全其美。
“你别多想，是我自己喜欢孩子，所以这些罪我愿意受！”
她总是在我自责难过的时候这样安慰我。
就如现在。
“傻瓜...孩子当然重要...，别说任性的话，只有...有了孩子，你才能挺直腰杆回老家，爸和妈...才会开心。”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爸妈知道是我的问题，他们只是生气我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老婆，我爱你，我一定护你周全！”
捏着她的手，我心底刺痛。
都是因为我！老婆才会胎像不稳变成现在这样！
为了我，她打针吃药，体质变得很差，一直保胎到要生。
结果，结果还被这个傻逼女司机拦住去路！
眼见我眼睛发红，浑身发抖，老婆知道，我在愤怒边缘了。
她紧紧反握我的手，摇头，眼泪滑落。
“老公，不要......”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神变得温柔。
“嗯，放心，都听你的。”
她似乎很累，眼皮开始往下耷拉，我心头一惊，呼喊：
“老婆，别睡！医生马上就来了！”
眼见她脸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女司机凑上来阴阳怪气道：
“啧啧，都这样了，我看不仅是死胎，搞不好你老婆的命也保不住！”
“都怪你，造成这起车祸，如果她真死了，一尸两命，可都是你的锅啊！”
说罢，她对上老婆祈求的目光，眼含悲悯。
“要怪，你就怪你那个窝囊废老公吧！”
“下辈子记得嫁一个有本事的，这种窝囊废只会害你......”
不等她说完，我再也忍不了了，一拳砸在她嘴上。
“老子让你TM满嘴喷粪！”
5.
女司机捂着嘴难以置信，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你，你敢打我？！”
我放好老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亲，然后转身握紧拳头，铆足劲一拳朝女司机砸去。
饶是她用手捂着脸，还是被我愤怒的一击砸得痛呼出声。
趁她保护上面，我抬腿狠狠踹向她的小腹。
“啊——”
女司机弓起背跪在了地上，一手捂脸，一手捂小腹。
五菱大哥从刚才女司机满嘴喷粪开始就举着手机录像，直到我动手打她，大哥终于叫了一声好。
“男子汉能屈能伸，为了家人能忍耐，也为了家人不忍耐！”
女司机跪在地上痛苦哀嚎，我飞起一脚踢在她嘴上。
她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混着白色的东西，在太阳底下反光。
仔细一看，是她的两颗门牙。
“你...你竟然敢达沃！”
她说话漏风，满嘴血往外直喷血沫。
我冷笑一声，“打你又怎么样？这张嘴不会说人话就干脆别要了。”
说着，我作势又要抬脚踢她。
大哥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拦住了我。
“兄弟，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要是真有什么好歹可就不好了，想想老婆孩子！”
我血红的眼恢复了一丝清明。
转身看着躺在车里的老婆，然后“扑通”跪在了大哥面前。
砰砰磕头，脸上的痛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她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啊！”
女司机虽然挡住了我车的去路，但是大哥的车前面畅通无阻。
这是条小路，平时也没有什么车会经过，我为了抄近道才选择的它。
自然，也只能求这位大哥了。
大哥点点头，再次拨通了电话。
这次，他不仅是催救护车，还报了警。
眼见大哥将女司机的恶劣言行说给警察，还表示自己录像作证据时，跪在地上的女司机突然生出了一股子力气。
她迅速起身，扑到大哥跟前，一巴掌打掉了大哥的手机。
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通话也中断了。
“想报警？这下我看你拿什么当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