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64年,中国成功试爆了第一颗原子弹,在青岛,一位年迈的扫厕所的老人听闻此消息后,却独自返回家中,悲痛欲绝地痛哭起来。这位名叫束星北的老人,曾是资深科学家,原有资格参与这一伟大的科研项目,为何他对国家的巨大进步如此伤心呢?
在1924年,经历了一次学校转换后,束星北搬到杭州继续他的高中教育,秋天的九月,他因优秀的成绩被录取至杭州之江大学。对学习充满热情,他对学校的传统教育方法感到不满,这促使他在一年后考入山东大学的一个分校,束星北展现出对物理学的深厚兴趣,但他对某些教授的保守教学方法持批评态度。
到了1926年,束星北决定自费前往美国深造,进入堪萨斯州的拜克大学物理系,在美国的学习旅程并非一帆风顺,为了支付学费和生活费,他不得不从事体力劳动,如铁路工程和装卸重货。尽管面临诸多困难,他的学术进步不受影响,两年后,他开始了一段长达一年的世界旅行,期间他访问了日本、朝鲜、苏联、德国等国家,最终定居在英国,进入爱丁堡大学。
在爱丁堡大学,束星北在惠特克教授和达尔文博士的指导下,深入研究物理学和数学,仅用一年时间,他完成了《论数学物理的基础》一文,这篇论文帮助他获得了硕士学位。其出色的表现和深刻的洞察力赢得了两位导师的赞赏和推荐,使他有机会进入剑桥大学,成为了著名物理学家爱丁顿博士的门徒。在剑桥,他的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大,涵盖了从宇宙学原理到量子力学的多个前沿领域。
在1931年,束星北在麻省理工学院以一篇关于超复数系统及其在几何中的应用研究的论文获得了硕士学位。这篇论文展示了他在数学物理领域的深厚造诣,还引起了爱因斯坦的注意,后者对他的工作赞赏有加,这对束星北来说是莫大的荣誉和鼓舞。
国际上的成功令人瞩目,束星北内心深处仍然渴望回归家庭和祖国,受家庭传统观念的影响,他选择了在事业巅峰时刻回国,顺应父母的期望,与葛楚华小姐结婚,希望在完成家庭责任后再出国深造。他梦想着一段稳定而幸福的生活,期待着将来有朝一日能再次追寻学术梦想。
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彻底改变了他的计划。这场事变使东北三省沦陷,还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动荡。看到国家遭受的苦难,束星北感到作为一名学者,他有责任留在国内,利用自己的知识和技能为国家服务。
1932年,他来到南京中央军官学校担任物理学讲师,他原本希望通过教育来培养国家的未来军事和科学精英。他很快对蒋介石政府采取的各种政策感到失望,对其在抗日战争中显得消极的抵抗政策深感不满,他认为这种政策是对侵略的纵容,对国家的未来构成了威胁。
在深思熟虑后,束星北决定辞去军校教职,却也表明了他不愿妥协的坚定立场,他开始寻找其他方式来贡献自己的力量,这包括公开讲演,发表文章,以及参与抗日救国的各种活动。
到了1952年,束星北不得不离开他服务多年的浙江大学,在浙大任职期间,束星北培养了许多著名的科学家,还结交了终生的好友——中国核武器和卫星项目的重要贡献者王淦昌。王淦昌曾邀请他加入中国科学院的工作,但束星北出于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忧,拒绝了这一机会。他未曾意识到,他所拒绝的不只是一份职位,是在动荡时代中为知识分子提供的一处避风港。
1955年,政治风波再次将束星北及其家人卷入风暴中心,他们成了众矢之的,遭受连绵不断的污名化和排斥。束星北曾一度考虑过以自杀来表明他对科研纯洁性和对国家的忠诚的坚持,但最终他对科学的热爱使他选择坚持下去。
到了1956年,束星北在山东大学的处境一度岌岌可危,但很快得到了纠正,陈毅元帅亲自介入,确保了他的名誉得以恢复。山东大学的党委向他公开道歉,虽然这些行为为束星北带来了短暂的安慰,但他的苦难并未就此结束。
束星北的岁月在青岛月子口水库的艰苦劳作后,未得以喘息便被分配到青岛医学院从事更为低微的工作——打扫厕所。尽管环境凄凉,束星北仍不放弃科学探索,他常用手中的扫帚和木棍,在冰封的雪地上勾画出复杂的数学公式,以此来维持他的精神世界和科学梦想。
在这一段艰难岁月中,束星北通过日复一日的勤劳和谦卑,成功地重塑了自己在同事和监管者眼中的形象,成为了一个备受尊敬的“好人”。到了1964年,当电视上播出中国成功爆炸第一颗原子弹的消息时,束星北深感个人的无力和梦想的遥远,悲从中来,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痛哭失声,说道“那本该是我来做的”,也是家人首次见到他如此情绪失控的一面。
在1972年,当李政道在访华期间向周恩来提及了他的恩师束星北,这次提及激起了政府对束星北情况的重视,触发了对他命运的重新审视。在1974年9月11日,束星北得以洗清了长年累月的不实之名,虽然他的学术生涯已被打断多年,但他的名誉得到了恢复。
束星北回归学术界的道路并不平坦,大多数高等教育机构因各种顾虑而迟疑不决,不愿聘请他。是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开出了邀请,他们认可束星北过去的科研成就,也看重他未来的潜力。在那里,束星北投身于海洋动力学的研究,继续他对科学的追求,尽管健康已大不如前,但他的热情和贡献从未减退。
1979年,他那沉重的“右派”标签终于被撤销,长期背负的不实指控也随之消散,名誉恢复的他重操旧业,回到了他深爱的科研和教学领域。
虽然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但他的目光仍然充满了对科学的渴望和热情,在他看来,自己有责任在余生中培养出更多的科研人才,为国家的科技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束星北投身于教育和科研的热情更胜从前,他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仿佛每一分钟都极其宝贵,他在课堂上的表现令人难忘,他知识渊博,而且言辞犀利,激励了无数学子。在实验室中,束星北总是身先士卒,带领团队解决一个又一个技术难题,在他的引领下,中国雷达技术取得了显著进展,极大地推动了国防科技的发展。
健康状况也开始走下坡路。尽管身体日益衰弱,束星北依然坚守岗位,不愿放弃对科学的追求。甚至在住院期间,他仍旧忙于指导学生的论文,策划新的科研项目。
每当有人劝他注意休息,束星北总是笑着回应:“我的生命是国家赋予的,只要能够继续为国家服务,哪怕多一天,我也心满意足。”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名科学家对职责的坚守和热爱。
在挽回失去的宝贵年华上,束星北制定了严格的生活准则:他决定不接待访客,不出门访友,也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以确保他可以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科学研究中。这三条自我约束的规则成为了他日常生活的核心部分,显著提高了他的工作效率。
尽管历经多次不公正的对待,束星北的爱国情怀未曾改变,他常常对自己的孩子们强调,虽然他们可以选择出国留学,但必须在学成后返回祖国,为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束星北深信,个人的成就固然重要,但归根结底,必须致力于国家的未来。
他曾坦言:“我个人的成就不值得一提,但我对我的国家有深深的爱,我也尊重共产党。历经军阀混战、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国民党的统治,我目睹了太多的苦难。比起那些时期,我深刻感受到中国共产党带来的变革是最为正义的,这是我愿意向世人宣称的。
1983年10月30日,束星北逝世,享年76岁,他的生命虽然结束,但留给世界的影响深远。他的老友王淦昌,一个在中国核武器和卫星项目中也有杰出贡献的科学家,对束星北的一生给予了高度评价:“束星北的人生充满伟大的成就和艰难的挑战。尽管面临无数困境,他始终没有放弃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初心,他的贡献和牺牲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和铭记的。
束星北生前有一个极具前瞻性的愿望:希望自己去世后,他的身体能为科学研究所用,他在临终前留下遗言,要求不对其遗体进行火化,以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他建议将自己的身体捐献给青岛医学院,以供未来的医学学生进行解剖学习和研究,他甚至提出希望保留自己的大脑,以便于进行更进一步的科学研究,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大脑即使在高龄时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思维清晰和逻辑性。
束星北的这一遗愿并未得到妥善的执行,青岛医学院正经历领导层的重大调整,导致他宝贵的遗体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长时间被遗忘。半年后,当学院终于意识到需要处理束星北的遗体时,已经过了最佳的保存期,遗体已经严重腐败。
由于无法将其用于研究目的,医学院的领导决定将其埋葬,在执行这一任务的过程中,两名负责处理遗体的学生,可能是出于操作上的便利,没有按照适当的程序来安葬束星北的遗体,随意地选择了校园篮球场旁的一片小树林作为他的最终安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