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了,给我留下一个内忧外患的集团。
江从站出来,替我出谋划策,陪我加班到深夜。
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
婚礼上,陌生女子闯进来,痛哭我的未婚夫抛弃妻女。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大骂而去,取消婚礼。
我看着一旁司礼手上他精心挑选的婚戒。
而后轻笑一声,抓着江从的手,帮他穿戴好戒指。
“婚礼继续。”
1
“江哥哥,昨晚你在床上搂着我时信誓旦旦地发誓此生只爱我一人,可为何如今你要弃我而去呢?”
来人一袭洁白长裙,紧咬着唇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身旁的新郎。
视线越过我时,却透露出出明晃晃的恶意和嚣张。
台下观众闻言,无不窃窃私语。
股东和对家更是笑得眯起眼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我双亲已逝,好友远在异国,无一人为我着想担忧。
女人牵着的女孩怯生生地朝我们这边的方向望来,泪珠在清澈的眼眸中流转。
“爸爸,你不要安安了吗?”
我原以为我是不在意的,如果掌心渗出的冷汗没有出卖我。
他竟然敢让我堂堂大小姐,集团掌权人在婚礼当天做三?!
江从神色慌张,大步向前想将她们拉走:“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不要来打搅我的婚礼!“
心若无愧,何需他亲自将人赶走?
此刻,往日朦胧青涩的好感化为乌有。
我拦住江从,在众目睽睽下拿起司礼捧着的婚戒。
将它戴在江从骨节分明的食指上。
“婚礼继续。“
“抱歉,有疯子来闹婚礼,有人看我日子舒心不顺眼,那我反而更要把日子过好。“
一片哗然。
任谁都能从江从不对劲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端倪。
女人的眼里满是惊讶,似乎没料到一场大戏被我这样轻描淡写的翻过。
我叫人将母女俩带下去。
所有人都想看我难堪,甚至歇斯底里,可我偏偏要将婚礼举行下去。
江从神色难辨地望着我,我装模做样地笑:“我相信你。”
敬酒时,从小同我不对头的温妍眼里戏谑,幸灾乐祸道:“欢欢,当初阿姨可是因为伯父出轨最终郁郁而终。你要做你妈最讨厌的人吗?毕竟认识一场,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妈妈临终前满是伤怀的眼眸在脑海中浮现,我的心冷下去。
可我没有办法。
我笑着抱住温妍,在她耳边轻声道:“结婚证已经正儿八经地领了,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昨天江从还在抱怨你扑到他身上时有一股味道呢。”
闻言,她眼睛气得要冒出血来。
后台那对母女还在我的控制下,我倒要看看,江从究竟背着我做出什么。
2
我爸在一场火灾中去世,留给我一个内忧外患的集团。
往日和蔼的亲友和股东虎视眈眈:“言欢,你一个外行的女孩子还是不要插手集团。”
正当我焦头烂额之际,我爸的御用律师江从站出来陪我度过难关。
我和江从熬了无数个深夜,写下数不清的策划案。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久了,加上他长得实在勾人魂魄。
我俩不可避免地,干柴烈火滚在一起,火速确定关系。
……
我赶到后台时,江从已经在那儿了。
看见我,眼神下意识闪过一丝心虚,随即支支吾吾道:“那对母女是对家派来捣乱的,我已经用钱将他们打发了。“
女人哭凄凄道:“祝总,我女儿生病急用钱,不得以接下这个活。我也是迫不得已,况且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江从补充道:“她也是救女心切,放过她们吧。”
我气笑了。
江从忙抱住我,安慰道:“我发誓没有做对起你的事。何况招标在即,我们先把这事处理好。“
他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红了一片,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若是往日,我必定心软,可如今我见着心下却泛不起一丝波澜。
集团的事是我的软肋。
我别过头去,说:“好。“
当初决定结婚,除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好感,起决定作用的便是江从出色是工作能力。
等集团稳定下来,便是领离婚证的时候了。
3
豪门中,稀有的是真情。
我妈被我爸装出的深情所骗,同他结了婚。
婚后一段日子,他也确实做到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
温妍的爸爸在外养了很多私生子女,因此同我格外不对付。
只是彩云易散,琉璃易脆。
没过多久,妈妈便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同爸爸吵起来,歇斯底里的模样很是陌生。
爸爸总是很平静:“你烦不烦。”
她确实很烦很闹,闹到邻里的孩子都知道这件事,笑我:“马上就没人要喽。”
我气得质问我妈:“你可以不要总是和我爸吵吗?!我不喜欢!“
她的眼框红了一圈,一个劲儿地抱着我哭。
哭得我难受,我以为那是烦躁,便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很丑。”
伤人心的话说出来就后悔,却实在有效。
她不哭了。
如今想来,我当真不懂事,丈夫背叛的她还要忍受女儿的不理解。
家很快变得安静,诡异地安静。
除开有一扇门传来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哼哼唧唧声。
男人声音喘息:“宝贝可真紧真会玩。”
声音很熟悉,那道嗓音曾夜夜伴我入眠哄我睡觉。
而后妈妈就带我离开了那个家,没多久便逝去。
妈妈用集团的股份换走我的抚养权。
所以,集团绝对不能出事。
而我和江从的婚礼暂时也不能出意外。
出乎我意料的是,女人独自找上了我。
4
她自称姜珠,先是同我缅怀了他们的过去。
她说江从不喜辣,不喜他人的触碰。
江从平日内敛稳重,可和我第一次那个晚上,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笑他胆小,他羞涩地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
我抬起头,在姜珠的眼里捕抓到一丝不屑。
心里的那头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祝小姐,江从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为了给我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他便设计勾搭上你只为趁机夺走你身后的集团……”
她说的很煽情。
我打断她:“可如今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被叫做小三和私生女的是你们。况且我们婚前已经做好了财产公证。”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成功地在姜珠的眼中看到了怨恨。
有关钱的事从来都好办,我心下了然,认为事态还在可控范围内。
我沉声道:“我放过你,不是看在江从的面子上,而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姜珠走后,我不由得陷入回忆里。
江从待我极好。
我无辣不欢,江从劝不动我,便亲自向老中医请教如何调理肠胃。
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他一手包办。
我对麦麸过敏,江从每次买零食的时候都会细心察看配料表。
在集团工作到深夜,他递过来的咖啡是温热的,连同他在床上喘出的气,替我捏肩膀双手也是温热的。
可人向来都是一种带着面具生活的动物。
我爸是,或许江从也是。
原来妈妈当初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我无从问她。
可当我经过一家包厢时,却听到姜珠的声音。
看向门牌号,那是江从待客的常用包厢。
5
靠到门边,江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吧,你要多少钱才回离开这里。”
而后我听见姜珠一改我面前柔弱无辜的嗓音,嚣张道:“我刚刚可是给你那位有钱的未婚妻透个底,没有闭口费,我可不敢保证这张藏不住话的嘴说出你所有的丑事。“
我心神一震惊,本想继续听下去,可手机没调静音。
电话铃声响起,我急得赶忙逃离现场。
“什么事!”我恼羞气急。
闺蜜于瑶的娇媚的声音响起:“谁惹到咱们祝大心理家呀,我可是好心来告诉你江从的信息。”
透过于瑶的调查,我这才知道,江从一直试图隐瞒的真相。
他和蔼可亲的爸妈以及海外留学的身份竟都是他花钱买来的。
江从是被遗弃的孩子,后来被姜珠父母捡走。
姜父姜母觉得他不配用姜这个姓,便改用江河的江,取名从,意为顺从。
江从名义上是姜珠的童养夫,可实际上却是姜家的仆从和出气筒。
据姜家村里的老人说,江从经常在寒冬腊月被姜家人强迫干活。
姜母泼辣,姜父蛮狠,没人敢为江从发言。
“你确定没有调查错人?”
我实在很难将集团里运筹帷幄,仿佛天塌下来也永远不慌不忙的江从和照片里唯唯诺诺低着头的瘦弱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你还不信我的人脉?!”
闺蜜于瑶遇见太多渣男后,幡然醒悟成为一名时间管理大师,一呼百应。
“只是,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江从的女儿我查不到。”
“不管是不是,集团稳定后他就得走人。“我厉声道。
心不狠的人,最容易受伤。
比如我妈。
6
于瑶约我逛街,美名其曰排遣心情。
实际上,不过是她被那群小奶狗缠得透不过气,拿我当借口。
挑衣服时,一旁的于瑶扯我的衣袖。
“那不是订婚宴上姜珠带来的女儿吗?”
我不想多管,可却看到身后追来抱起女孩的男人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我几乎以为我看花了眼。
那人不是江从,而是我爸。
于瑶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惊讶不已:“那不是伯父吗?大白天见鬼了!“
“安安又长高了,咱们的小公主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老祝,你小心点,可别将咱女儿摔着了。“姜珠笑着在旁轻声呵斥,随即小鸟依人似的挽住男人的胳膊。
在外人眼中,这三人就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我垂了垂眸,默不作声地听着父女二人欢笑的声音传来。
手指在布料上往复摩擦。
我实在没想到,安安竟是我爸和姜珠的私生女。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将妈妈的公司搞得一团乱后脱身而去?!甚至有妻有女?!
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我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醒来时,于瑶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好笑道:“怎么了,不会是得了癌症吧。“
于瑶小心翼翼道:“欢欢,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