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之战,是继第三次反“围剿”中高兴圩血战后,红军损失最大的一次。此次失利,固有战前中央过高估计红军实力,一味要求攻打中心城市,以及战时对战术的使用不当等因素,但无线电侦察基本失灵,无疑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第一方面军总参谋部情报科所面临的困境,由此被进一步凸显了出来。
突破国民党电台的密码,成为情报科科长曾希圣所必须面对的首要难题,焦急中,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曾希圣最早是在国民党军队里做地下兵运工作的,那时国民党电报局的一个报务员曾对他说过,密码电报是可以猜译的。猜译也就是在不掌握对方密码本的前提下,通过分析来破解对方密码。
想到这里的时候,曾希圣大受启发。曾希圣的业余爱好是下象棋,情报科来了新成员,甭管是谁,都要被他拉去杀一个回合。下象棋就是玩心思,猜译也是玩心思,都是玩心思,只要下足工夫,岂有攻不破的道理?
话虽是这样说,真要突破又谈何容易。无线电侦破和保密技术在当年属于尖端技术,只有美苏等屈指可数的军事大国或强国,才真正掌握。很多人以为苏联可以在破译上向中共提供帮助,但实际上,无论保密技术还是侦破技术,苏联对中共一直都守口如瓶。
即便在美苏这几个国家,能得心应手破译密电者,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国民党使用无线电和采用编码技术的时间不长,相对来说其密码也比较简单,但保密程度已非普通民用密码可比。首先是它引进了国外如美国的编码技术,规定了多变的数学公式,其次,因为派系原因,国民党的密码还不统一,一般来讲,中央军内部、中央军与地方杂牌军之间的联络密码,是通用的,但地方杂牌军内部,却又有自己的密码本,仅在其内部联络时通用,如江西的白军编有“斗密”,福建的白军编有“枢密”,湖南的白军编有“晶密”、“协密”等。
再者,国民党的文风半文半白,电文的文风也受其影响,看上去内容繁杂,文体古怪,连他们自己的译电员对着密码本译电都十分费劲,更别说红军要进行破译了。无怪乎时任总参谋部部长的叶剑英,会将国民党的密电比喻为“天书”,把破译比喻为“谈天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