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自知”能吏:边光范

文石斋主聊文化 2024-09-12 21:26:48

远观近鉴宋朝人•156·“自知”能吏:边光范

宋代文官服饰

边光范(901-973),字子仪,并州阳曲(今山西阳曲)人,《宋史·卷二百六十二·列传第二十一》有传。

本传记,光范出生于官宦之家,他的父亲边仁嗣曾做过忠武军(治许州,今河南许昌)节度副使,但节度副使看似官很大,却只是节度使府“位行军司马下、判官上”的正八品低级官吏。

光范性情谦让、平和雅正,有行政才能,于后唐天成二年(927)考中进士,受任榆次县(治今山西榆次)令,后被召入朝堂,任殿中省官阶从五品、略似办公室主任兼纪检主任的“殿中丞”,并得赐红色官服。

长兴四年(933),光范改任太常寺中级官员“太常丞”,任职后他的母亲逝世,光范辞职,回家为母亲守孝。

后晋建立的初年即天福元年(936),光范三年守孝期满,朝廷授予他“检校户部员外郎”、北京(太原)留守司判官兼侍御史。

二年,光范回朝,任“掌金帛府库,营造器物”的机构“太府寺”副长官“太府少卿”。光范到任后,上书后晋高祖石敬瑭:“臣听说唐太宗说过:‘朕居深宫之中,视听不能及远,所托付的,只有各地的都督、刺史。’由此可知,各地的地方官关系地方、国家的治乱,必须得到合适的人。现在的刺史等地方官则有的是世家子弟,有的因贡奉家财而任职,有的因立了一点军功任职,有的是熬资历得官,臣担心他们那颜能力、办法安抚百姓、管理官吏;让这样的人做地方官,百姓能得到好处的很少。期望朝廷能选派确实有才能的官员到地方任职,以解除百姓的困苦,使国家太平。”

但石敬瑭没有回应光范。

不久,秦王李从曮聘请光范做了自己的幕僚。大将张从恩以外戚的身份出任河南府(治今河南洛阳)尹,奏请朝廷,任命光范为属官“判官”,升光范官职为秘书省长官“秘书监”兼御史台长官“御史中丞”。

后光范回朝,担任略似今之国家最高法院的机构“大理寺”副长官“大理少卿”。

三年(938)十二月,石敬瑭的养子石重贵担任开封府尹,光范改任“掌仪卫兵械、甲胄之政”的机构“卫尉寺”副长官“卫尉少卿”,实任开封府判官,又改任“掌祭祀、朝会、宴乡酒澧膳馐之事”的机构“光禄寺”副长官“光禄少卿”。

七年(942),石重贵出任广晋府(治今河北大名县东)尹,光范随任判官,朝廷赐予他三品以上官员穿戴的紫色官服、金鱼袋。

当年石敬瑭去世,石重贵继位,任命光范为高级谏官“右谏议大夫”,实任代理开封府尹,后升官职为“给事中”。其时开封发生蝗灾,石重贵派光范到亳州(治今安徽亳州)筹措军粮,被称为公平适当。

石重贵即位为帝后,只愿向契丹称臣,不愿随称契丹国主耶律德光为“父皇”的石敬瑭称耶律德光为“祖”,耶律德光恼怒石重贵“反叛”,大举进攻后晋,后晋不敌契丹,石重贵命令光范出使契丹,与契丹修好,但契丹已经再次南侵,光范行至赵州(治今河北赵县),被石重贵召还。

开运元年(944),光范升任“左散骑常侍”,实任郑州(治今河南郑州)代理知州。

二年,光范回朝,任有皇帝顾问性质的“枢密直学士”。石重贵因为光范是自己未做皇帝时的老部下,对光范的待遇非常优厚,一次游玩喝酒,发现光范在官员的排位中位于翰林学士之下,当天就任命光范为礼部副长官“礼部侍郎”、皇帝的文字秘书“知制诰”,实任翰林学士。

后汉继后晋而建的初年即后晋天福十二年(947,后汉建立,延用后晋天福年号),改任光范为“检校刑部尚书”、“卫尉卿”。光范向后汉高祖刘知远上言:“臣发现朝廷任命刺史,任职不限年月,有的未满周年,就改任他职,刺史往来跋涉,怎么会有时间安抚百姓。希望朝廷慎重选任好官,定立任职年限,以要求他们安抚、稳定一方。”但刘知远没有回应光范。

乾佑二年(949),光范连续出使宋州虞城(今河南虞城)、汝州襄城(今河南襄城),巡视考察庄稼受灾情况。当年冬天,受任“吴越加恩使”,出使以杭州(今浙江杭州)为都城的吴越国。

后周取代后汉的广顺初年(951),升光范官职为“秘书监”,实任陈州(治今河南淮阳)知州,不久被召回朝堂,任国家最高监察机构“御史台”长官“御史中丞”,后周太祖郭威特别赐予他“袭衣”即成套的衣服、银器、彩缎、配有鞍勒的好马,不久改任礼部侍郎。

光范受任礼部侍郎时,正赶上即将举行科考中的“秋试”即乡试,按照惯例,礼部侍郎为乡试的主考官,光范向宰相上言:“光范出身低微,偶然做了礼部侍郎,哪里谈得上门第。如果是别的公事,光范不敢推辞,但担任主考官,审阅名士贤人的文章,品评优劣,不是我能担当的事。”

宰相说:“公晋末就是翰林学士、枢密直学士,可别逃避职责啊!”

但到考期临近,光范称病不出,朝廷只得改任翰林学士承旨徐台符做了主考官,当时的舆论称赞光范有自知之明。

郭威去世,后周世宗柴荣继位,改光范官职为刑部侍郎,实任开封府代理府尹,不久升户部侍郎。

显德三年(955),朝廷派光范到大名府检视百姓田亩。

五年,周世宗派使臣到地方检视田亩、平均租税,光范被派往宋州(治今河南商丘)。当时韩通统领禁军,率领驻扎宋州的部队修缮汴河河堤,访问宋州百姓官员优劣,百姓都说光范检视田亩、征收赋税公正平允,韩通向周世宗做了报告,周世宗对光范很满意。

宋朝取代后周的初年即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宋朝征伐不服的后周昭义军(治潞州,晋山西长治)节度使李筠,任命光范为“前军转运使”,查验河南府、郑、汝(治今河南汝州)、孟(治今河南孟阳)、怀(治今河南泌阳)等府州的粮草储备。

秋天,任命光范为“太常卿”。当时张昭任吏部尚书,但朝堂讨论认为张昭是高年老臣,精力不足,就派光范到吏部掌管选任官员事务。

建隆四年正月,朝廷派襄州(治今湖北襄阳)节度使慕容延钊征讨据有今湖南一带的“武平军”,任命光范为襄州代理知州,襄州地处道路交会之处,各路兵马都从襄州经过,但光范完全满足了后勤供应。

当年冬天,宋太祖举行祭天大典,将光范召回朝堂。但不久慕容延钊在军中去世,光范又回任襄州。

乾德二年(964)十一月,宋朝派出数万大军征讨后蜀,其中一路从汉水西上,襄州又负责运送粮饷,光范全力组织,周密安排,当地百姓都没有因之感到烦劳。

其后,因光范曾经向朝廷举荐州衙判官李楫为殿中侍御史,而李楫因犯罪被开除出干部队伍,光范被追究“举荐不当”责任,降职为“太子宾客”,仍任襄州知州。

五年(967),光范兼任“桥道使”,负责修筑道路,朝廷派遣使者监修工程,经常一次派出六七人,一名使臣调发的民工就有数百人,当地官吏因缘为奸,很多人私下向百姓收取工费,征发的人数却不足,道路不能顺利修筑。光范统计了工程量,用本州的厢军代替民工,由政府分发施工工具,不仅没有延误工期,百姓也再没有受到烦扰,宋太祖下诏表彰了规范。

开宝四年(971),光范回朝,复任吏部“铨曹”长官“判铨曹”。御史中丞刘温叟去世,朝廷指示光范代理,几个月后,任命他为正任御史中丞。

六年(973),光范因病辞去“判铨曹”职务,不久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本传最后记,光范极为孝顺,他的母亲生疮,曾为母亲吸疮里的脓;虽然一向以有行政才能著名,但谦让平易。

《宋史》传后之“论”没有评价光范。

我们可以通过观鉴光范一生看出,光范确实具有超强的行政才能,尤其性情谦让,有自知之明,不干自认为干不了的事。这在不仅在 “人伦丧尽”的五代乱世事属难得,即使在太平盛世,也难得一见。

宋太祖赵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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