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傅氏总裁傅玲琅对自己的丈夫百依百顺,宠到了没有边界的程度。
可没有人知道,早年他们才刚结婚那会儿,傅玲琅只因为丈夫在酒吧里盯着一个服务员多看了几眼,便心生醋意,一怒之下找人害死了服务员全家。
彼时的我也不过才十几岁,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和姐姐被大火吞噬。
偏偏罪魁祸首还在火光前深情拥吻,而傅玲琅更是捏着丈夫的下巴霸道地宣告他这辈子眼里只能有她一人。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们普通人的性命不过就是他们play的一环罢了。
1
所有人都知道傅氏集团的傅玲琅和丈夫伉俪情深,容不得别人说她那病弱丈夫一句不是。
只是有人随口说了他一句软饭男,傅玲琅便要把人弄得倾家荡产。
他说自己喜欢郊外风景,傅玲琅二话不说便派人清出那一块地,给他建了栋度假庄园。
人人都说傅玲琅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捧到他面前。
可以说,若不是那场让我家破人亡的大火同样将我的善良一同烧毁,我也曾在姐姐耳边多次调侃,希望将来她也能遇到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然而一夜之间,那场大火却让我的姐姐永远留在了最美好的二十岁年华。
最后一刻,是爸妈拼了命把我从窗口抛下草坪,因此才得以苟活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对爸妈的哀求和呼救无动于衷,眼里除了冷漠之余,便是戏谑。
我没有办法想象就是这么一位长着天使面庞的女人,心思却比魔鬼还要歹毒。
甚至在火光前,傅玲琅还捏着丈夫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霸道地宣告:「沈连,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
似乎对她来说,我父母和姐姐这三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过就是用来警告自己丈夫要乖的手段。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更别提怜悯之心。
末了,她又吩咐随行的保镖仔细检查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和活口后,便揽着她那娇弱的丈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隐约还能听到傅玲琅柔声询问丈夫有没有被吓到,肚子饿不饿,回去还要给他做好吃的夜宵。
真是讽刺,杀人凶手堂而皇之的杀人,而后还能有恃无恐的离开,偏偏无辜的受害者却要小心翼翼,东躲西藏。
那一场火足足烧了半夜才被扑灭,我就这样趴在草地上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家,无声的哭红了眼睛。
再见到傅玲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年。
期间我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消息,看着她和丈夫又去了哪哪旅游,看着他们戴上虚伪的面具出席慈善晚会,又看着他们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五年前,我改头换面后四处流窜,就是为了避免被傅玲琅派人找到。
可没了经济来源,寸步难行的我逃到山里后还是撑不住倒下了,最后被一位好心的采药女救回家。
她贴心地替我处理了身上的烫伤,还帮我治好了那张因为害怕被认出而狠心划破的脸。
起初我对她无比抗拒和警惕,可慢慢地,我发现她这个人对病患和各种药材的兴趣比对活人还要高,便逐渐放下了心。
在养病期间,我骗她说我从山上滚下来砸到了脑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更不记得家在哪。
后来又利用她心软,我又舔着脸跟在她身边,想要学学有没有什么毒药能杀人于无形,将来好让我给家人报仇。
她也默认了我赖着她不走的行为,久而久之,甚至还会主动带着我一起上山采药和去到乡镇里给穷人义诊。
我偷偷地跟在她身边学了不少以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更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下,逐渐对这个面冷心热的女人动了心。
但我知道,我该走了,家仇一日不报,我便不可能停下来谈什么儿女情长。
2
为了接近傅玲琅并取得她的信任,我费尽心思成为了她女儿的家庭教师。
在我这些年打听到的消息里,傅玲琅对她女儿尤其看重,想让女儿从小就开始学习,将来才能做到比别人优秀。
于是她不断物色家教老师,那些令她不满意地,或者达不到她预期的,下场也只有被整得家破人亡这一条。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哪怕傅家给的钱再多,有胆子拿这笔钱的人却不多。
像我这样主动请缨的,更是头一个。
在同事们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笑着坐上了前往傅家别墅的豪车。
搬进去的第一天,傅玲琅就给我甩了一张表格,长达半米的单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注意事项。
尤其被她划上重点的那条,便是不能惹到她丈夫不满。
我花了半天时间,将单子上的所有规矩都铭记于心。
即使我再想亲手将这两个人面兽心的恶魔碎尸万段,我也不得不忍耐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贸然动手,还不等我靠近就会被别墅里的保镖直接拿下。
所以我耐下性子,专心扮演起老师的角色,认真地给傅偲偲讲课。
「老师,你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一次课上,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我愣了愣,很快便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笑着对她摇摇头:「没有哦,但偲偲要是再不好好学的话,老师就会真的生气哦。」
傅偲偲小脸一垮,瘪着嘴嘟囔:「学习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想去玩。」
忽然,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老师,你带我去玩好不好?今天妈妈要带着爸爸去检查身体,你不说我不说,妈妈一定不会知道的。」
果然是傅玲琅的孩子,从小就已经有了如此歹毒的心肠。
她会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带她出了这扇门,被发现后有什么下场么?
她知道,可是她并不在乎,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妈妈很厉害,所有人都怕她就足够了。
她在小小年纪里,就无师自通地学会利用自己妈妈的身份去威胁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点点头:「好啊,老师可以带你出去,但你要答应老师一件事。」
「我答应我答应,老师,我们快走!」傅偲偲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门。
我却坐在原地没有动,严肃地对她说道:「老师给你布置一份作业,那就是把你今天在外边的所见所闻,用英语写一篇日记,如果你能做到,老师就带你出去。」
傅偲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师,你要是怕了你就直说,这样算什么!我要去告诉爸爸,让他来给我做主!」
我冷眼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暗自嗤笑一声,正好,也省得我去找理由接近那个男人。
3
沈连找上我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被傅偲偲的弄乱的书房。
他还是我当初见到的那副模样,虚弱娇贵,却精致得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也不怪傅玲琅会对他这么的小心翼翼。
偏偏就是这么个谪仙般的人物,在傅玲琅对我姐姐吃醋的时候,不仅冷眼旁观,甚至还火上浇油,说是如果傅玲琅再惹他生气,他就要离婚,和我姐姐在一起。
此话一出,彻底点燃了傅玲琅的怒火,更点燃了烧死我家人的那一把火。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我恍惚间似是被拉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爸妈的哀嚎声,姐姐的尖叫声,以及傅玲琅保镖的指令声,顿时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红了眼眶,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去掐上沈连的脖子。
像他这种病秧子我只需要轻轻一扭,就能轻易的把他脖子拧断,然后给姐姐报仇了……
好在最后一刻我的理智回归,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笑着转过头对着他打了声招呼:「沈先生。」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下:「听偲偲说,你要带她出去玩?」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想偲偲的表达并不完整,我的意思是,我想借着游玩的机会让她更好的感受一下课本里的知识,毕竟光是纸上谈兵得来的天才毫无意义不是么?」
我平静地对上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解释着。
「哦?」沈连闻言倒是来了些兴致,「你倒是头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
「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家里的规矩才对,玲琅并不希望偲偲的心思在娱乐上面,外面的花花世界只会让孩子变得更加玩物丧志。」
「那是因为之前教导偲偲的老师都是废物。」我自信地挺直了腰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味的将孩子打造成标准模板,这样的方式固然便捷,可在我眼里,依旧达不到满分。」
我知道,不论是傅玲琅还是沈连,她们想要的女儿是能被称之为天才儿童的孩子。
因此在傅偲偲没有达到她们预期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让她出门,以免被人提及这是自己女儿的时候感到丢脸。
这么多年,之前被请来的家庭教师也都是遵从着她们的要求去做,结果等来的却是傅偲偲一次又一次的恶作剧。
作为恶魔的孩子,傅偲偲身体里自然也流着恶魔的血液。
她不仅会利用自己无辜的长相去欺骗别人,让别人心软之下答应她的要求后,她转头就会去找傅玲琅告状。
在我来就职前,就有位同事曾劝告过我,让我务必小心傅偲偲的手段。
但我完全不慌,因为对付这种熊孩子,只需要顺着她的意思来就能轻易拿捏了。
至于熊孩子的父母?
我想,像傅玲琅和沈连这样的人,只需要把她们想要的结果摆在她们面前,过程是什么她们完全不会在意的。
4
果不其然,在听了我的话后,沈连只是沉吟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并承诺傅玲琅那边可以由他去解释。
得了沈连的保证,我愉快地带着满脸不敢置信地傅偲偲离开别墅。
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相处,傅偲偲现在对我无比崇拜,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从她的嘴里,我也套出了不少关于傅玲琅和沈连的事情。
比如她们平时最喜欢在花园里散步,并且身边不留任何保镖,还会在每周五的晚上,在露台上进行烛光晚餐。
傅偲偲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满是被爸爸妈妈忽略的沮丧和委屈。
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却在暗自思量着能不能趁这两个时间段悄悄做些什么手脚。
毕竟是血海深仇,我总不能让这两个人死得太痛快了。
日子很快来到周五当天。
趁着傅玲琅和沈连还没到家,我偷偷潜上了露台,将所有普通蜡烛都换成了我早就泡过东西的特殊蜡烛,又把以前无聊时琢磨出来的麻痹粉混在了红酒里。
这段时间,我也算摸清了别墅里的监控死角都有哪些。
眼看着时间还算充足,我又偷偷顺着管道爬进她们的房间,在各个角落里都撒上一些长期吸入会令人神智越来越昏沉的草药粉末。
这些药的效果都不会一次性爆发,而是逐步会逐步渗透进人体里,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药可医了。
做完这些,我才慢悠悠地回到书房,若无其事地给傅偲偲讲解课题。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晚餐时间,傅玲琅竟然会邀请我和她们一起吃饭。
「怎么?谢老师不愿意?」傅玲琅眯着眼睛状似威胁地看着我,「若不是看在阿连的面子上,你根本就不配合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是啊,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沈先生,是他给了我这个荣幸。」我垂眸笑了笑,「既然是傅小姐的邀请,我定然会准时到场的。」
傅玲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上了楼。
我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冷笑一声,不急,总有一天你会再也维持不住你现在的高傲,只能匍匐跪倒在我脚下忏悔的。
5
在赴宴前,我提前吃下了解药。
因此在傅玲琅和沈连一杯接一杯的喝下我精心准备的红酒时,我差点压不住嘴角的弧度。
晚宴结束,我贴心地提前离场,将空间留给她们夫妻二人。
路过沈连的时候,我还带着暗示性地冲他挑了挑眉。
沈连回以微微一笑,在傅玲琅刚要吃醋的时候他又立马安抚道:「玲琅,这位谢老师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傅玲琅冷哼:「算他识相,这次我就不和他计较。」
「玲琅……我有点累了,抱我回房间去,好么……」
她们对话的声音逐渐被我抛诸身后,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我才缓缓回过头,看着餐桌上已经空了的酒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