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诀》中梅念笙最早收了三个徒弟,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梅念笙因为看出他们三人心术不正,所以没有传连城诀给三人,同时连武功都没有正经教过他们。到后来,狄云从藏边雪谷回来,在湘西乡下看到万震山和言达平对决时,觉得这两个人的武功平平无奇,书上说狄云武功大进于是看万震山和言达平的武功就觉得不怎么厉害了。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万震山和言达平两个人的武功本身不好,否则即使狄云的武功再高总不会有这种感觉。由此来看,万震山和言达平的师弟戚长发武功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虽然三个人武功都不算太高,但是看这部小说,我们却能发现万震山和言达平两个人都很有钱。首先是万震山,戚长发带着女儿徒弟去荆州城喝万震山的寿酒时,小说里直接用“瞧见那高墙朱门、挂灯结彩的气派”,而且万震山寿辰大宴宾客小说里直接用“大张筵席”,席间还有荆州府凌知府、江陵县尚知县送的寿幛,像这些地方官员如果对方只是一般人恐怕还没有这种待遇,官员给治下人员送寿幛,本身就是体现别人身份的一种方式。万震山派弟子去请戚长发时,送给戚芳的礼物居然还是“汉玉腕镯”,后来戚芳嫁进万家,直接就脱贫致富过上了少奶奶的生活。
再看言达平,小说前半部分,言达平曾经在荆州府出现过,教了狄云几招剑法,打败了好几个万震山的徒弟。这个时候言达平是以乞丐的身份出现的,不过这并不说明言达平就是个乞丐,而且言达平教狄云那几招剑法也没安什么好心,主要是为了让万震山疑心戚长发得了连城诀。万震山果然不负言达平所望,直接就因此和戚长发起了冲突,戚长发还被逼假死求生,从此就不管女儿徒弟,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到了小说的后半部分,言达平再次出现时,居然大变了模样。此时狄云从藏边雪谷回来,刚回到湘西老家,言达平是什么样的打扮呢?小说里写“只见后堂走出一人,身形瘦削,双目炯炯有神,服饰极是华丽,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这个人正是言达平。小说里还写了狄云见到言达平的直观感受“那时他衣服破烂,头发蓬乱,全身污秽之极,今日却是一个衣饰华贵的大财主,通身都变了相,因此直到听了他说话的声音,这才认出”。言达平不仅自己穿着非常贵的衣服,还帮戚长发把原来的房子给翻新了,狄云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原来小溪旁、柳树边的三间小屋,竟已变成了一座白墙黑瓦的大房子。这座房子比原来的小屋少说也大了三倍,一眼望去,虽然起得颇有草草之意,但气派甚是雄伟”,狄云初见之下还以为“师父发了财回家来啦,那可好极了”。当然,言达平并非好心帮师弟戚长发修房子,而是借着建房子的由头在这里挖宝贝,言达平认为戚长发在这里收藏了连城诀。
梅念笙收的这三个徒弟其实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常深的心计,这种心计如果用于正道,那绝对是正道之福,可是如果用于歪门邪道,自然也能给别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危害。当然,小说里面并没有写过他们到底把这心计用在什么地方,但是万震山家中巨富、言达平后来也以土财主的方式再次出现。因为戚长发是师兄弟三人之中心计最深的(仅从他在江湖上消失多年连女儿的死活都不管就可以看出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派),如果他要想发财致富,只要善用他的心计,绝对不会困难。然而,戚长发却在湘西生活多年,一直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模样,万震山派弟子请戚长发到荆州喝寿酒,戚长发连盘缠都没有,而且连做新衣服的钱都没有,这些钱居然都是卖掉家中耕田的耕牛大黄得来的。虽然戚长发可以伪装,但是没必要连做衣服的钱都得用家中耕牛来换吧!
所以,从小说里的种种迹象来看,金庸先生是想告诉我们戚长发的确过得很苦,他就是个穷人。前面侠客君也提到,以戚长发的能耐想要发家致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那为什么戚长发一直都不用自己的本事让自己成为富人呢?其实这个事吧,我们得从他们师兄弟三人手上那本祖传的唐诗选辑失踪说起。
我们都知道,梅念笙因为发现三个徒弟心术不正,就不想把连城诀传给三个徒弟,而所谓的连城诀就藏在这本祖传的唐诗选辑中。一个想要、一个又不给,怎么办呢?这师兄弟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谋害了师父,夺得了那本师门祖传的唐诗选辑。可是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三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既然参透不了里面的秘密那就大家共同保管。在舒畅的电视剧里面,我们看到有一个镜头,就是那师兄弟三人每个人手上套了一个手铐,手铐连着一根铁链,然后三个人的铁链直接连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的就是祖传的唐诗选辑。这师兄弟三人同吃同行同住,就算是睡觉都悬着心。可是即使是这样,那本唐诗选辑还是不翼而飞,紧接着师兄弟三人就开始互撕,终于分道扬镳。这是电视剧里的镜头,但全部都是按照小说原著改编过来的。此后,戚长发就开始在湘西乡下种田隐居。按当时万震山和言达平的想法,偷走唐诗选辑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戚长发。
所以,跑走之后的戚长发应该怎么样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成为这个尘世中最普通的一员。因为戚长发知道自己的两个师兄肯定会满世界找他,为了不让自己被找到,不用自己的本事去发财致富无疑是最好的方法。看来不是戚长发不想发财致富,实在是“本宝宝不敢啊”!果然,这部小说就在写人性。
诸君以为何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