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羽吉光|13位艺术家的“三言两语”

美术报 2020-09-06 16:26:21

绘画像是生活碎片式的经历和体悟。

所见必是偏见,所想定是联想,都是片羽吉光。每个女性艺术家的花明和柳暗都是层次,是千叶所叠,是万蕊凝结,是属于她们的私人经历,绘画也仅仅是她们表达的方法之一。近日,青雅艺术中心举办的雁云深处——当代女艺术家作品展”便展现了艺术家们的独特艺术领悟。好的艺术家不在乎画得像不像,也不屑于使用颜色的准确,只是得之自然,草草几笔,写出了高逸的格调,在此分享13位艺术家的三言两语”,得以窥见领略她们的艺术风貌,以飨读者。

艺术家与嘉宾合影留念

姚媛的作品实际表达了一种我”和真我”的交错,虽然在一个位面,但内在有强烈的疏离感。在我”的层面她受困于环境却反弹出开阔、豁达的心胸,而在真我”的层面则孤心绝峭一往无前。我想在每个时代都有相似的情境,花开花落总相似,青山依旧,人却不同。”姚媛表示,描绘的物象可以是一致的,而古人的情绪无论我们怎样领略和企图接近,都只能从人性的共通性及文化教养上去理解,古今同异,可以差相仿佛,也可能大异其趣,大可不必苛求。我要表达的也只是我自己。”

姚媛 忆仙姿 43 x46cm

潘东篱有一种刺猬的优雅。看她的画感觉逻辑大爆炸,线索太多,思维密集,一张画里仿佛同时有三位不同年龄的女性在说话,其中最惹人的,应该是一个小女孩且有点早熟。这个小女孩特别善于发现世界的秘密,假借画面道出一些不起眼的真相。她不喜欢谈理论,认为线条本身就包含了理论”,换句话说,相对于意图的阐释她更相信语言本身的说服力。作家王静这样描述道:这或许能够部分地解释,为什么她的作品充满了诡异的想象,却并不给人以疯狂感,因为想象可以疯狂,而描绘疯狂的那只手却必须保持工匠般的冷静。”

潘东篱 红点 39×29cm 纸本设色

第一次看见高茜就叫姐姐,气质使然。这种气质可以让她挣脱仿宋,过度院体的定义,她的很多状态竟有唐人的风致!绘画像是生活碎片式的经历和体悟,思维和图式总是若即若离。偶尔,思想走到哪里我会记录下来。高茜解说到:现代与传统的界线并非泾渭分明,文化的脉络是一以贯之的,如果能够把握住文化的根基和精髓,技法也罢,所选择的意象也罢,在现代和传统上的划分都只是表面。将看似代表着传统和现代的不搭调的意象进行组合,表面上是将这二者进行抗衡对比,但其实是一种制衡,混融了二者的空间,倒是让各自的意蕴更加地耐人寻味。”

高茜丛生记 纸本设色

周雪是个女骑士,内心勇敢且果敢。读周雪,有雪夜林泉高士卧的遐想,也有烛火烧烟独挑剑的冷静,更有明楼南城身敢先的豪迈,总之,很任侠。我出生在文化馆大院,当时可是全市最热闹的地方,常年有唱戏的,玩杂技的,飞车走壁的,变魔术的,说大鼓书的,马戏团的……”周雪这样阐述自己的经历小小的我每天都在台前台后跑来跑去,知道神奇魔术的一些秘密,知道说大鼓书的老爷爷每天都练书法,知道马戏团的动物也有脾气和感情,知道他们脱掉华丽戏服的平常模样…也许就是记忆中的这些碎片,加以无限的想像,让我在梦境中拼凑成另一个世界,讲述着另一个故事。”

周雪游·梦”之《温柔的风》 36.5×66.5cm纸本设色

韩荷自带一种仙骨、仙颜、仙气,也许她就是下凡和大家玩耍的,来体验俗世的。绢纸的方寸之地是我的舞台,我是导演,上演着一幕幕独角戏。感谢上天给我女人的身份、女人敏锐的触感,我喜欢从各个事件和人身上捕捉心性和欲望。”韩荷表示,女人是我创作的永恒主题,她是上帝创造的尤物,有着多愁善感的情思,不计其数的欲望,坚韧不拔的性格,更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娇艳的花朵也比不上她生命的厚度。东方人的情感是隐秘的,含蓄的,细腻的,如碧纱如烟隔窗语”让自己轻轻的,静静的躲在画面的背后。”

韩荷 一夜一梦

古代高人离形去知遁入山林,是为了得自然的那份天真,从王维到苏轼再到董其昌的题跋,平淡开始成为画人的品格。朱雅梅讲到:平淡的结果是除去画人心中的尘浊,使心胸廓彻,以纳万物之生机,从而达到人格画品的统一,为艺之技合于道”,也合于人之本然。因此,平淡的注脚也在人的心性之内。平淡无时不在熔解生命中的躁气,使生命自身的美丽得以显现,平淡不待五彩而五色俱”,其于生活,于艺术实为同一关捩。”

朱雅梅 觅38x54cm 纸本水墨

罗寒蕾打了个比方:如若把绘画作品比作一场电影,画家就得身兼数职。他是文案、编剧,善于在生活中挖掘;他是摄影师、场记、灯光、美工,经得起技术的考验;更关键的,他还是总指挥——导演,挑选演员场景,把控全局。画家还有多重性格:他如出家人般心无杂念,他如诗人般敏感,他如科学家般理性、运动员般耐劳,更像武士般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罗寒蕾 暗香·玉佩 167×106cm纸本

贡布里希表达过世上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基于不同的观看”下,美的发展与延续让艺术在视觉与思辨下生长。作画时,画家在纸上的作的笔墨对应,观看陈墙败壁而得心中的千里江山。潘汶汛在作品自述中提到:我曾经写过关于画作是自己的沉默游戏,最近看到芮乃伟讲她一直在下棋,作为一名超龄女性棋手,漫长的对弈,艺术大抵也是如此,对弈的是另一个自己,或是对世间的回应关照;无关任何其他,只在理解生命与观看的方式,这样就很好。”

潘汶汛 绝壁掇珍 240×96cm 纸本水墨设色

徐华翎系列作品描绘的都是十几岁的女性,这是生发着一丝丝悸动的年龄。在她看来,曲线不是女性美最重要的东西,清瘦又纯净的身体,皮肤可以呼吸的感觉是最吸引我的。为了表现这种感觉,从材质上我又重新回归了传统,素绢和水色——它们都有一种透气、清淡、微妙、温润的感觉,这本身就很含蓄了。”她阐述了其艺术执念,为了更好地表达那种虚幻、朦胧的美感,我开始尝试去掉边缘线,并大幅度的减淡画面色调。消解的线条和减淡的色彩从那时开始成为我作品的重要因素。”

徐华翎 踏雨寻梅 116x100cm 绢本 水色

祝铮鸣则表示:每一幅作品的完成都像一次修行,它逼迫着我一遍遍地把内心的涟漪抹平,到末了,画面中的人物渐渐静了下来,竟然还多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神性’。我曾耽于对面孔的刻画,眉目之间,唇齿之间,揣摩不同生命体的美好灵魂。泰戈尔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立花北枝的‘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这些依然是我最欣赏的句子,在画面中,我也试图呈现生命的倔强与恬淡,大自然的幽深与和谐。”

祝铮鸣 遊目 81x59cm 绢本设色

王濛莎在画面中建造起一座属于自己的园”。在她的绘画里,我们看到了与当代社会毫无关联的园林式生活,毫不相干的事物被置于一个画面之中,青年策展人徐家玲这么评价道王濛莎似乎一直在追求这种古意的日常性,但又迫切的用那些杂糅在一起的动物打破旧有的文人传统。说,她并不想要做一个文人式的女画家,她就是将自己的心事和情绪,甚至自己的离经叛道统统画出来,在一个看似循规蹈矩的私密世界,任由这些想象和叛逆自由生长。”

王濛莎 不要想读懂我的诗04 77x54cm 纸本设色综合

世间所有的存在皆是机缘。这批作品尺寸不大,不是许静平常的风格,正是这一点让她极为兴奋。兴奋在于打破自己的惯性,作品透出某种陌生感,超乎平常而又在情理之中。这来源于一次水管漏水造成放在地板上的宣纸全然浸湿,我沮丧地在阳台上晒了一天。晩上收纸的时候发现这五十年的老皮纸上自然呈现出的水迹,淡淡的,如烟霧,如远山。瞬间沮丧转为惊喜。取一支散锋旧笔,陈墨,意识先行,笔墨随之。看似无心,也许有意。总之状态于有意无意之间,轻松自在!我自己也惊讶于不故意为之而自然尽现。” 所谓的技法此时被隐藏起来,情绪与状态成为主体。书写此时是游戏是玩乐是无所谓。东坡先生说得好:无意而佳乃佳耳!前人尽述,后人追寻,得其皮毛已然大快。

许静 截得苍山一段秋

王颖,是若女史居杭州,善仕女,笔下女子织梦抚琴,吟诗赋彩,皆具慧兰清丽之美。林子描述道:其画中女子潜藏在她日常生活的宋代茶盏中、锦盒中,日日对盏品茗,细细观看她们衣物的样式,织纹、图案,彼此的熟悉程度外人很难知晓。每当动笔的时候总是不紧不慢不安排的状态,然后一气呵成,画中女子仿佛都是破晓前踏着晨露飞到纸面上的,但这个一气呵成是积攒了多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位好画家向来是出手极快的,他们彼此早已相遇数次。”

王颖 细履落轻花 72.5×25.8cm 纸本设色

编丨疏约亦平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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