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秀兰，今年66岁，出生在河北一个小村子里。
我们那时候条件差，家里孩子多，我是老大，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帮着种地、养家糊口。
后来嫁给了村里一个老实人张建国，他是个木匠，手艺不错，婚后我们一起努力，日子虽然清贫，但还算安稳。
生了两个孩子，儿子张强和女儿张燕。
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勤俭节约。
后来儿子读书不争气，初中没毕业就跑去打工了，倒是女儿张燕争气，考上了大学，还去了省城工作。
我和老伴一辈子省吃俭用，把她供出来，想着她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也就满足了。
现在老伴已经去世三年了，我靠着每月8000块的退休金，日子过得还算宽裕。
可我没想到，我这份退休金，竟然会让我在晚年经历一场“清醒”。
女儿张燕去年刚结婚，女婿赵明是个外地人，做销售的，嘴巴甜，人看着也挺有礼貌。
婚礼的时候，他还特意在众人面前说：“妈，燕子以后就交给我了，您放心！”听到这话，我心里挺欣慰，觉得女儿总算找到了个靠得住的男人。
可婚后没多久，张燕就打电话跟我哭诉，说他们买的房子压力太大，每个月得还8000多房贷。
赵明收入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能赚两三万，有时候却只能拿底薪。
我一听就急了，问她：“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咱不是说好了由你俩自己负责吗？我都拿出十万给你们付首付了，还想让我怎么办？”
张燕在电话那头哭得厉害：“妈，我知道你难，可我也没办法啊！你退休金每个月8000，帮我们还一部分，等我们缓过来就还给您。”
我心软了，毕竟是亲生女儿，哪有不帮的道理？从那个月开始，我每月拿出4000块帮他们还房贷，想着年轻人刚起步，确实需要支援。可我没想到，这一帮，就是个无底洞。
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短期的。
可是时间一长，我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每次我去女儿家，赵明总是避着我，话也不多，说几句就低头玩手机。
张燕倒是热情，可我总觉得她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有一次，我趁她洗碗时问她：“你们俩感情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愣了一下，低声说：“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大。赵明最近业绩不好，家里开销大，难免有点烦躁。”
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拿你发脾气了？”
张燕顿了顿，摇摇头：“他没对我发脾气，就是有时候情绪不好，不想说话。”
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可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叮嘱她：“夫妻俩要好好沟通，有困难让我知道，别自己扛着。”
张燕点点头，可我心里总觉得她话里有隐瞒。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腊月二十。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刚从银行取了5000块出来，准备给张燕过年用，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短信：“您的银行卡收到一笔转账50000元。”我一愣，第一反应是骗子，可一看转账人是赵明，我顿时懵了。
我赶紧给张燕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赵明转错了钱。她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说她不清楚，等赵明回来再问。我挂了电话，心里越想越不对劲。这么大一笔钱，他怎么会随便转错？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张燕家，赵明果然没在家。张燕见到我，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开门见山问她：“你老公到底搞什么？为什么会多转我五万块？”
张燕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了：“妈，赵明最近欠了外债，他……他想让您帮忙周转一下，等他明年赚了钱就还您。”
我听完气得发抖：“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手里就这么点钱，是留着养老的，你们欠债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张燕低着头不吭声，我越想越气，继续追问：“到底欠了多少？是怎么欠的？你别骗我！”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断断续续地说：“赵明炒股赔了二十多万，还欠了信用卡和网贷，现在总共得还四十多万。”
我听完脑袋嗡了一下，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张燕，你怎么这么糊涂？他欠债这么多，你居然不早告诉我？”
张燕哭着辩解：“妈，我也没办法啊！他一直说能赚钱，我也不想让您操心……”
我气得直摇头，心里又急又恨，恨不得当场把赵明拎回来问个清楚。
当天晚上，我把赵明叫了回来，直接把话挑明了。他见瞒不住了，索性承认了欠债的事，还说什么：“妈，我也是想让家里过得好一点，才会冒险投资，没想到行情不好。”
我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过好日子，可你把我女儿拖下了水，连我这把老骨头也得给你擦屁股，你良心呢？”
赵明低着头不说话，张燕在一旁不停地劝我：“妈，您别生气了，赵明知道错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钱还上。”
我看着她，心里又气又痛，最后只说了一句：“这钱我可以暂时留着，但我不会再帮你们还房贷了。你们以后自己的日子自己想办法。”
赵明小声说了句：“知道了，妈，谢谢您。”
可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一直堵得慌，白天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从张燕读书到结婚，我一心一意地帮她，可为什么她的日子反而越过越糟糕？
腊月二十一晚上，我接到了儿子张强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直言不讳：“妈，我早就跟您说过，张燕太依赖您了，可您就是不听。她现在结了婚，您还帮她还房贷，难道要帮一辈子？”
我沉默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张强的话虽然刺耳，却也是实话。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帮女儿，可其实，我可能是在害她。
腊月二十二这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把那五万块钱转回给赵明，并发了一条消息：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帮不了这么多。你们自己扛过去吧。”
随后，我收拾了行李，回了老家。我没有告诉张燕原因，只说年纪大了，想回老家清静清静。其实，我只是不想再插手他们的生活了。我帮得够多了，再帮下去，只会让他们失去独自面对生活的能力。
离开那天，张燕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妈，您别走，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再让您操心了。”
我听着她的哭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但还是狠下心挂了电话。她终究要学会独立，而我，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现在，坐在老家的炕头上，我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人生到这个年纪，该放下的就要放下。我希望张燕能明白，父母的爱不是无限的，只有学会自己扛起生活，才能真正成长。
至于我，晚年的路还长，我要学着对自己好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