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认知里,老一辈夫妻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爱情,他们也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是搭伙过日子。
因为我的爷爷奶奶,他们之间矛盾了一辈子,爷爷打骂奶奶一辈子,当年爷爷走的时候,我就觉得奶奶终于解脱了,可是后来我想错了,爷爷走了之后,奶奶并没有解脱。
甚至感觉是一种折磨,至少爷爷走后3年,奶奶现在一点都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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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说来也是很奇怪,就像今年开工的时候,山东某婚姻登记处离婚的队伍已经拿到400个号码牌,但是结婚的却寥寥无几。
而根据最新的数据说的是2024年结婚的只有610对,创下1980年以来历史新低。
也不知道现在的人结婚离婚成本比较低,还是说是他们对婚姻、对生活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在老一辈的婚姻里,几乎是很难见到离婚的。
哪怕生活并不是那么快乐,还是将就着过日子。
他们那个时候结婚,可能在结婚之前都不一定见到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是低矮胖瘦,也不知道是丑美,也不知道对方家庭情况怎么样,全凭媒人一句话。
媒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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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的爷爷奶奶当时就是这么结婚的。
因为我的爷爷身体不好,奶奶个子比较高,长得也比较好看,而且奶奶的娘家据说当时还挺有钱的,尤其是奶奶的父母,当年也是做生意的,兜儿里面多少是有一点钱。
听我父亲说,奶奶嫁过来的时候,陪嫁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
在我印象中,我小的时候跟着奶奶回她的娘家,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给我吃的玩的,都是我们村其他小朋友没有见过的,可见,到了那个时候,奶奶的娘家,其实实力还是有的,至少是比我们家要好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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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家,几乎是穷的叮当响,什么都没有。
我住过爷爷的房子,是三间土房子,连个院子也没有,厨房是搭建起来的(后来,在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一场大雪直接把厨房给压塌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从我有记忆开始起,爷爷就对奶奶打骂个不停。
这一点,让我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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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爷爷的脾气十分的火爆。
有时候候完全没有理由的对奶奶打骂。
而让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吃饭。
比如说中午的时候,奶奶问爷爷中午吃什么,爷爷就会直接骂她,说她没有出息,做个饭怎么还要征求人的意见?
如果中午奶奶直接做了面条,爷爷就会骂她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没有征求一家之主的意见,简直就是想造反。
而有时候快到中午的时候,爷爷就会让奶奶去做饭。
奶奶一个人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忙的热火朝天,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奶奶做完饭一身汗,爷爷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吐槽“今天真热,吃个饭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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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会把本来对着他吹的风扇再次拉近自己一点,而奶奶那边,什么都没有。每次,临近饭快做好的时候,爷爷必然会骑着自行车出去,奶奶就会出门拦着他说,饭马上就好了,你出去干嘛?
爷爷从来不听,骑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他说溜一圈,溜达一圈就回来。
然而,爷爷只要骑着自行车出去溜达,没有一个小时是回不来的。
可这个时候,饭已经好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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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先吃,爷爷回来了,爷爷就会气的拍桌子,甚至会摔碗,说我们没有等他回来吃饭,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说我们是饿死鬼,见到饭就走不动道。
如果我们满大街的去喊他回来吃饭,或者是等着他回来吃饭。
爷爷也会说奶奶没有出息,说离了他都不能吃饭了。
当然,这都是日常的小事情,爷爷一辈子都在农村生活,没有出去打工过,但是他却有4个儿子,这4个儿子娶媳妇儿盖房子,几乎都是奶奶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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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每到快娶媳妇的时候,爷爷就会让奶奶出去打工赚钱,他在家里守着家。
赚了一点钱爷爷就开始买砖买瓦给他的孩子盖房子,娶媳妇。
别看爷爷是种地种了一辈子,但每到种地的时候,全都是矛盾。
不是种子买少了,就是种子买多了,不是种错庄稼了,就是种多了。
甚至把地种到了别人家。
然而,我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要敢说话,爷爷就会劈头盖脸的骂我们,连同奶奶一块儿骂了。
奶奶总是忍气吞声的说,算了,每年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听爷爷的话,当家做主,难道不是说谁有本事谁当家做主吗?
怎么一个没有本事的人也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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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的时候,甚至说在我结婚之前,爷爷和奶奶住在一个屋,他们经常每天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就会坐起来骂架,当然更多的时候是爷爷骂奶奶。
为什么骂?
骂什么?
完全没有理由,就是两眼一睁开始骂人,一直骂到天亮,然后爷爷抽根烟,就让奶奶去做饭。
邻居们都习以为常了,有时候我们推开门,邻居们端着碗在我家门口吃饭,就会笑着问我,你爷爷奶奶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从我小一直到了现在,一直都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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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以前的日子过的穷也都无所谓了,后来大家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尤其是二姑三姑他们想着把奶奶接到家里去住,但奶奶不敢。
其实我的姑姑们也不敢,因为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案例。
二姑把奶奶接到家里去,没住三天呢,爷爷就打过来电话,劈头盖脸把奶奶骂一顿,说奶奶过上好日子,把他给忘记了,说奶奶不给他做饭了,说奶奶没有出息,怎么住在人家那么久等等。
甚至还把姑姑骂了一顿,最后无奈,姑姑只好把奶奶送回家里去了。
大家都觉得奶奶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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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提的无理要求他全都满足了。
直到3年前爷爷突然间去世了,当时处理完葬礼,所有人都觉得奶奶终于解脱了。看葬礼上奶奶眼泪一直在掉,我也是不理解。
都这么大年纪了,而且受委屈受了一辈子,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哭泣呢?
直到后来的3年,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可能我真的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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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爷爷走了之后,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生活,我们都想把她接到身边来,可是奶奶不肯。
她只是说,在农村老家生活比在哪里都舒服。
老家的人都认识,坐在家门口儿,随便有个人跟她说两句话,她心情都比较好,随便在院子里种点菜,那都吃不完。
但是去了外地,能跟谁说话呢?
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在出租屋里坐着就是坐着,哪也去不了。
然而,让奶奶在家生活的时候,我们却发现这根本就不行。
爷爷走的第一年,那个时候奶奶身体还算可以,家里面有一辆电动三轮车,她就开着电动三轮车去上集镇买蔬菜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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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走到路上,车子就翻了。
第一次的时候是砸到了手,鲜血直流,但她谁也不敢跟我们说,只是后来邻居发现了不对劲,才给我们打了电话。
我们叮嘱她不要再开车出去了,她说好的。
然而没过几个月,奶奶再次开着车子出去了。
结果这次挺严重的,车子直接砸到了腿,把大腿砸得直接肿了起来,那一次挺严重,躺在床上将近一个月。
是姑姑婶婶把奶奶给照顾好的,照顾好之后,大伯一生气就把那辆车子给锁住了,再也不让奶奶开车了。
从那之后,奶奶哪也去不了了。
她的活动范围就是以家为中心的200米左右,因为太远了,就走不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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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爷爷去世的第二年,奶奶就突发脑梗。
那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我们所有人在医院里面陪护着奶奶,陪护了20多天。出院之后,奶奶人就有一些糊涂了,经常把人的名字喊错,经常说一些糊涂的话,经常稀里糊涂的。
这个时候大伯的一句话倒是让众人幡然醒悟了。
大伯说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经常吵架,虽然说经常吵架,看上去也不和谐,但是他们两个相处了一辈子,早就习惯这种生活模式了。
可是,一旦有一个人离开了,另外一个人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像是没有了生活的奔头。
所以呀,人就没了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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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似乎也确实是这样。
爷爷三周年结束的时候,我们回到老家,感觉奶奶又老了很多很多,她一个人在家生活,我们劝她跟着我们走她也不同意。
老家呢,也没有之前那么规整了,柴火、塑料袋等等,到处乱扔,什么都没有了。
而她吃饭,更是一个问题。
我有时候中午回到家,看到她在厨房里下一碗泡面,她一边扶着案板一边端着碗吃饭。
那个场景,我是很心疼。
但是能怎么办呢?
这个局面,我们早晚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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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爷爷走了三年,奶奶像是老了30岁,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这可能就是老一辈人的生活吧。
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有说不完的矛盾。
可是,当一个老伴走了,另一人的生命,真的就是来到了倒计时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