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千金。
当真千金被认回来后,我各种作妖,耍绊子。
后来,真千金被逼得自尽了。
她的葬礼上,我被绑走,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死亡。
醒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书里的恶毒女配。
而真千金,则是男主永远的白月光。
1
我重生到了真千金回家的前一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其实是在一本书里。
女主喻洛,出生的时候就被不怀好意的人换走了。。
她在穷苦的条件下艰苦长大,好不容易被认回来。
生活条件能好起来时,我,作为恶毒女配,污蔑她,打骂她。
她再也坚持不下去,选择自尽了。
我在她自尽后才知道,原来她在被我欺负的同时,还在忍受校园欺凌。
她的葬礼上,我悔了。
也是那天,男主绑架了我,亲手把我杀害,并将我分了尸,喂了狗。
然后他也死了,和女主一样的方式——跳楼。
临死前,男主在天台旁边写下一句话:“我本能忍受黑暗,如果我从未见过光的话。”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轻叹了一口气,起了身。
好一个Be美学。
天亮了。
还有两个小时,真千金就该回来了。
对不起,喻洛,是我错了。
这一次,我会把欠你的,还给你。
还有,那些欺凌你的人,我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2
喻洛到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收拾我的饰品与包包。
上一世,因为怕她抢走我的一切,在她刚回家的第二天,我就污蔑她拿了我的项链。
喻洛胆小又懦弱,被我欺负,压根不敢反驳。
想到这些,我更加愧疚了。
恨不得把我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给她。
“咚咚咚。”
哥哥敲门,“未语,喻洛来了,妈让我叫你下去。”
“知道了,哥,马上。”
我停住动作,先把收拾好的东西整理到一旁。
然后飞快跑下了楼。
见到喻洛和上一世一样,畏畏缩缩地站在妈妈旁边时,我的心猛地一缩。
前世的记忆如潮流般涌来,我十分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你来了。”
妈妈把我的手放在她手上,笑吟吟道:“洛洛,小语,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
语毕,她十分担忧地看向我。
“小语,洛洛受了很多苦,很不容易的。妈妈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懂吗?”
作为母亲,她当然想姐妹和睦,家庭幸福。
我点头,“妈,我明白的。”
我眼神回避了一下我妈,伸手去拿喻洛的行李箱。
“走吧,洛洛,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喻洛小声地阻止我。
“哎,不用了,姐姐,我来吧。”她补充,“我的行李箱有点重。”
我摇摇头,“没事的,我来吧。”
“她能行,我和你说,她力气可大了,就跟头牛一样。”
什么鬼?
我对顾未琛死亡微笑。
“真的特别大,别不信我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
他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没看出来,贱兮兮道:“没唬你哦,喻洛是吧,哥给你准备了见面礼,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去哥房间拿。”
“哦对了,哥房间就在你旁边。”
喻洛声音就跟蚊子一样小,“好的。”
我径直走到她背后,提起行李箱。
提起行李箱的时候,我眉头皱了皱。
傻丫头,这也叫重?
你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啊!
爸妈把喻洛送到房间后,便离开了。
因为他们说,女儿第一次回家,想让她有家的感觉,要亲手为她做一顿饭。
上一世便是因为这个,我对她的怨恨开始了。
父母离开后,我拉着喻洛的手坐下。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些见面礼,在我房间。一会儿咱们两个一起去拿。”
“不用了,不用了,真不用给我见面礼的。我能回来,已经很开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觉有家了,喻洛的眼眶有一点红。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心中狠狠地咒骂自己。
顾未语,你可真是个不是人的东西!
喻洛都这么惨了,你还能欺负她!
你太不是人了!
你真该死!
我撇过头,不想她看见我泛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道:“你先收拾东西吧。我一会儿再进来。”
回到我的房间,我把礼物收拾好,抱着发呆。
我其实……
没想过她死的。
我上一世只想着,欺负她,让她害怕,赶紧离开这个家。
我压根没想过要她的命。
我怎么……
这么坏啊。
好在,重来了。
喻洛,对不起。
我欠你的,我会还的。
喻洛敲门的时候,我还在发呆。
“进,门没锁。”
喻洛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脑袋。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你是我的妹妹,以后我的房间,你想进就进。”说着,我抱起了我手上的首饰盒,“呐,这个就是我的见面礼。这个首饰盒的首饰,都是我送给你的。”
喻洛摆摆手。
“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呢?姐姐,你拿回去吧。”
“你拿着。”
我强硬地把东西塞她手上。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我又拿出几张卡,随手塞进口袋里,漫不经心道:“走,和我去拿哥哥给你的礼物。”
不同于喻洛的小心翼翼,我敲门十分粗暴。
“顾未琛,开门!我和喻洛来拿见面礼了。”
想起哥哥准备的见面礼,我忍不住想笑。
顾未琛开门后,无奈道:“拿见面礼就拿见面礼,能不能别对我的门这么粗暴!”
嘿嘿,不能!
我像个小霸王一样,一手叉腰,一手伸到他的面前。
“不,可,以。”
“喻洛的见面礼呢?”
顾未琛老成地叹了口气,“进来拿吧。”
喻洛进去后,瞧见顾未琛所指的地方,惊呆了。
“芭比……芭比娃娃?”
顾未琛送的是芭比娃娃,我早就知道了。
虽然对我来说,这种礼物有点幼稚。
不过,对于喻洛来说,却是极好的礼物。
我能理解顾未琛的心思。
喻洛并没有一个很好的童年。
她的童年,甚至连玩具都没有。
顾未琛送她芭比娃娃,是想弥补她童年的遗憾。
我笑着看喻洛对礼物爱不释手。
转头对顾未琛咬牙切齿道,“就这?没其他的了?”
车钥匙呢?快拿出来!
“呶。”
顾未琛给喻洛递了一串钥匙。
“车子在地下车库,粉色的,你们小女孩家一定会喜欢的。”
我附和,“拿着。以后和我一起去兜风啊。”
喻洛接过钥匙,抿了抿唇。
“可是……我没有驾照。”
“没事儿啊。没有驾照就学呗。哦对,还有一年你才高考。那就考完了学,反正这辆车,给你就是给你了。”
顾未琛说完,我狂点头。
“对对对,他说的对。”
顾未琛嘴唇扯了扯。
我当作没看见,抱住喻洛的一只胳膊。
“走,回你房间。”
喻洛抱着见面礼回了房间后,向我道谢,“谢谢姐姐。”
我挥挥手,“不用谢。”
“还有,这几张卡,你拿着。”
怕她又要拉拉扯扯不肯收,我把卡塞她手里后,连忙遁走。
临走前补了一句,“钱不够花,找姐姐啊。”
3
中午吃饭的时候,喻洛坐在我旁边。
爸妈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喻洛上学的事情。
“洛洛,爸爸本来想给你转学的,但你毕竟高三了,如果转学,我怕你会跟不上老师的进度。所以,你还在你原来的学校上学,你看如何?”
喻洛和我们其实是在一个市。
只不过我们在市中心,而她居住的地方,在很远很远的郊区。
她中考的分数本来能上我们这里的一中,但是她没去,而是去了市里的崇德高中。
因为,崇德高中向她保证,如果她去了,不仅可以免学费,而且每个学期会给她五千块钱。
条件是,她必须能保持住成绩。
这些,是我死之前,那个男生告诉我的。
“顾未语,你要知道,你就是个刽子手。”
“永远都不能被原谅。”
想起这些,我偷偷瞄了瞄喻洛。
喻洛胆子小,根本不敢说什么。
小声懦弱道:“都听爸……”
我大声打断了她。
“爸! 我有件事想求您!”
不等他开口说话,我就道:“爸,您不知道,其实我在班里人缘不好,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妹妹现在回来了,我想和妹妹一直待在一起。您看,能不能让我转学?”
爸爸皱了皱眉。
“不行,学业问题岂能儿戏?”
我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爸……”
偷偷用眼神给顾未琛传递消息。
顾未琛的表情be like:黑人问号脸。
虽然不知道为啥我要这么说,但他还是帮我说了话:“爸,未语在学校真的没什么朋友,你就让她和洛洛一起吧。”
“不,别。”喻洛着急了,“别让姐姐和我一起。”
我妈拽了拽爸爸的袖子。
这是让我们姐妹两个感情迅速升温的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了。
“行,就这么定了!你爸爸不同意,你妈妈还能不同意?”
“你们姐妹两个,一定要好好处啊!”
我应了。
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
主要是喻洛心不在焉的。
吃完饭,喻洛悄悄拉着我的袖子,来到了角落。
“姐,你不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我……你不要,反正就别来我们班。”
“哦?”我顿感好笑,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喻洛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又一个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的。洛洛。”
“不管出了什么事,姐姐都会保护你的。”
送喻洛回房间后,顾未琛把我拉到了角落。
“说吧,原因。我可不相信你会好好的转学。还有,你没朋友?编谎话也编个像样的。”
我用气音道,“不告诉你。”
见他表情严肃,我正了脸色。
“因为我让人查了查她,发现她们班有人在校园霸凌她。”
“我去她学校,是为了保护她。我的妹妹,岂是别人能欺负的。”
顾未琛有点不可思议。
“校园欺凌?怎么可能。”转念又想到喻洛的性子,便觉得也不是不可能了,“也是,她性子那么胆小,确实会……”
“不早说,我也想办法帮帮她。要不,我也转学?”
我满头黑线。
“你脑子秀逗了?你开了学就大四了,怎么转?从大学降到高三,神经病了?”
“也对。”顾未琛喃喃。
我不想理他,转身离去。
4
众所周知,高三生是没有暑假的。
两三天后,崇德中学就开学了。
开学那一天,我想到我和喻洛不仅在一个班,还在一个宿舍,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敢霸凌喻洛?
胆子真不小。
去学校前,喻洛和我说,“姐姐,到了班里,你一定要小心。不然,会被欺负的。”
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放心,谁都会被欺负,但我不会。”
进了班后,我眼神迅速锁定一个人:陈嘉。
她自尽后,我进过她房间,翻到了她的日记。
“五月六日:陈嘉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到了马桶里。好恶心,好想吐。”
“五月八日:她把我刚写好的作业撕了,老师为此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五月二十日:她叫我让座,我不愿意,她用椅子狠狠砸了我的腿。好疼。”
“六月九日:她逼我下跪。我跪了,因为她说,要是不跪就逼我退学。我不能退学,我需要那五千块钱,奶奶还要治病。”
“六月二十日:我好喜欢我的‘月亮。’”
……
“八月一日:我明天要回家了。回去之后,我的生活会好一些吗?”
“八月二日:不会。姐姐好像不喜欢我。可是我好喜欢她啊,她真的很勇敢。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呢?”
……
“九月二十日:‘面具女’派人跟踪我。那个男人……他撕了我的衣服,还拍了我的照片。我……我没清白了。我以后,再也没脸见我的‘月亮’了。那个男人还说,我要是说出去,就把照片发给我同学。我想找家人求救。可是他们都很讨厌我。我……好像,活不下去了。”
九月二十一日,早上七点。
女孩从教学楼一跃而下。
献血染了满地。
葬礼那天,我哭得泣不成声——为我的恶毒。
此时,我站在讲台上,想起这些。
我突然想对她说一句话:小傻瓜,是我对不起你。
你放心,有姐姐在,之后谁也欺负不了你了。
还有,你知道吗?
你走后,你的“月亮”为你报仇了。
你用鲜血都唤不醒作恶人的良知。
所以你的“月亮”,用她们的血,作为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5
我有一刻失神。
“同学,请自我介绍。”
被老师叫了一遍名字后,我才缓过来,落落大方地介绍:“大家好,我叫顾未语。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行,你坐下吧。”
我看了看教室里的位置。
教室里现在就陈嘉的旁边,没有坐人。
陈嘉在第三排,喻洛在第二排。
正好,喻洛在陈嘉的前面。
我嘴角勾了勾。
好戏开始了。
老师开口了,“这位新同学,你坐那个空座。陈嘉,新同学有什么不懂的,你要尽力帮帮她。”
陈嘉乖乖点头。
“好的老师。”
我落了座。
“拿出书,准备听课。”
我低着头,在书包里找书。
陈嘉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轻笑,“你耳聋吗?”
陈嘉愣住,“什么?”
我压低了声音,确保我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我说,你耳聋吗?”
“耳聋是病,得治!”
陈嘉很生气,我确定!
她没忍住,提高了音量。
“你特么说什么?再说一遍!”
顿时,全班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老师皱了皱眉,戒尺敲了敲讲台。
“陈嘉,你干什么呢!”
陈嘉气急,直接手指着我告状,“老师,她骂我。”
我适时地装出一幅小白花的模样,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委屈道:“同学,我才刚来,什么也不懂,怎么会骂你。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我耳聋,得治!”
我撇了撇嘴。
本来就是嘛。
我都介绍过自己了,你还记不住我的名字。
不过这个陈嘉,好像略微有点蠢啊。
她是怎么做到带人孤立喻洛的?
一瞬间班里炸了,闹哄哄的。
“行了。”
老师十分严肃地敲了敲桌子。
“上课是让你们闹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下课处理。顾未语,陈嘉,这节课,你们站着上。”
我眼眶盈出了泪,“好的老师。”
小白花的模样,看起来就跟真的被冤枉的一样。
陈嘉眉头皱着,想说什么,但碍于老师的眼神,只得作罢。
桌子上的作业纸被她紧紧攒成一团,她怒骂:“你会为惹了我而后悔的。”
见没有人再看着我,我的眼神迅速变得清明。
挑衅我呢这是?
你看我,怕吗?
我挑了挑眉:“是吗?”
“我不信…… 啊不对,我信了。”
那几个字实在说的敷衍。
陈嘉差点又要爆发,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开始听课。
在转到崇德前,我是在一中上课的。
一中师资力量好,学习氛围好,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校。
如果喻洛是去了一中,说不定我们会在一个班。
事情的结局,也可能不一样。
下课后,老师把我和陈嘉叫出去。
我们两个站在门口,被老师批评。
“说一下吧,到底怎么回事?”
下课后,走廊上人来人往的。
陈嘉的人品,素质怎么样,我相信大多数人心里都很清楚。
我决定直接泼脏水。
我举手,“老师,我先说。”
察觉到陈嘉想要说话,我急忙开口:“这位同学污蔑我骂她,老师,我根本不认识她,怎么敢骂她呢?”
陈嘉反驳:“屁,你就是骂我了!”
老师斥道:“陈嘉,别说脏话!”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老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看来陈嘉的品行,不仅同学清楚,老师也是知道三两分的。
只是碍于陈嘉嚣张纨绔且有钱有势,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行了,这件事适可而止。陈嘉,你估计是听错了,新同学怎么可能骂你呢,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以后不要再意气用事了。还有你,顾同学,之后也不要说有歧义的话,让陈同学误会了。你们是同桌,是要好好相处的,老师相信你们会处成很好的朋友的。”
端得一盆好水。
怪不得,喻洛被欺负得那么惨。
因为来到这个学校的同学,都非富即贵。
于是在处理矛盾上,都是尽量端水,而不是细找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给无辜的人一个交代。
说班主任不够正直吧,也不是。
这大概是成年人专有的圆滑吧。
可是,他有没有想到过喻洛?
喻洛穷,就活该被欺负?
因为知道说了老师也不会给她一个交代,所以只能忍。
心脏像是被抓着一样,疼得很。
他是一个老师,但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
我轻声细语的回应:“明白了,老师。”
陈嘉强忍不甘:“对不起老师,以后不会了。”
老师摆摆手,“行,你们先回去吧。”
老师刚离开,陈嘉就凑到我耳边,小声威胁:“你敢惹我,会死的很惨的。”
我哪还有刚刚楚楚可怜的样子,弹了个响指,嚣张回应:“我等着。”
回到座位上,发现文具盒里有一张纸条:“姐姐,不要惹她,她心眼子小,会报复你的。”
噗嗤。
一看就是喻洛的字迹。
妹妹可真可爱。
陈嘉心眼子小又如何,我又不怕。
很快上午的课就结束了。
我想等喻洛一起吃饭,却发现同学都走光了,她还坐在位置上。
“洛洛,走啊,咱们两个去吃饭。”
喻洛低着小脑袋,嗫嚅道:“姐姐,你快去吃饭,不要等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所以你不走是因为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喻洛,你过分了啊。”
“不是的不是的。”喻洛急急否认,“我……”
怕把麻烦惹我身上对吧!
我不由分说地去拉她。
“走,喻洛。咱们先吃饭,其他的再说。”
食堂打饭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让喻洛找位置,我去打饭。
打完饭后,瞧见喻洛旁边的人,我心不由得一慌。
6
陈嘉的小跟班!
我在喻洛的日记里,看过对她的描述。
“邱慧慧让我跪下,舔陈嘉的鞋子。我想拒绝。她说:‘怎么,我陈嘉姐姐的命令,你还敢不听,不想活了?’好屈辱。最终还是许攸搅浑水,说算了吧,我才被放走。我很讨厌邱慧慧。”
邱慧慧和许攸两个人,是陈嘉最忠实的跟班。
我来之前查过她们,发现许攸跟着陈嘉,纯粹是为了钱和未来。
而邱慧慧,好像被陈嘉洗脑了一样,认为陈嘉哪哪都好。
简直就是陈嘉最忠实的一条狗。
不,说狗都是在侮辱狗。
现在,那条狗正不怀好意地与喻洛聊天。
“喻同学,你和新来的顾同学很熟吗?”
喻洛垂眸,“不……不熟。”
“那你为什么跟她一起吃饭啊?我看你们挺熟的呀。”
我走过去,嘴角微微上扬。
“同学,不好意思,你占了我的位了。”
说着,左手“不小心”一松,盘子里的饭浇了邱慧慧一身。
我“吓到”了,“惊慌失措”大喊:“啊,不好意思!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连饭都端不稳,真是个粗心的小笨蛋呢。哎呦,这,浇了你一身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邱慧慧攒起拳,猛地抬头,“顾、未、语。”她狠狠咬着后槽牙,“你是故意的!”
对啊,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咋滴?
我眼睛微微睁大,“我……我只是不小心的……我没有故意呀。我只是手笨……你别生气呀。”
“生气对身体不好的。你看看你,脸上还有痘痘,不像我脸上都没有痘痘,这是因为我压根就不会生气……”
“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赔,我赔还不好嘛。还是说,你想,你想让我偿命。啊这,这也太狠了吧,人家还没十八岁呢……嘤嘤嘤,我简直太惨了,我可以给你钱,你可以不要要我命嘛!啊,我可真是个悲伤的人儿啊!”
我挤出了几滴泪。
邱慧慧被气得眉心直跳。
食堂静得一批,同学都扭着头,安静吃瓜。
不,应该说在观看我这个戏精表演。
我以为邱慧慧会像陈嘉一样,会很容易被我茶到,然后破口大骂。
只要她开始骂,那她的名声明天就完蛋了。
谁知道她只是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连忙拉扯着衣服离开了。
有点小遗憾呢。
不过也是,再不回去洗,就臭了。
地上还有甩落的米渣。
想到这些米曾经在邱慧慧身上待过,我就恶心得不行。
我略有些嫌弃的瞟了一眼米渣。
咳了咳,把饭递给喻洛,“这儿太脏了,你换个位置去吃饭吧。”
“姐姐,那你呢?”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不饿。你去吃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喻洛欲言又止。
她迈着小碎步,换了一个桌子。
饭放在桌子上,却迟迟未动。
我去找来了阿姨,道过歉并帮阿姨收拾了残局后,回头看见喻洛面前的饭一口都没动。
“怎么,不好吃?”
喻洛乖乖道:“不是,我想等姐姐回来吃。”
我眸内溢出点点笑意,和喻洛说话,就和养孩子一样。
得哄。
“你吃吧,我真不饿。”
喻洛执拗道:“姐姐吃。”
我迅速扫了一眼她的全身。
都快瘦成排骨精了,还把饭让给我。
这什么绝世好妹妹。
“吃,但我只吃几口,剩下的你吃。”
我拿起勺子,准备象征性吃口时,喻洛开口了:“姐姐,能不能,我是说能不能……”
喻洛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希冀,但细看又会感觉是恐惧,“你和爸爸说,我们转校吧。”
我愣住,然后沉默。
良久,开口:“转校,为什么……”
我干涩地止住话。
是啊,是我疏忽了。
本来她的处境已经够难了,我来学校后还直接挑衅陈嘉她们。
这不是把她推进火坑里跳吗?
喻洛没回应。
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她内心里的活动:一个小人正躺在床上,蒙着头,掀开被子,会发现小人把自己蜷成了一团,脸上都是泪。
我用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才避免自己失态,颤着音问:“喻洛,为什么你被欺负了也不说呢?”
喻洛平静地望向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编谎话,“昨天晚上我进了你房间。当时你在洗澡,可能没听见我的声音。你的日记本就放在书桌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的确进了她房间,她的日记也的确放在桌子上。
但我没看。
我站在原地,沉默几分钟后,选择了离开。
喻洛忽地一笑,“是啊。姐姐,那你应该知道了吧。她们在欺负我,我很难逃出她们的魔爪。”
“但是你可以逃,不是吗?你和爸爸说,你要转校,我想爸爸会同意的。”
喻洛不禁哽咽,“说不定,还能让我也转呢。”
我闭住双眸。
凭着一股子本能,我拉住她的手。
“洛洛,你觉得她们错了嘛?”
喻洛撇头,“错了。”
“可是她们知道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知错,我想她们也会有翻身机会的。但是她们没有,她们甚至以此为荣。”
睁开眼,我看向她,坚定而又执着道:“而你,转校了,你受到的那些伤害会被抚平吗?”
“不会。但是,复仇会。”
“凭什么好孩子就应该受欺负,坏小孩要受追捧?”
世间的规则,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有因必有果,她们种下的因,必须要有相应的结局。
不该是,她们种了恶果,得到了却是甜果。
真正应该尝到甜果的,是我的洛洛。
“忍让并不是万全之策,我们应该反击了。只有反击,你受到的伤害才会被抚平。只有反击,她们才能吃到她们种下的恶果。”
“洛洛,相信我。”我说出的话,如重锤一样,击打着我的心,还有她的,“我会保护你的。不仅我,哥哥、爸妈,都会保护你的。”
“洛洛,你有家的。”
“啪嗒。”
喻洛强忍着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了出来。
我把饭递给她。
“快吃吧,我真的不饿。”
她舀起饭,一口一口送进自己的嘴里。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盘子里。
我给她拿了纸,她也不擦。
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饭还是泪了。
吃完饭后,她破涕为笑。
“姐姐,我信你。”
我攥紧了她的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