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俄乌战争下的莫斯科——尽管战争的发生地不在这里，但仔细观察，这里也有许多“战时”的痕迹。分享一些这两天我在莫斯科城看到的有意思的细节：1.我们的飞机周五晚上在莫斯科降落后，有俄方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上机，说是要给所有乘客“测额温”，但怎么看他们拿的都是一个DV机，一排排仔细录下每个人的面孔。感觉是怕有“敌对人员”进入俄罗斯。据曾在俄罗斯常驻的同事说，前段时间，进入俄罗斯边境的记者还会被拉进“小黑屋”，问对乌克兰战争的看法。我们这次还好，边检检查的时间虽然长，但是没有盘问。但总体感觉，乌克兰战争爆发后，俄罗斯对外界的戒备上升了很多，街上的警察比我2017年那次来莫斯科时多了很多。

2.很多西方品牌在制裁下撤出了俄罗斯，这种撤出同时体现在线上和线下。线上比如打车软件Uber，在俄罗斯现在已经用不了了，打车得用一个俄罗斯本土软件Yandex；FB和Twitter也上不了，不知道是墙了还是被墙了。线下就更明显，我们从机场到莫斯科城中心的一路上，看到宜家撤了，街边很多欧洲的汽车4S店也撤了，替换成了中国的汽车品牌（据说这两年中国车在俄罗斯的市占率快速上升）；商场里，阿迪达斯、PUMA、ZARA、锐步等不少品牌也都关店撤离了。3.有一些品牌的“撤走”比较有意思，我简称“换壳上市”。比如麦当劳，名义上是关了，但实际上店还在，门口招牌从“金拱门”变成了一个橙色的“M”，里面也继续在卖汉堡、薯条。不过，背后的所有权有没有转手给俄罗斯人就不知道了。

星巴克Starbucks改头换面成了Stars Coffee，那个美杜莎还是谁的Logo也变了一下，但一看就知道是仿的星巴克，堪称俄罗斯版本之“康师傅与康帅博”。更“经典”的是耐克：门店牌子从“NIKE”变成了“NSP”，乍看很山寨，走进去整个商店卖的都是标有明晃晃NIKE商标的衣服、鞋子...这些商品主要是通过一种叫“平行进口”的方式进入俄罗斯，简单说就是，一些西方品牌虽然因为制裁无法直接卖给俄罗斯市场，但可以先卖给哈萨克斯坦等和俄罗斯比较友好的国家，然后转一道再进入俄罗斯，当然这意味着成本会高一些。有传闻，宜家很快也会以“平行进口”的方式重返俄罗斯市场。而也正是通过“平行进口”，莫斯科街头的商店里，也仍然可以看到可口可乐、雪碧等饮料品牌。

4.也有没有撤走的西方品牌，比如KFC，几个大字在街头很常见，商场里还有New Balance、Furla等，门店也都开着，而且有货。5.金融制裁的影响还是挺直接的：国际信用卡现在在俄罗斯都没法用了。Visa，MasterCard都用不了，我们在酒店办入住的时候，前台的人说，俄罗斯现在唯一可以用的是UnionPay（银联），但实际上我和同事都用国内的银联信用卡试了，交易都被拒绝。后来才搞清楚，是俄罗斯本地发的银联卡可以用，但中国或其他国家的银联卡依然是没法用的。所以，现在的俄罗斯有点像一座“金融孤岛”。我这次出差也只能是背着大量现金过来，抵达以后，大晚上上街找换汇店来换卢布交房费。说起来，这样的出差经历我也是很多年没有了，上一次还是在2014年美国禁运下的古巴。6.总的来看，莫斯科的经济、社会都还是很平稳的，至少我看不到任何不平稳的迹象。比如基本生活用品的物价是比较稳定的，我看有不少比北京还略低些。我去了一家超市，鸡蛋30个25元人民币左右，一升一盒的牛奶合8元人民币左右，牛肉大约80人民币一公斤，比较好的部位的猪肉50人民币一公斤，虾和三文鱼也都相对便宜。除土豆、胡萝卜、圆白菜以外的蔬菜水果倒是比较贵，但这个在意料之中，毕竟这地方的气候它产不了蔬菜水果，俄罗斯人对它们的消费量也不大。街头的花店、动物园、地铁里的摆摊艺人、路旁的书店，都还在继续营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正如俄罗斯入境边检处写的那句话：“欢迎来到普希金出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