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苏青

故事来自作者身边的琐事，有改动

直到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妈还在喋喋不休，指责我和弟弟争抢。我妈说：“你就是贪心，我每月有800养老金，你每月赚点钱，咱们娘俩租个房子，难道不够花吗？你弟弟有三个孩子，弟媳妇又不上班，他不容易，拆迁款和房子给你弟弟，不对吗？”我看了我妈一眼，没说话，收拾东西的动作却没有停。

我妈见我不为所动，继续指责我，还表示自己就算去儿子家，也是去享福的。然后我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陪伴。我心中冷笑，希望我妈能心想事成吧。把我妈送去我弟弟家之后，我就开始在城里租房子，找工作。耽误了10年，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努力打工，努力赚钱了。

我28岁的时候，和老公结婚，婚后也就半年，我怀孕了。不过胎像不好，医生建议我在家保胎。但当时婆家遇上一点事情，有点混乱。老公这边的工作也不稳定，家里可以说是指望我来赚钱暂时养家。我若是要留下这个孩子，那肯定没法工作，家里也就没了收入。

老公当时让我打掉这个孩子，说他也心痛，但如今不是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时间合适了再要。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了。准备流产的时候，其实我也担心过，会不会影响以后备孕要孩子。但老公一个劲说我为这个家妥协这么多，就算以后我因为这次流产，无法生育了，他也不会不要我。

还说身边也有不少认识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打掉了孩子。也没听说有谁，影响以后要孩子啊，不照样生养了好几个。我又相信了我老公，也认为我不会这么倒霉。可谁能想到，我就是因为这次流产或者说流产之后没有好好休息，伤了身体，导致我怀孕很困难。

后来我30岁的时候，家里稳定下来，备孕要孩子又提上了日程，却怎么都怀不上了。从30岁到40岁，我努力了10年，工作都没好好工作几年，就光着急孩子去了，但还是以失望告终。而我老公，也出尔反尔，提出了离婚。说自己不能没有孩子，陪我折腾了10年，也算是对得起我了。

我心寒不已，却在闹离婚的时候，再次发现老公早就有了离婚的心思。因为我就没有分到多少钱，基本上都到了公公婆婆手里。我累了，不想继续折腾，既然我老公早就算计好了，那就如他所愿吧。我拿着分给我的一点钱，回了娘家，一开始我娘家妈妈是不乐意我回娘家居住的。

我妈说离异的女儿回娘家住，会影响娘家弟弟的家庭。我有点茫然，我弟都没住在村里的老房子，怎么还能受到影响？我觉得我做人好失败，没了爱情，亲情也要没了。正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妈中风了。这下好了，弟弟主动提出让我住娘家，我妈也说娘俩一起生活，有个伴。

我心里清楚，那是因为我妈出院之后，偏瘫了，需要有人照顾，请阿姨要花不少钱不说，还是外人，而我不用给钱，还是亲生女儿。见我犹豫，弟弟说我这个年龄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赚来的钱也不够买房子。还不如在家照顾妈妈，以后村里的老房子就留给我，这样我老了以后也算是有一个落脚之处。

我妈也这么劝我，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就答应了。我这人没什么心眼，又是一家人，自然没有要求把宅基地的名字过户给我。结果搞笑的事情来了，我照顾了我妈10年，尽心尽力。从我妈精神焕发和身上没有一个褥子可以看出来，我的照顾很仔细。但村里要拆迁了，老房子忽然就值钱了。

原先弟弟说把房子留给我，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一天，认为老房子不值几个钱，就留给我算了，还能落一个好名声。但如今不一样了，我家房子有院子，面积也大，拆迁不仅能分2套城里头的套房，还有80万。我弟弟不舍得给我了，我照顾我妈这10年里，弟弟也就过年空着手来家里一趟。

结果要拆迁了，他几乎每天都来一趟，这下家里也没事情了，工作也不忙了。而且每一次过来，都会找借口把我支走，他和我妈妈不知道在商量一些什么。其实我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后悔了，认为拆迁款和房子都给我，不甘心。说心里话，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不要钱，也不会要2套房子，我只要1套就行。

我带着我妈一起住，等到我妈走了，那我一个人住，也算是有个家。我认为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也认为我妈和我弟弟不会狠心到这样的要求也不答应。但我错了，我妈和我弟弟，还真的一毛钱都没留给我。也是，要是我弟弟和我妈真的对我好，在乎我，当时我刚离婚的时候，就不会拒绝我回娘家。

因为都是我弟弟带着我妈跑前跑后，忙拆迁的事情。所以我知道我妈一毛钱都没留给我的时候，已成定局，钱和房子都是我弟弟的了。我问我妈，说好的我照顾你，老房子留给我。怎么我照顾了10年，你和弟弟还能出尔反尔，老房子拆迁，一毛钱都没留给我呢？我妈很生气，说：“谁家女儿照顾自己妈妈还需要条件的？我生你养你，照顾我是你的义务。”

我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工具，被利用了。我没吵也没闹，心中有了决定。与其把时间花在照顾我妈身上，10年了，啥盼头都没有。还不如去当保姆，我如今对照顾老人，也算是有经验了，趁着我才50岁，赶紧为自己打工赚钱。到时候买不起房子，至少去养老院的钱，应该是足够的。

我告诉了我妈我的决定，我说我照顾了你10年，也算还清了生养之恩。以后你就指望弟弟吧。是好是坏，都和我无关了。我妈先是不相信我会这么狠心，但见我坚持，她又开始骂我。当然了，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不认为去儿子家会有什么不妥。还让我别后悔，以后就算我想回来接她一起租房子生活，她都不会答应了。

我笑了，什么也没说，收拾好东西，把我妈送去了弟弟家。我理直气壮，加上豁出去之后的强势，弟弟无奈把妈妈接了过去，然后把我关在了门外。我无所谓，转身就走了。我妈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租来的小房子里整理东西。

我找了住家保姆的工作，虽然包吃包住，看上去不用担心住宿问题。但每个月休息2天，再加上我还是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哪怕是和别人合租的一个单间，所以我还是租了房子。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我妈哽咽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闺女啊，养老院实在没法住，睡不好吃不好，也没人照顾我。你赶紧来接我吧，你想要房子，我找你弟弟要，还不行吗？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你怎么忍心为了这点拆迁款和房子，就不管我这个妈妈了？”我妈这些话，要是放在之前，我肯定又心疼又愧疚。但如今，这些都没有了，只觉得可笑。

实际上，我能猜到我把我妈送去弟弟家之后，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弟弟送去养老院。弟弟压根就没有孝心，也就是我妈还相信他，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一个月不到，我妈就被送去了养老院。我弟之所以没找我分摊费用，估计是上次我豁出去之后，吓到了，担心我找茬。反正给我妈交的是差的这一档的费用，他就不给自己找事了。

我妈还在等我答复，但我干脆拒绝了，我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以后你就指望儿子。至于住儿子家里，还是住在养老院，那也是你儿子说了算，和我没关系。你要是还是认为我做错了，那你去告我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承担一点生活费。”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可能有人会认为我狠心。

但我认为我算是善良了，毕竟我照顾了我妈10年，但我妈却出尔反尔。如今的路，是我妈自己选择的，是好还是坏，她都自己走下去吧。我没时间也没精力陪她了，毕竟我只有一个人，我没有亲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我要给自己留退路。你们说，我狠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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