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婆发生矛盾不小心推搡间,我和她互换了身体。
看着她每日被丈母娘殴打,看着她吐出丈母娘给她做的营养餐,看着她手术后在病床上痛苦。
我勾唇冷笑,陈宁,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1
“怎么办啊,林规?…说话啊!怎么办啊?”
陈宁顶着我的脸十分焦急地朝我吼叫的时候,我已经懵在原地。
因为就在刚刚,陈宁还站在楼梯口,因为一些陈年旧月的矛盾和我争吵起来。
言辞激烈间,猛地伸手推我一把。
我脚底一滑,下意识死死地抓住楼梯扶手,手心里已经一片湿润。
我长时间积劳成疾,现在得了很严重的肺病在家休养,身体很虚弱。
陈宁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怎么能动手推我?
而在我刚想质问陈宁的时候,头却猛地感到一阵眩晕。
再一睁开眼,我惊然发现,我和陈宁,互换了身体。
陈宁还在摇晃着我的胳膊,显然也是被互换身体的事情吓懵了,下意识地找我帮忙。
我抿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都是你!林规,都怪你…是不是你用了什么妖法!”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啪”地一声。
陈宁被拨开,顶着我的脸被我的丈母娘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头都侧了过去。
“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敢朝我们家宁宁大吼大叫的,上楼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痨病鬼。”
陈宁捂着被丈母娘打红的半边脸,脸上满是惊讶。
“咳咳,你打我?…妈…你打我?”
“怎么?我打不得吗?丈母娘打自己的女婿还需要申请吗?”丈母娘横眉怒目,看起来十分不讲道理。
是了,以前就是这样,她平日最大的爱好,就是拿着丈母娘的身份压我。
我爸妈都去世了,所以当初陈宁提出她妈要和我们一起住的时候我欣然同意。
可她轻则指使我干这干那,重则对我动手打骂。
美其名曰,给自己的女儿调教一个好老公。
可我都忍了,因为我觉得我爱陈宁,陈宁爱我,我理所应当地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家庭。
这些,陈宁都知道。
我曾在半夜时分,向她诉说我的委屈。
可她没管,她放任,她不作为。
她如同现在的我一样,满脸冷漠地看着一切。
丈母娘转过头来看我,笑得和蔼:“宁宁啊,快去上班吧,迟到了可不好啊。你男人我来帮你管,你就别操心了,啊。”
我越过丈母娘看向陈宁,她还是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间和我互换身体,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亲妈会动手打他。
不过我都没管,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嘴角勾起一抹笑:“好。”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再上班时,我已经恍若隔世。
我和陈宁,原本就是一个公司的。
只不过公司规定,不允许搞办公室恋情。
再加上结婚时陈家一家子的游说,我成功被洗脑,放弃了这份工作,又为了继续维持生计送起了外卖。
2
我还记得那时候带我的师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揪着我的耳朵对我说:
“她让你换工作你就换?你说说你,现在这个时候换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她现在说你做什么工作都行,以后就说得出‘你一个男人挣得不如我’这种话。”
“你得记住,真的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放弃自己稳定的工作的。”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句句都是真理名言。
可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呢,我说,陈宁是不一样的,她对我是真的好。
现在呢,啪啪打脸。
熟悉地打卡上班,还没进电梯,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转头,发现是同事张小岑。
我友好地跟他打个招呼,和他一起迈进电梯。
没成想,张小岑会在电梯里直接贴上来。
他的手搂上我的肩头,又往下游移,摸到了我的屁股。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
张小岑算是我们部门一个小白脸,长得挺白净,很招女同事们喜欢。
听说有个程序员老婆,只不过谁都没见过,他自己也没过多提起过。
我们只以为是他低调。
可现在,张小岑竟然看着我调侃着说:“怎么了陈宁,还害羞起来了,以前林规在的时候都没见你反应这么激烈呢,嗯?…”
他的声音拉长,又贴了过来。
我却只觉得血液倒流,浑身冰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和陈宁?什么叫我在的时候?
“我们?…多久了?”
我听见陈宁的声音从我的嗓子里艰涩发出。
张小岑浑然不觉:“什么多久了?你今天怎么了,哦~”
“你不会是想逃过后天的一周年纪念日吧?嗯?”
一周年纪念日?
我慌乱地拨开他,掏出手机。
再过三个月,是我和陈宁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也就是说,我和陈宁结婚的三个月前,她就已经和张小岑搞上了。
当我沉浸在马上要和陈宁订婚的喜悦时,陈宁正睡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不。
或许更早,早到就连没有名分,张小岑也愿意和陈宁在一起的时候。
张小岑不满地又想过来抓我,却被我神情恍惚地躲过去。
碰巧电梯到了,我不理会身后气急败坏的张小岑,径直冲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中陈宁的脸时,难以遏制的怒火从我的胸腔喷涌而出。
我根本不敢相信,陈宁居然出轨了。
那么她的冷淡,她的漠视,原来不是夹在我和她妈之间的为难。
而是她对我的爱,已经分给了别人。
我突然想起来,结婚的时候,张小岑作为我和陈宁的同事过来敬酒。
他当时穿着一身西装,笑着祝我和陈宁百年好合。
当时不明白,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原来他嘴角的那抹笑,是嘲笑。
嘲笑我的婚姻。
因为它从一开始,就不会是幸福的。
陈宁的出轨,让我这些年的忍辱负重,艰难讨好,步履薄冰,在瞬息之间,都变成了笑话。
3
我还没收拾好心情,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一看,备注林规。
我以为陈宁是怕我发现他和张小岑的事情特地来向我解释的,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林规!你快回来,你快跟妈解释啊,说咱俩灵魂互换了!”
电话那边是嘈杂的声音,然后我又听见了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丈母娘的声音。
“宁宁啊,没事没事,你老公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胡言乱语呢,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没打扰到你上班吧?你先上班啊。”
“…好。”
我没再管陈宁那边的状况,洗了把脸,去上班了。
既然陈宁不在乎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就让她自己亲自感受感受吧。
上了一天班,工作完成的自我感觉还不错。
除了个别业务因为离开公司太久而有些不太娴熟,询问身边的几个同事外,其他倒还比较顺利。
尤其是张小岑,见我不搭理他,他也没有上赶着过来找我。
估计是想着拿捏住我。
我没空搭理他的小心机,下了班就直奔家里。
打开门,我就看见陈宁一边咳嗽,一边正在不那么熟练地拖地。
陈宁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家务活,更别提还带着那么虚弱的身子。
地也拖得满地是水。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陈宁抬头看到我,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我也看到了满脸绝望的陈宁,她的脸颊肿起,眉尾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割伤,血迹已经干涸,留下血痂。
“林…陈宁,老婆,你回来了…”
说着,她迅速地丢开拖把,跑到我的怀里抱住我。
嚎啕大哭。
边哭还边含糊不清地让我救救她,救救她。
一天的时间,也许可以让陈宁接受她和我灵魂互换的事情。
但是绝对不会让她接受,平日里对她疼爱有加的妈妈突然变成了对她动辄打骂的恶魔。
她还无法反抗。
虽然刚刚知道陈宁出轨,但我看着那张脸,还是叹了口气。
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破相吧。
谁知道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会变回来的。
于是我扶着她上楼,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
陈宁还在哭,她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口:“林规,你去说,你去跟妈说,咱们两个灵魂互换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这一天内丈母娘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竟然让她这样哭哭啼啼的。
我抿唇:“现在不管咱们两个谁去说,妈都不会信的。”
陈宁显然也是知道的,动了动嘴,没有再说话。
“小规啊,下楼做饭了。”
听到丈母娘亲昵的声音,我看见陈宁明显瑟缩了一下。
接着,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林规…帮帮我…我,我现在身子好虚弱,咳咳,我好难受,我根本就干不了这些家务的,你去帮我跟妈说说…让她别让我干活了…咳咳…”
说着,他还难以克制地咳嗽起来。
“不行,陈宁。”我用力将陈宁的手掰下来,“因为你说过,做饭是一个好男人的本分。”
“做女婿的怎么能忤逆丈母娘呢。”
“快去啊,陈宁…你的丈母娘,正在叫你呢。”
4
“林规!…林规,你不能这么对我…林规…”
陈宁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被丈母娘听到。
但我无所畏惧,拦着陈宁的肩膀十分霸道地将她带下了楼。
并把她送进了厨房里。
丈母娘就在那里等着她。
学着陈宁平日里的做法,我躺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没等我惬意两分钟,发现备注AAA家电采办的联系人发来信息。
点进去一看,发现是一张大尺度照片。
赤裸着上半身,脖子到锁骨零星落着几处红印,内裤边拉得很低,隐隐约约露出一点形状。
附带文字消息:你咬的,小野猫~
有点辣眼睛。
照片没有露脸,我却认出那双手。
带着卡西欧手表的手,今天早上还抓过我的衣服。
是张小岑。
我的脑袋似乎开始充血,迫使我不得不坐起来。
顺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往上翻,越来越露骨,越来越下流。
知道陈宁出轨是一回事,亲眼看到陈宁出轨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气得手指发抖,眼泪溢满眼眶,却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强撑着,咬牙将那些聊天记录都截了图。
抹了把眼泪,没有回复张小岑。
而是顺手将那张露骨的照片发进了几百人的公司大群里。
并且卡着点撤回,道了个歉。
一开始的群内毫无动静,直到我发出“对不起啊,发错群了”的时候。
才有好多人出来打着哈哈,欲盖弥彰地说发什么了啊,都没看到。
我敢肯定这些回复的人都看到了张小岑的照片,其中就不乏有我们部门的。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张小岑,不是喜欢被人看吗,就让你被所有人都看个够。
厨房里,咒骂声和巴掌声就没停过。
陈宁一声声的惨叫传出来。
我捏着拳头,没有冲进去阻止丈母娘。
虽然那是我的身体,我的脸。
可是,陈宁。
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总得付出点代价啊。
一顿饭勉勉强强的做好,我看见刚才帮陈宁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流出鲜血。
丈母娘和我坐下吃饭,陈宁却不行。
因为生了肺病的她每日只能吃营养餐。
和过去的我一样。
丈母娘说,营养餐对病人好。
陈宁说,听咱妈的肯定没错。
于是我只能吃大块的肥肉,吃各种白色的食物,外加丈母娘请的道士炼制而成的符水。
道士拍着胸脯保证,只要顿顿喝下这符水,保管药到病除。
我不是没想过反抗,可我和陈宁商量说我不想吃这些、喝这些的时候。
陈宁只是皱皱眉,温柔地拍着我的肩膀,却对我说着最残忍的话:“小规,听咱妈的话,咱妈是过来人,她不会害你的。”
我看见她端起那碗黑乎乎的符水,笑着递到我的嘴边,哄道:“喝吧小规,我知道,你也想病快点好起来对不对。”
看着陈宁温柔的眉眼,我突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闭上眼睛,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没有抵抗地喝下了那碗符水。
5
陈宁的呕吐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看见她独立的桌子上摆放着流油的肥肉,她还没吃,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去卫生间呕吐起来。
丈母娘嫌弃的声音传来:“矫情的很,肉都不吃,想当初我们那个时候,连块肉都吃不上,他还挑三拣四的,我可专门找人问了,得了肺病的人就该吃白色的东西!”
我收回目光,正好看见陈宁惨白的脸。
“妈…我不吃肥肉,我就吃青菜就行…”
丈母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小规啊,妈不是说你,青菜有什么营养啊,就得是肉才能让你增强一点抵抗力,你说是不是?”
“人啊,可不能太自私,光想着自己,不为家庭着想。”
“不为家庭着想的人啊,可真是该下地狱!”
“你说是吧,小规?”
陈宁的嘴唇都在发抖,点了点头:“是…妈说的是…”
她的目光扫到我,和我对视。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却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没有出声。
余光中,陈宁一口一口地吃着肥肉,神情痛苦地咽了下去。
想喝点什么往下顺顺的时候,她端起了那碗符水。
我看着她神情中夹杂着几分侥幸,喝下了第一口。
然后,她将符水喷了出来。
“呕!”
陈宁吐得更加大声,混合着黑乎乎的符水和肥肉一同吐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