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没在这么晚了你要不先回去?这么晚你让我个女的回家合适吗?

闲品岁月 2024-06-27 09:03:04

媳妇跟我姐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闺蜜。

而我这婚姻是被她俩“阴谋”敲定的。

事情还要说到85年,那年之前我还是一个兵,却赶上了那次的大裁军。

我无奈脱下心爱的军服回到家乡,并没有按照转业到地方工作,而是选择回乡务农、建设家乡。

那年我22岁,但却已经在军队待了六年多,甚至参加了西南的轮战,还得了三等功,可谓是少年得意。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那时候也算是个帅小伙,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五,浑身肌肉疙瘩,还有个人人羡慕的细狗腰,回到家没几天就有人上门给我说媳妇。

我姐大我三岁,是个“长老级”的“老姑娘”,这是我娘的原话,非要长老在家里那种长老。

为了她的婚事我娘可没少费心,天天唠叨仗着有点姿色就不知道自己姓啥,村里那还有25、6的大姑娘在家?挑来挑去挑成剩女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没办法,人家确实眼光高,工作也不错,在乡镇做办公室的办事员,按现在说属于公务员序列,端得是铁饭碗,一般的小伙真瞧不上。

追求她的人组成加强连不敢说,不过加强排应该还是有的。

这也把她的眼光给惯高了,就这么耽搁着给耽搁了下来。

但人家却毫不自知,觉得这也你也挺好的,找不到合适的宁可在家啃老。

对此我没什么意见,不过让我爹娘头疼的要死,毕竟农村家庭出身,谁家养个那么大的姑娘二十五六不嫁人也头疼。

她有个闺蜜,也就是我现在的媳妇凤香,当时在乡卫生院工作,是做大夫的,比我大两岁,比我姐小一岁。

俩人好的跟一人似的,同吃同住同行,颜值也差不多,都属于比较高的那种。

同样也是个二十四的大姑娘,家里也是催的急,没事就跑我家躲着,不过也免不了被唠叨,多一个陪我姐被唠叨的。

第一次见她是在我家,听说我回来带着肉来蹭饭,我还觉得姑娘挺懂事的,知道蹭饭还自己带菜,没想到她见我第一眼就把肉丢给了我姐,然后转着圈开始打量我。

问我有没有一米八,我说一米八一,她就好像看到好玩的玩具一样,围着我问东问西,把我问得是满头大汗。

我姐陪我娘做饭不停往外看,不知道跟娘说了啥,我娘也不停看我俩,弄得我如坐针毡一样,屁股都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我说我去买酒,撒腿出了家门才平复下心情,不得不说部队这些年枪林弹雨都见识过了,对女人却没啥好的应对方法,一脑门子都是汗。

倒也不是说凤香不好看,其实在我眼里她比我姐还要胜难道一筹,或许是我姐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吧?

但就算是这样,凤仙也挺好看的,绝对当得起一枝花的称呼,就是有点太热情了,弄得我有些不自在。

买了酒溜达了一圈才回家,进门她就招呼我吃饭了,我拿着酒也不知道该咋回应,搞得我跟到她家做客似的。

饭桌上她们俩问我当兵时候的一些事情,我捡着能说得说,就这也让她俩惊呼连连,我姐还过来摸我看有没有被子弹打漏,她好像也有想过来摸几下,我赶紧把我姐推过去继续让她们好好吃饭。

其实打仗真没啥好说的,太惨烈,我没参加第一轮的反击战,据说那时候打的更惨,但就算是后期的轮战也挺吓人的,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炮击,进到林子里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我们班长就是在林子里踩到了地雷,整个人咋都拼不起来。

她们见我不想说打仗的事情,就转而问我回来什么打算,为啥不服从转业分配?我说打算自己做点事情。

她们就问我想做什么?我说种地、养殖,然后再搞个电磨坊,她们不是特别懂这个,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干农业挺吃苦,劝我好好想想,哪怕进粮站也比种地养殖强,对此我也就是虚心接受、该咋咋地。

或许我家也就我爹支持我,说本来就是农民,回来种地有啥不行的?都是为国家做贡献,也不比谁低一头。

我娘跟我姐差不多,她特别喜欢我姐那工作,每天没个屁事想干嘛干嘛,反正我要是做她那样的工作我是受不了。

结束后凤香要回去,我姐一个劲让我去送她,我看看天都没黑,离得也就不到二里地,这还要人送也太矫情了。

但凤香那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也不好拒绝,只能送她回家,路上她问我在部队有喜欢的姑娘没?我说我当兵六年多,见过的女人不到十个,她就捂着嘴笑,说我真会开玩笑,弄得我也是无语,我说得是真的好不好?我真没见过几个女人。

她一直问我各种问题,比如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比如我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孩。

问得我都不知道该咋回答了,只能闷声说一句喜欢能干活的、少说话的,我明显看到她被我噎得不轻,心里顿时舒服很多。

第二天我姐回来就问我,你在部队好几年都没学过说话咋地?张口就能噎死人,人家凤香跟我说了,说你想找个能干活、不说话的傻姑娘做媳妇。

我说我去部队又不是去学说话的,谁说那能干活、少说话的就是傻姑娘了?我看你们才是被安逸生活给腐化的不知道姓啥了,你们就不是农村人了咋的?

我姐被我气得咬牙切齿,嘟囔一句就你思想觉悟高,我耸耸肩说别夸我。

没几天我姐又找我,问我对凤香的印象咋样,我说这能咋样?又跟我没什么关系!她拧了我一下说你真傻还是装傻?没看出人家喜欢你吗?你觉得能行不?

我说你觉得行不?她说凤香挺好的,我说我暂时不考虑找对象,又被她掐了两下。

然后我就去忙活我的事情去了,找战友的关系买来电磨,在我们村东头盖了个磨坊,调试的时候凤香也来帮了不少忙。

干着活还问我很多问题,我能感觉出来她对我有意思,但我当时还真没对她有多大感觉,除了好看点与我姐是好朋友之外就没啥了,可能确实是存在偏见。

安装好她帮我打扫卫生,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我说这些粗活我做就行了,她笑着问我是不是看不起她?还说她也是农村出身的,比干活跟我这个拿枪的也差不到哪去,我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她知道我对她俩有偏见啊?

打扫完我试机器,她在旁边搭手,还真是挺勤快的,重要的是弯腰或者蹲下的时候曲线很好看,看得我口干舌燥的。

她跟我姐都属于会打扮那种女孩,喜欢穿裙子,白裙飘飘的那种,不过在磨坊里肯定不咋样,没几下就弄脏了。

我说你别干了,她执意要帮我做,我看一眼在那坐着玩手指甲的我姐,心想或许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吧。

谁知道她竟然让我教她怎么使用电磨,我手把手教了两边,她就能够独立操作了,那一刻我觉得她还是挺聪明的,比我姐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花瓶强一些。

后面我就住在磨坊里,十里八村的都拉着粮食来磨面,毕竟那时候电磨坊还是稀罕玩意儿,磨出的面也比石磨细得多。

有时候我娘也来帮忙,有时候我姐也会来,但干不了几下就是嫌脏跑了,倒是她来的次数不少,看到人多的时候会主动给我帮忙,我自个儿操作一台,她跟我娘操作一台,让人不至于都等在那里。

年底一算账挣得还不少,起码挣了两三个我姐的工资,连她都眼馋我的收入,嚷嚷着要我请下馆子。

下馆子还是我仨,我娘特意给我们创造机会,只是我还是对凤香觉得没太大意思,或许是心中有阶层吧,人家端铁饭碗的估摸也瞧不上我这种泥腿子。

但平时看起来又不像,不然她也不会跑得这么勤,对这方面没经验又畏惧的我索性装作不知道,等缘分到了再说吧。

一晃我回来也一年多,除了磨坊还弄起来养猪场,让我爹给我守着,平时闲下来就去收拾,出粪、铡草,反正也有电磨,可以自己打草料,倒也省不少事情。

我姐问我好几次跟凤香的事情,我说不着急,我姐说人家着急,都二十五了,在不结婚家里要催死了,就连我娘也来劝我,不如先相处一段试一下。

这我也不会啊,只能装糊涂,凤香还是会经常过来,帮我干点活,又是也会开个玩笑啥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跟她做朋友应该还是不错的,挺善解人意。

谁知道她竟突然出手了,那次我记得天都快黑了,她买了一些东西到磨坊来,看到堆在那里的面粉,说你这都磨完得等明天了吧?我说差不多,能磨多少算多少,这些天总停电,有电就赶紧磨。

她就帮我干活,没一会漂亮的碎花裙就都是面粉了,我说你别忙活了,衣服都不能要了,她却说面粉又不脏,接着帮我干。

一转眼到了九点多,我俩才顾得上吃东西,她问我我娘去哪了?我说姥姥生病去照顾了,就连我爹还有我姐也过去了,今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住了。

她点点头没说话,而是跟我闲聊了起来,我们吃完饭把东西收拾好,我看了下时间都九点多了,就说你赶紧回去吧。

她非要说再帮我干一会,磨着磨着又停电了,那时候限电特别厉害,还总限制农村的,也是让人挺无奈的。

我看时间挺晚了,她还没有回家的意思,弄得我心里有些不安稳,这是要干啥呢?我只能开口说,我姐今天不在家要不送你回去吧?她却跟我说又不是找我姐的,这么着急把她送回去干嘛?

干活时候没感觉有啥,这没事了孤男寡女坐一起我就不好意思了,赶紧说怕对她影响不好,她却来了句你这么在乎别人咋说吗?弄得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过了会她问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没感觉是不可能的,但那感觉好像有点不正经,没到她想要的那种谈恋爱的感觉。

我也不傻,我能看出来她对我有意思,但我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或许是我姐那种状态让我对她也有偏见了吧?

我只能来了句人活着总得注意影响不是?她说有啥影响?怕你找不到媳妇?

我说天太晚了,你要不就回去?她好像有些生气,说你也知道天晚了,让我一个女人回去合适吗?我立马说我送你啊,没想到把她给气得掉下了眼泪。

跟我嚷了句就这么烦她是吧?那她就走。以后不来找我就是了。

我也不敢让她自己回家,虽然严打后情况还算安全,可也安全不到哪去,我跟在她后面一路护送她到家门口。

进去之前她转过头来,再次开口问我真对她没一点感觉?我讪笑着不敢应声,她点点头说她知道了,然后开门进家关门上锁,我在外面弄得有些尴尬。

一路回去都在想是不是真对她没感觉?好像又不是,让我也有些迷惑了。

我姐听说后跟我嚷了一通,说我眼瞎了啥的,送上门的衣服给弄没了。更让我心烦意乱,吼她一句赶紧找个婆家,以后别管我的事,气得她把我又掐了半天。

大概两三个月吧,我去乡里收草料,那家隔壁人家忽然传来呼救,我也顾不上草料赶紧过去,发现那家男主人晕倒了,后来才知道是心梗,只是那时候还不了解。

赶紧送医院,我仗着年轻力壮拉着车,到卫生院就喊大夫救人,她和两个人匆匆跑出来,没顾得跟我打招呼,一看人已经快不行了,她立刻喊了声快抢救。

然后就开始对那晕倒的男人做心肺复苏,一分钟、两分钟……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却顾不得擦拭那么一下。

娇俏的脸上全是认真的表情,那一刻我竟然看得着迷了,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原来她还有这么动人的一面。

病人与她一起被抬进抢救室,我傻站了半天才跟过去,等到她再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显得极其的疲惫,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就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赶紧跑进办公室给她倒水,她跟我说了声谢谢,我问她情况怎么样,她说人救活了,幸好我送来的及时。

我说应该感谢你抢救及时才对,她笑了笑说应该的,干的就是这一行,跟阎王爷抢人也不是一次了。

我却知道这句话的沉重,又想到了当初战场上,炮火连天、枪林弹雨,无数战友进入战地医院,有的人躺着进去走着出来。有些人却怎么都没能重新站起来。

那一刻,她就像那些战地医院的医生护士一样的美,虽然身处的地方不同,却一样都具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我开始试着了解她,也知道了她的一些经历,她这个农村姑娘也是靠着坚韧不拔的拼搏才得到卫生院的工作。

实打实的靠成绩考入卫校,从卫校出来主动要求分配到乡镇卫生院,没有留恋城市的繁华,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值得尊重,而且卫生院上下对她评价很高,努力学习、丰富实践、提升技能,可以说是人美心善,得知这些我心脏跳动起来。

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姑娘吗?都是我姐给闹腾的,让这么好的姑娘差点被我丢掉,我明白了自己的内心,那自然得拿出冲锋的劲头,不拿下她这身……这山头誓不罢休。

当我出现在她面前,她吃惊的不行,问我要干嘛?我说我要在今天正式追求你,一句话让她瞬间愣住了,然后就拉着我去测体温,还说我都烧的说胡话了。

体温测完屁事没有,我苦笑说我是认真的,她显得哭笑不得,说送上门的时候你不要,这会又来折腾,有点欺负人吧?

我只能道歉,说我当初眼瞎没发现她的内心美,听得她不知道该不该笑出来。好半天等我说完才开口说,原来你也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没入你法眼才得不到你的青睐对吧?这叭叭叭挺会说的啊!

我只能憨笑,确实人家没给我翻脸就算不错了,就这样我天天把她当山头来进攻,终于还是把她给征服了。

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她和我姐闺蜜变姑嫂。不过人家俩关系真挺好的,或许我姐身上也有我看不到的闪光点吧?

闪光点是啥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二十八她才把自己嫁出去,姐夫是公安系统的,自己有能力老爹也有本事,或许是因为这个我姐才肯放下架子的吧?

但无论怎么说,过程如何曲折,我们姐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直到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凤香依旧从事着她心爱的医学事业,打理着自营的诊所,我问她什么时候退休,她说干不动了再退休,最好是没病人了再退休。

而我也依旧混在农村,不能说做出怎么样的成就,起码也不负几十年拼搏。

我们都有自己的追求,或许这样的人生才是最美的,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才能够互相帮扶,让人生开出绚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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