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姜文×寻找

狗叔影视 2022-08-26 12:23:44

2002年的夏天,傍晚,西外老校区一食堂旁边的篮球场。

幕布张了起来,同学们搬着小凳子纷纷坐好,那边啤酒开了,这边瓜子分了。

大家都在讨论今天的露天电影会放个啥。

1个半小时后,除了姜文之外,所有在场的男生都只记住了一个画面——呀,马山,咋会是你嘞。

直至20年后,每每和同学交流起上学的往事,这个画面总会成为男人之间段子的开始。

宁静果然除了能「吸引」马小军以外,还可以「吸引」N多充斥着躁动荷尔蒙的青年男性。

《寻枪》是陆川执导的第一部电影。

陆川认为:电影最擅长做的,就是把一些内核比较紧的故事,用最充分的电影语言加以解释。

在这层面上,《寻枪》做到了。

他通过目不暇接的方式将精神危机投射到贵州一个边陲警察的身上,讲述了他在妹妹婚宴喝醉后醒来发现自己的配枪不翼而飞,进而一系列的寻枪过程。

故事简单,叙事格局很小。

不过,以小见大地成功将某种焦虑精准转移在电影叙事过程中,令人去见证、共情个体生命的生存困境,继而寻找自己的精神栖息之所。

早上,晓芸喊马山起床,我们就开始跟随马山的视角行动。

看到晓云的脸是倒的,紧接着就是整个影片的发现丢枪、寻枪,所有的重心和视角都围绕马山展开,各种采用各种第一人称叙事角度,迅速拉近我们与角色的距离。

于是,在接下来的找寻过程中,所有出现的人物、言行、街道,乃至各类细节都可以让我们无限贴近影片现实,既有利于悬疑性的设计,又将观众安置在真实的氛围之中。

然而,有了氛围还不够,关键得看「寻」的主题。

对于主题,陆川表示这是一部「揭示现代人心理问题的心理片」。

确切地说,其实电影想释放出当代人的焦虑情绪。

对此,陆川有解释,由于在创作时所面临的各种现实障碍,他在编剧时将原小说中表现「枪-小镇-小社会」格局的「原生态」转变成了电影中的「焦虑情绪」。

从这一母题层面再去拆解电影中的角色,就能感受到主创想要传达给观众的是什么,一种求不得下的重压、迷茫和焦虑,以及在这种生存状态下对精神世界不放弃的「找寻」。

即便是韩三平也管不了美国的事情

「寻」,暂时清晰。

那么「枪」呢?

枪,在影片里直接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马山与小偷对峙。

第二次,周小刚回忆李小萌被杀。

第三次,电影结尾。

直接反应枪的场面并不多,但作为马山找寻的核心对象,分量却着实不轻。

简单来说,枪是男性的象征,权威的代表。

马山更多地找寻的是其背后代表的尊严、权威与自我认可。

而枪恰如其分地成为了载体。

有枪的马山(警察)周身充满了狮虎山般的气味,对社会、对家庭、对孩子构成了强大的雄性气场。

然而,马山枪丢了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这气场也随之消逝,表现出男性权威被剥夺后的落寞。

开场2分钟。

马山准备教训马东,结果发现手枪不见了,然后逮着马东盘问。

马东迫于强大父权,时刻战战兢兢。

枪丢了后,马东和母亲去派出所看望被关押的马山。

马东提出了「以后你不准再打我,听见没有」的要求。

而此时的马山,也只能蔫蔫一句「听见了」。

更可怕的是,由于枪丢了,面对性要求也无法予以满足,精神压力直接投射生理反应,使得枪所代表的男性权威意味更加直接。

第二方面,枪代表了男性责任,是马山作为丈夫、父亲的家庭责任,是警察的职业责任。

寻枪的过程折射出一个中年男人所能面对的所有问题:事业、家庭、孩子,以及自己的迷茫。

在这方面,,马山表现出了中国男人传统的信念,坚韧执着、锲而不舍。

最终,以生命为代价展现出一个普通小人物的英雄本质。

第三方面,枪是找寻后的释怀与解脱。

电影里有一段是马山骑车追小偷,最后小偷实在没辙了,开了枪。

马山发现是假枪后,恼怒着:怎么不是真的?

其背后是何等焦虑与痛苦。

于是,结尾,陆川安排了颇有神秘色彩的桥段,营造雾水感,到底是生是死?

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马山脸上如释重负的开怀大笑,比他胸口的血花更加灿烂。

所有的焦虑、痛苦,在找寻得到的那一刻都一扫而尽。

这恐怕是是生命尊严回归的一种最佳表达形态。

有了这三重找寻,给了《寻枪》一个在中国电影中的席位。

尽管较之陆川,姜文的风格过于鲜明和独特,但也正因为有了这部处女作,赋予了陆川继续去表达「寻找生命价值」这个母题的导演使命,用体现生存状态的深邃追求,炽热地在电影中诠释,才会有接下来更好的《可可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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