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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宸放下交叠在一起的腿,起身整理了一下裤腿上的褶皱,见江婉宁又露出木讷的眼神,勾唇轻笑,“时刻提醒一下,免得你忘了。走吧,带你去填饱肚子。”
江婉宁:……
酒店明明有就餐服务,谢玖宸却偏偏驱车二十分钟带江婉宁去了一家广式早茶店。
江婉宁饿得前胸贴后背,差点没忍住发牢骚,最后还是包里的解压玩偶承受了一切。
等早茶上齐后,江婉宁瞬间眉开眼笑,内心的小人瞬间消失不见。
二十分钟,还是挺值!
“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谢玖宸见眼前的人吃得很香,从不吃早餐的他,此刻都有了点想动筷子的食欲。
他顺手给江婉宁舀了一碗甜汤递到她面前,“喝点汤压压。”
“谢谢~”
江婉宁确实吃得有点噎着了,也没客气地抬手端起甜汤喝了几口,“你点这么一大桌,你自己怎么不吃?”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江婉宁:……
这是说她饭量大呢?
广式早茶样式多,但分量小,她只是吃的种类多,不是吃的量多吧?
也怪她在国外,实在是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正宗的中国味硬是被白人饭蹉跎了整整六年。
“那你今天不回公司工作真的可以吗?都已经九点半了!”江婉宁下意识单手点开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你要是有事的话,不用陪我吃早餐的。”
左右也不吃,还真没必要陪她。
“我目前的工作是你。”
这话一出,江婉宁差点没被噎死。
什么叫目前的工作是她?
难不成,她一直没给答复,他就要一直围着她转了?这要是让谢家人知道,不得扒了她的皮。
玩物丧志,还没有听说过追人丧志的。
“玖爷,您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的吗?”
“弯弯绕绕,只会阻止进展。”谢玖宸顺手给自己舀了一碗甜汤,尝了一口,难怪她喝得停不下来,又忍不住多吃了两口,“再加上,我喜欢送佛送到西。”
江婉宁见他终于动碗筷了,又礼尚往来地帮他夹了一个烧麦放在他的空盘里,话锋一转,“喝甜汤得配点咸味,不然容易腻。”
谢玖宸被江婉宁突如其来的示好抓住了眼球,他垂眸盯着盘里的烧麦,愣了60秒。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不问他的意见就往他盘里塞东西,这种感觉很奇妙。
“怎么?你不爱吃烧麦?”
江婉宁看不出来谢玖宸是喜还是怒,只是突然觉得空气有点尴尬,她不过是礼尚往来,这就被嫌弃?
下一秒,谢玖宸夹起烧麦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到后来直接大快朵颐。
江婉宁:?
不喜欢吃,也不至于那么拼命,她又不会说什么……
“江、婉、宁!又是你!”
一道尖酸刻薄的嗓音如同闷雷般砸到江婉宁耳边,她还没回头看看,江暖的脸就随之印到她面前,只见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你个狐媚子!昨晚,你,你你又背着我跟玖宸哥干什么去了!”
“回国几天,两天夜不归宿,你国外放荡不羁就算了,怎么回国了,还给江家蒙羞,我看你是忘了家规,我这个妹妹替爸爸好好管教管教你!”
江暖说着手臂就已经高举起来,一双因嫉妒而猩红的眼,仿佛要把江婉宁吃掉,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坐着的谢玖宸。
江婉宁刚准备抬手接住江暖挥上来的巴掌,下一秒就被眼疾手快的谢玖宸接住,“江暖,在我面前欺负我的人,你当我是死的?”
谢玖宸丝毫不怜香惜玉,手劲很足,直接把江暖疼得眉毛拧了拧。
江婉宁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抬眸莞尔一笑,唇角勾了勾,“江暖,法治社会,你在家作威作福就算了,在外面,我劝你善良。还有,你张嘴闭嘴就污蔑我,造谣成本还是太低了,我是不是该请个律师起诉你?”
“你!”江暖气急败坏,愤愤地看了眼江婉宁又看了眼谢玖宸,“你们!你们两个奸夫淫夫,谢玖宸,咱们可是有婚姻的,下周五就要商讨婚事的,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婚约?
江婉宁身子怔了一下,折腾一大圈子,谢玖宸有婚约还来招惹她,这不是渣男行为么?
江家和谢家有婚约,她怎么不知道?
一连串的小问号,挤爆江婉宁的CPU,这算什么事。
明知道她是江家人,谢玖宸还心安理得地给她抛来橄榄枝,意外的一次缠绵,又拿来做文章,他究竟有何居心。
短暂的沉默,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
谢玖宸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比黑炭还要黑几个度。幸亏今天是工作日,店里的人又寥寥无几,没有看热闹的观众,就连店里的人都退到后厨去,生怕听到不该听的话,被殃及池鱼。
江婉宁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倒塌,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江暖从来没见谢玖宸这个样子,后背一阵发凉。她一时冲动,嘴巴也没个把门,都说了些什么触霉头的话!
“江暖。”
谢玖宸不辨喜怒的嗓音,直呼其名,握紧江暖手腕的手掌也收了回来,他嫌弃地从桌面抽了几张纸巾细致地擦拭手指,宛如刚才触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需要及时处理干净。
江暖倒吸一口凉气,垂眸不敢直视他,紧张地扣着手指,“玖宸哥,我听说下周五两家就要商讨婚事了,刚才也是一时心急,你可别跟生气,我错了!”
见他不为所动,她又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那,玖宸哥,我就不打扰你和姐姐用餐,我换一家就是!”
话音未落完,江暖转身跌跌撞撞地扶着墙逃离现场,到门口的时候还险些跌倒在地面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该死的江婉宁,臭狐狸精,勾引一次不成,还次次勾引,她的玖宸哥都要被勾走了!
顾连城,顾连城!要你何用!
江暖出门后,越想越生气,索性给顾连城打了通电话。
江婉宁还没完全回过神,江暖就自己先退场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吃完这一桌早茶。
气氛依旧尴尬,两人分别坐在原位上,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良久,谢玖宸才缓缓开口解释道:“江暖说的事情不全对,其实……”
“欸,打住,不说这个,吃东西,一会儿该凉透了。”
闻言,江婉宁慌忙抬手示意他闭嘴,她又不是他的谁,没有立场听他的解释,要是强行听,反倒是证实她有点在意他了。
反正他她在江家不受宠,谢家两家的婚事自然不可能跟她有关系,没人在她面前提起,是怕她成为妨碍还是怎么?
也就是事赶事,她现在才侥幸从江暖口中得知。
只不过,她睡了未来的妹夫,这事多少有点膈应人。哪怕,谢玖宸不待见江暖,婚约也没解除,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有考量。
说什么谢太太的位置只能她坐,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她居然都开始有一点点心动了,准备考虑一下了,到头来这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心飞扬。
感情这东西真碰不得,一碰就该有所心里准备,毕竟再相爱的人,也都随时有可能会伤害到你,比如刚才。
所幸,她只是初露萌芽,还未长成苍天大树,一切局势都能及时扭转。
谢玖宸还想说什么,江婉宁直接低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兀自认真吃起剩下的东西来。
十分钟后,江婉宁吃饱喝足,抬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不等谢玖宸开口,她抢先一步,“那个,玖爷,谢谢你的招待,我这还有点事情,就不留你了。”
话音刚落,江婉宁拎起手提包就朝门口的吧台走去,她淡然地说:“17号桌,结账。”
“一共336元,请问现金还是?”
“微信支付。”
“慢走,下次光临!”
谢玖宸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吃饭让女人付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她好像生气了?
她这是有一点在意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婉宁没再见过谢玖宸,正好许宅即将迎来许老太太八十岁大寿,她也忙得无暇顾及。
周四,徐老太太八十岁大寿当晚,即距离谢玖宸给江婉宁最后期限的前一晚。
晚宴在许家的私人庄园上举办。
当夜幕降临,宴会达到高潮时,庭院里,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点燃了夜空。绚丽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照亮了整片天空,将欢庆的氛围推向顶峰。
大厅内灯火通明,天花板挂着精致的水晶吊灯,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大厅的中央摆着长长的餐桌,雪白的餐桌和光洁的餐具摆的整整齐齐。餐桌中央摆着红色的桌花与透明的水晶雕像,增加了几分庄重感。
在京北,许家虽比不上那些个名门望族,但也算是百年书香门第,人缘还不错,前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就不乏富家巨室。
贵族名媛们在宴会上争奇斗艳,展示着高贵的风采和优雅的姿态。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会场,宾客们在宴会中畅谈着,交流着不同的话题。欢笑声,交谈声,琴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愉悦的音乐。
现场一片祥和,直到谢玖宸登场,才稍微引起一片喧哗与骚动。
他今天穿了身冷调灰色的定制西装,简约的版型,没有带领带,衬衣的扣子是解开的。偏偏这一身庄重的西装,被他穿得颇有几分放荡不羁的味道。
他如一阵清风般悄然而至,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三五成群的人扎堆在一起,一时间议论纷纷。
“许老太太果然有威望,从不参加晚宴的玖爷居然破例一次亲自上门祝寿,真是不容易啊!”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玖爷,果然名不虚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简直就是帅出天际,今天晚上不枉此行啊!”
“都说玖爷不近女色,身边从来没有过花边新闻,也不知道,这未来的谢太太会是哪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反正不还是你我她!有些人注定只能仰望,咱们还是别八卦了,早点进大厅吃东西吧!据说今晚的吃食都是些高端货,许家为了给许老太太祝寿,可下了不少血本呢!”
“哎呀!你个小吃货,就知道吃!看帅哥还堵不上你的胃啊!”
“你们的消息还挺滞后的啊,听说谢江两家明天就要商讨婚事,你们说,该不会就是玖爷和江暖两人的婚事吧?”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玖爷能看上江暖那水性杨花,长得还不如你我她的普信女?要真是这样,我直接削发为尼算了!”
“那总不是谢家其他人和江暖的婚事吧?”
“你们难道忘了,江家还有个女儿?”
“你是说江婉宁?不该啊,她不是被扔国外自生自灭了?这婚事据说是她走那年谢家去江家提的,总不能跟她扯上关系。”
“害,说不定是传言呢,江家什么门第?也能妄想高攀谢家的门楣?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要说这婚事奔着江婉宁去的,还有一点可信度,毕竟她可是京北第一美,谁也无法撼动的地位,勉强还能凑合高攀一下。”
“……”
沈书意挽着江婉宁的胳膊,在人群中听完几人一来一往的八卦,她略微有点担忧地看向身边的人,“宁宝,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啊!江暖何德何能被我玖宸哥看上?这分明就是造谣!”
对于谢玖宸倒追江婉宁的事情,沈书意早已知晓,因为很多情报,某人经常找她打探,再加上,江婉宁也有跟她通过气,聊了谢玖宸让她考虑的事情。
她现在也有点摸不着头绪,怎么就冒出谢玖宸和江暖的婚事这个烂梗。
这婚约,她作为亲近的人,居然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肯定是假的。
“我当然相信玖爷看人的眼光,江暖要是真的能入他的眼,估计早就把婚事公开了,也不至于拖了六年,也没个准话。”
江婉宁淡然一笑,“书意,你放心,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我动气,再说,我跟他又没有关系。”
他能来参加晚宴,看的是外婆的面子,她总不能摆着一张臭脸迎接贵客。
“那走叭,咱们先进去给外婆祝寿!”沈书意特意拉着江婉宁的胳膊紧跟着谢玖宸的方向走去。
谢玖宸刚入场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们,脚步刻意放缓不少,沈书意和江婉宁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走到他身后。
“好巧啊,玖宸哥,你也刚过来吖!”沈书意故意凑上前打招呼,“我和宁宝正好要去大厅给外婆祝寿,你要一起过去嘛?”
江婉宁社死,刚才被沈书意拉着快步走,她就感觉到了不妙,没想到,还想真应验了。
几天不见,突然凑上去,多少有点尴尬。
“嗯。”谢玖宸回头应了一声,目光越过沈书意落在江婉宁身上,“江小姐,那就麻烦你带路。”
“应该的。”江婉宁低声回应。
来者皆是客,她还是得端着客套的姿态。
“那个,宁宝,我突然有点内急,你们先进去,我去那边如厕一下,马上回来找你们哈!”
话音未落完,沈书意捂着肚子小跑着往另一边走去,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着急,江婉宁看破不说破,这演技过犹不及,越是逼真越是漏洞百出。
她还真是个天才,沈书意溜到拐角处,慌忙恢复正常,又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裙摆,调整了一下微表情,刚准备转身离开,就撞到一堵人肉墙上。
“嘶!”
她疼得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下一秒,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她耳边,“对不起,我确实没注意到这有人,头还疼吗?”男人俯视眼前的小土豆,眼底闪过一丝愧疚,“灯光有点暗,拐角处不容易察觉到有没有人,是我冒犯到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男人的嗓音很好听,沈书意听着耳朵都要恋爱了。
“疼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面对这么一张英俊的脸,她就算疼死了,也不忍心对着他发牢骚吖!
“呵呵,那谢谢你,不疼了就好,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一步。”
男人觉得眼前的小土豆还挺可爱的,忍不住勾唇浅笑一下,跟她交代一句,这才抬脚与她擦肩而过。
沈书意还沉浸在男色中,直到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她才懊恼地回过神,刚才怎么就没要个联系方式,多美好的爱情啊,就让她生生错过了!
简直就是她的Crash!
庭院一角,谢玖宸高大的身影将江婉宁堵到花墙旁,这里是视野盲区,没有人会注意。
江婉宁感受到极致的压迫,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差点要溢出来了。
漆黑的夜,昏暗灯光下,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勾搭在一起,偏生男女力量悬殊,江婉宁的挣扎像鸡蛋碰石头,自己力气殆尽也没能给对方一点伤害。
她气鼓鼓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玖爷,你放开我,外婆还在屋里等着我们,别闹了好吗?”
沈书意刚走,她都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谢玖宸拉到这里,然后就禁锢了她的行动,动弹不得,就很离谱。
几天不见,江婉宁以为两人可以陌路了,没想到,一见面,谢玖宸不但没摆正态度,反倒变本加厉。
呵!也对,怎么能指望一切按照她的想法推进呢!谢玖宸什么人,他想招惹谁,谁能逃脱掉。
跟谁有婚约,也不影响他满嘴胡话,占尽她便宜。
“这几天,你故意躲我?”谢玖宸一双黑眸紧盯着眼前的人,话锋一转,“加个微信,我就放你走。”
江婉宁:……
这还真是个要联系方式的新奇操作。
“你扫我,还是?”
“你先放开我,我手机在包里。”
谢玖宸:“我没禁锢你的双手。”
“我扫你!”
谢玖宸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染上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就把二维码递到江婉宁面前,勾唇道:“扫吧。”
要不是沈书意说什么也不透露江婉宁的联系方式,谢玖宸也不至于到许老太太的寿宴堵人加微信。
“你通过一下就行。现在,可以走了吗?”江婉宁挑眉不悦地瞥他一眼,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呼吸困难的地方。
谢玖宸看见手机微信上的好友通知,嘴角止不住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警示道:“不准删好友。”
他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么想的!
“玖爷,你多虑了。”江婉宁忍不住翻白眼,“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她趁谢玖宸专注于手机时,悄然从防守松懈的地方逃了出去,不等他回话,溜之大吉。
“穗穗,你刚才不是去接书意吗?怎么书意自己过来了,你才回来?这气喘吁吁的,有人追你啊?”
江婉宁刚小跑着跑进许老太太会客的偏厅,就被许老太太撞个正着。
会客厅,只有许老太太一人,江婉宁倒是松了口气,“外婆,我刚才遇到点小插曲,就让书意先过来看您了,她人呢?”
她还想问问,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总不会是她想到那样吧?
谢玖宸已经拉拢了她的小书意了。
不然,还真解释不通了。
“穗穗,她刚才出去好像说是要去会场找个人,她没跟你说吗?”
“哦~这事儿我知道!”江婉宁走上前挽起许老太太的胳膊,四处张望,又问,“对了,外婆,我哥他们呢?”
“外婆也不知道,今晚上就没瞅见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给我找孙媳妇儿去了!”
“外婆,你说得没错,今晚可是来了不少名媛小姐,我看着个顶个的风姿卓越,我哥他们要是想找个对象,应该不成问题!”
“那会场上有没有英俊潇洒的美男博你一笑?”许老太太说着就拉起江婉宁的手拍了拍,意味深长地说,“穗穗,你今年也二十四岁了,就不想着找个对象处处?”
话题突然转到江婉宁身上,许老太太见她面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又接着说,“今晚来了不少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你要是有看顺眼的尽管跟外婆说,外婆好改日登门拜访,为你求一门好姻缘。”
“你妈走得早,你爸又是个天杀的,你的婚姻大事,总得有人替你操劳操劳。
穗穗,你放心,只要你喜欢,不管对方家境如何,外婆自然也是不会反对,只是得好好替你把关一下。
这将来等你结婚了,许家就是你坚实的后盾,你的几个哥哥也会继续为你保驾护航。”
闻言,江婉宁有一瞬间的动容,很快又恢复理智,她拉着许老太太的手朝沙发椅走去,“外婆,你坐着说。”
上了年纪的人,可不敢一直让她站着。
许老太太刚坐下,江婉宁继续说:“我这辈子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替妈妈好好照顾你,其他的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考虑。”
“哎呀,穗穗,你糊涂啊!外婆这一把老骨头,一条腿已经迈进土里了,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可不兴你浪费青春陪伴!再说呢,你找个好人家,外婆这心里就是高兴的,说不定还能争点气多活几年,给你带几年孩子呢!”
“你们年轻人的主意多,现在可能觉得一个人挺好的,等你们到了外婆这个岁数,感受就不一样了。这人呐,身边总得有个贴心的人,说说话,拌拌嘴都好。”
许老太太想到什么,眼底突然泛着点珠光,“你外公啊,还是走得太早了点,他也不好死赖活等等我。”
江婉宁的外公在她十岁那年,因为突发脑梗去世。
那年,外公走后没多久,外婆就生了一场大病,ICU都住了一个多月,眼看着没救了,可外婆又突然有了好转,没几天又跟没事人一样出院了。
那时候,江婉宁的妈妈和她几个舅舅都说是外公给外婆托梦了,才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也是从那时候起,外婆的身体硬朗不少。
只不过,外婆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会和空气说话,絮絮叨叨个不停,谁也没去打扰过。
这么多年,也就无灾无病地度过了。
江婉宁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许老太太的手腕,像是在传递一种力量,更多的是安抚眼前的人。
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走进会客室。
许老太太调整一下情绪,顺着江婉宁的视线看过去,“玖宸?还真的是你!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许奶奶,是我。”谢玖宸余光落在江婉宁身上,淡然一笑,“八十岁是个重要的日子,我肯定要亲自来看看你。”
江婉宁:?
他们两个怎么看起来还挺熟的?
许家跟谢家应该没有联系才对吧?
“穗穗,快,你去给玖宸倒杯水!”许老太太乐呵着说,“你也别杵着,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几年不见,玖宸,你可是越来越帅气了,许奶奶差点没敢认!”
江婉宁倒完水,刚端过来,就听见外婆跟谢玖宸寒暄,怎么看都像熟人。
“江小姐,谢谢。”
江婉宁把水杯放到谢玖宸面前,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他官方的道谢,还真是装起来了。
屋里一老一少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江婉宁倒有点局促不安地坐在许老太太身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玖宸,你今年也有二十八了吧?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吗?”许老太太随口一问,又下意识偏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江婉宁,“我家穗穗比你小四岁,我刚还在跟她说该适当谈谈恋爱了。
“你身边要是有合适的人,可要帮妹妹介绍一下。她刚回国,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异性,玖宸,你人缘好,身边也全是精英,许奶奶就把这件事情托给你了啊?”
江婉宁蹙眉:“外婆,我才二十四岁,还能玩四五年,三十岁前,你可别想着把我嫁出去!”
谢玖宸居然二十八岁了?岂不是老牛吃嫩草,拱了她这棵根正苗红的好白菜。
简直恬不知耻。
“许奶奶,我身边的人都配不上你家穗穗,你还是让她自己找合适的人吧。”
谢玖宸不辨喜怒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胸口处的闷火才得以熄灭。
除了他,谁配得上他的穗穗?
一个拒绝认识异性,一个直言没人配得上,许老太太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婚事还真是得好好磨。
“会场的舞会要开始了,你们两个要不一起去看看?”许老太太试探道,“今晚,外婆特意为你们年轻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免得千篇一律的寿宴形式显得太过乏味,留不住你们年轻人。”
“外婆,我不喜欢跳舞,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江婉宁扯着许老太太的胳膊撒娇,她才不要跟某人一块去会场遭死罪。
“那你不过去,谁帮外婆看看你哥哥们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呐!”
这舞会,许老太太还真是带着私心举办的,是想一箭双雕。
孙媳妇儿有着落,外甥女婿也有着落。
“外婆~”
“穗穗,你总不想外婆顶一把老骨头去凑热闹吧?”许老太太把苦情戏演得很逼真,只要江婉宁再不点头应下,她还真要亲自去考察一番。
江婉宁也是服气。
“外婆,我去看看还不行嘛?你啊,好好在这坐着,当你的寿星就行,一会儿还有不少人要来问候你的呢!”
她要真走了,不就乱套了。
会场。
音乐喷泉广场那边,音乐声响起,从古典乐到现代流行,不同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将宴会的气氛推向另一个高潮,舞池中舞者翩翩起舞,伴随着音乐节奏,将欢乐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江婉宁把人带出来,也就没再让他跟着,“玖爷,您请自便,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陪你了。”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只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让谢玖宸回味半晌。
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都到舞会现场了,他刚准备邀请她跳第一支舞的。
“玖宸?你怎么来了?
许哲宇刚从舞池下来,胳膊还被一个妖艳欲滴的女伴紧紧挽着,正好看见驻足不前的谢玖宸,忍不住走上前搭话。
他前段时间还特意给谢玖宸发过邀请函,直接被婉拒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来了。
只不过,这幽怨的小眼神是在瞅谁?
“你不是来不了吗?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出门迎接一下啊!”
“哲宇哥,你跟玖爷很熟吗?”依偎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的美人扯了扯许哲宇的衣角,轻声凑近他问。
苏以沫早在回国前,就听说京北有个厉害的狠角,叫谢玖宸,人称‘玖爷’,性子野,阴晴不定,处事雷厉风行,眼里容不了沙子,就连谢家人都畏惧他三分。
他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真正能入他眼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岳家的独子岳西洲,沈家的长子沈书砚,是他身边十几年的红人。
身边的男人居然这么亲昵地打招呼,她还真是有点看不明白局势,许家跟谢家应该没有什么往来才对吧?
“也还好。”许哲宇抬手轻轻拍了拍身边人的手背,俯身凑近苏以沫低声解释道,“也就稍微有点交情。”
这点交情,还是建立在某人身上的,不提也罢。
谢玖宸侧身看向走上前的许哲宇,脸上的表情敛了敛,他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苏以沫,这才缓缓勾唇道:
“你新女朋友?”
闻言,苏以沫神色瞬间黯淡下去,许哲宇无奈地睨他一眼,慌乱道:“只是舞伴,你别乱说!
“我还没谈过恋爱,哪来的新女朋友一说?”怕苏以沫误会,许哲宇又补充一句。
造谣全靠一张嘴,还真是张口就来。
刚有姻缘的苗头,可不能让谢玖宸一张嘴嚯嚯掉。
“哲宇哥,你真没谈过恋爱?”苏以沫半信半疑,“可你不都二十八岁了嘛?”
就连她二十五岁的年纪,都已经有过两次恋爱经历了,他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人居然还没谈过一次恋爱,这话能信?
她又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会信这可信度为零的话?
面对震耳欲聋的质疑声,许哲宇十分冤屈,他要是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谁都有年少轻狂,疯狂迷恋白月光的时候。只不过,他的追求以失败告终。
高中默默送了一年的早餐,结果,白月光还是拒绝了他,选择了竹马。
那之后,他就再也没遇见,那种想冲动追爱的异性了。
许哲宇淡然地说:“不想将就,就这样剩下来了,跟多大年纪没谈恋爱没直接联系。”
谢玖宸懒得听他们两个聊天,双手插兜,脚一抬就朝人群中走去。
许哲宇:?
苏以沫:?
江婉宁没看见几个哥哥,反倒是遇见了顾连城。
“江小姐,几天不见,你怎么又漂亮了。”
顾连城一身深蓝高定西装,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慵懒地摇晃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睨着眼前路过的江婉宁,语气透着几分不安分的打量。
这种眼神,让江婉宁很不舒服,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顾连城走上前堵住,“江小姐,来者是客,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顾先生,你吃好喝好玩好,开心就好,我有事情就素不奉陪!”
顾连城气笑了,“上次,不愉快,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赔不是,这次,赶上了,总得让我亲自道个歉吧?”
“这杯酒,我敬你。”
顾连城把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的一杯酒递到江婉宁面前,“怎么,你不乐意喝?对我有意见?”
江婉宁哑然,垂眸扫了一眼顾连城递过来的酒,一时间进退两难,这酒喝不喝都没好事。
突然凑上来,非奸即盗,江婉宁可不相信顾连城会诚心道歉。
“呦,姐姐,你怎么回事?顾少的酒,你也敢不接,是诚心想让他难堪,对嘛?”
江暖人未到,尖酸刻薄的话就先传了过来,江婉宁脸色苍白无力,真是蛇鼠一窝,全让她碰上了。
“顾少,依我看呐,姐姐这样子可不像是想接受你的道歉呢。要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帮她喝了这杯酒,这事就了了,如何?”
江暖一副虚情假意的当和事佬,实则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顾连城脸色一点点被黑暗笼罩,高举的酒杯也稍微往回收了点,“江小姐,你还没有你妹妹懂事,这事儿,我怕你是不想好好收场。”
他语气阴沉,没有刚才的吊儿郎当的玩味,反倒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既视感,似乎是真被江暖挑动了愤怒的神经。
江婉宁一脸黑线,乍一听还以为真是她不懂事了,细想一下,怎么不算是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就是为了逼迫她喝下这杯酒。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江暖,你这么爱当和事佬,那这杯酒就有劳你帮我敬顾先生,我想,顾先生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吧?”江婉宁淡然一笑,“来者皆是客,不用客气,还请随意点好。”
江暖被这话一噎,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江婉宁,“姐姐,我只是说句敞亮话,你还真敢拿妹妹当挡箭牌,就不怕整个京北的人笑话你?”
这个江婉宁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明明是激将法,怎么对她没用?
这不科学!
“呵!”顾连城冷哼一声,“江小姐,还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这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你还真是个人才。”
三人站在那里,气氛不算融洽,甚至还有几分尴尬。
微风拂过江婉宁的脸庞,额头的碎发也被不经意撩动,本就优越的五官,在光与影交汇之中,显得更加立体。
许是,女娲娘娘的偏爱太独家,江婉宁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都美得不可方物,她轻挑一下眉头,语气平淡地说:
“顾先生,我不胜酒力,你的道歉酒我就不喝了。我早就不记得那天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都忘记招惹过这号人物了。
人生短短三万天,精彩不过三十年而已,她没必要记住一些糟心的事和人。
顾连城像是听见什么新奇的笑话,面目狰狞几分,手里的酒杯直接递到江婉宁手上,“这杯酒,今晚你还非喝不行!如果,你非要这么不给面子,我不介意帮你灌进去!”
他的态度极其恶劣,手段极其强硬,简直就是强买强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姐姐,我劝你还是别拂了顾少的好意,这区区一杯鸡尾酒而已,姐姐的酒量还是能容得下的。顾少一心想求和,你岂能拒人千里之外?江家可没有这样教育我们,得理不饶人。”江暖阴阳怪气地胡说八道,生怕江婉宁直接跑了。
江婉宁冷哼一声,“顾先生,是不是喝完这杯酒,咱们就能一笔勾销,从此你不再纠缠?
好一个顺水推舟。
好坏歹话都让江暖说尽,她倒没法置身事外了。
“当然!”顾连城脸色稍微缓和一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可以不主动纠缠,可没答应被动纠缠。
“好!”
*
沈书意在会场里穿梭,始终没找到她的Crash。正当她准备给江婉宁打电话询问一番时,她就看见有点不太正常的江婉宁坐在音乐喷泉旁的长椅上玩水,她慌忙小跑过去。
“宁宝,你怎么了?”
沈书意坐到江婉宁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糟糕,该不会是发烧吧!
“走!我带你回外婆那去,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好热,书意,我好热,这里凉快,有水!”
江婉宁不知道身体怎么就燥热难耐,靠在喷泉旁边,微风习习,一丝丝凉气散播在她的周围,就稍微好受一点点。
沈书意头大,这丫头该不会是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
谢玖宸跑哪去了,怎么能丢她家宁宝一人在这里,还真不怕被野狼叼走了。
“宁宝,乖~我带你去更凉快的地方休息,好呗?”沈书意连哄带骗地把人往客房引,“一会儿,给你吃冰棍,肯定比这玩水凉快!”
“冰棍?”江婉宁闻言,两眼放光,“那我可以吃两个吗?”
沈书意愣了一下,而后偏头看向肩膀上靠着的人,“最多吃两个,再多就不行。”
这种天气,还没到吃冰棍的温度,勉强先答应吧!
两人晃晃悠悠地朝二楼客房走去,刚到走廊,沈书意的身子突然轻松一点,她诧异地抬眸看了看,“玖宸哥,你怎么才出现!差点累死我了!”
“她怎么了?”
沈书意:……
“好热,书意,到了没呀,我好热啊!”江婉宁眯着眼睛,只觉得自己触碰到火山了,下一秒就是火山喷发。
她无意识地对亲近的人,说话的语气都娇嗔几分,莫名撩人心弦,谢玖宸更是被撩拨得身子怔了一下,真要命,这磨人的小妖精。
沈书意扶额,小妮子怎么晕乎成这样,都换人了,她都没反应过来,她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玖宸哥,宁宝好像喝错东西了,身体一直发热,可能需要找个家庭医生帮忙看看。”
“要不,你先送她回客房,我去找外婆叫一个家庭医生过来?”
兵分两路,效率高点。
“这种情况叫家庭医生没用。”谢玖宸淡定地说,“你该干嘛去干嘛,不用把这事告诉别人。”
沈书意诧异:“啊?那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那宁宝要吃冰棍,怎么办?”
她刚答应的,总不能食言吧。
“这个天,你自己怎么不吃冰棍?”谢玖宸冷瞥她一眼,又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处理好,你可以走了。”
江婉宁热得不行,葱白的手指开始扒拉繁琐的礼服,半天扯不掉,气得她嘟嘴哼唧几声。
沈书意突然就恍然大悟,“那,玖宸哥,你照顾好宁宝,我就先撤了!”
为了宁宝的身体和幸福,这冰棍还是等夏天的时候,她再弥补回来吧!
谢玖宸看见沈书意麻溜离开的背影,这才把江婉宁打横抱起来,大步朝二楼的客厅走去。
谢玖宸把门反锁好,这才把怀里的人缓缓放到床上,刚准备起身去浴室放水,江婉宁抬手就圈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在彼此间流转。
她睁眼说:“我难受。”
“怎么个难受法?”
回应谢玖宸的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他喉咙滚了滚,又问,“我是谁?”
“谢玖宸?”
江婉宁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我怎么还眼花了,书意,你在哪呢?我的两个冰棍呢?”
她勾着谢玖宸的脖子,只觉得此处没那么烫,还有一阵舒服的清香弥漫在她的鼻尖中。
身体本能地想往眼前的人身上靠,江婉宁有点恼火,“怎么梦里都是你,你个混蛋,骗人的鬼,离我远点!”
谢玖宸:?
他什么时候骗她了?
江婉宁头晕脑胀,意识模糊,只觉得眼前出现的谢玖宸是幻觉或者是在做梦。
虚虚实实,她一时间还真分辨不清楚。
谢玖宸的脖子被身下的人死死圈牢,偏偏某人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他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儿。
江婉宁见谢玖宸性感的喉结不时滚动一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接将人往下扯了扯,一道温热的吻就压了上去。
一阵酥麻席卷谢玖宸的四肢百骸,原本紧绷的神经此刻更加紧绷了,浴火被点燃,身体出现本能的反应。
他顺手将人捞起来,抱在腰间,低沉磁性的嗓音随之响起,“穗穗,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你是谢玖宸。”
江婉宁看清楚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庞,内心有过一瞬间的挣扎,但是身体过于诚实,偏要招惹上去。
身体汇聚的燥热感,迫使她沦为身体的奴隶。
这一刻,她清醒又不理智。
谢玖宸很满意这个肯定的答复,“那你明天可不许生气。”
“我尽量。”
……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片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屋内的动静才消停下来,只听见一道道均匀的呼吸声,宣布今晚的落幕。
翌日。
白云缓缓流动,几只飞鸟结伴而过,捣碎了天空的宁静。
江婉宁从睡梦中惊醒,昨夜她好像又和某人荒诞了一夜,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她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下意识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一片,要不是她还能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怕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大梦一场。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过,这一次,谢玖宸还挺节制,她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也不知道,昨晚的寿宴什么时候结束的,她的任务都没来得及完成,哥哥们应该有好好在找对象吧?
沈婉宁刚挠了挠头坐起来,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大早上谁打电话?
她也没注意看,拿起手机就接通了电话,“喂?”
“玖宸?”电话那头的女人疑惑地喊了一声,又问,“你不是玖宸?那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江婉宁愣了一下,又放下手机看了看,这还真不是她的手机,就挺尴尬。
现在挂断,好像不太礼貌了吧?
“嗯?”电话那头的人又发出质疑,“你是哪位?麻烦把电话给玖宸,我有重要的话跟他说。”
这不是年轻女人的声音,听着倒像中年妇女的声音,江婉宁轻声说:“那个,阿姨,要不您先挂了,我没看见他人,晚点我让他给您回过去,您看怎么样?”
对面的人沉默60秒,“你是江暖?”
“额,阿姨,我不是。”
“哦,那就行!记得让他回电话。”
对方丢下这句话,很果断地切断了通话。江婉宁还有点懵,突然问她是不是江暖,得知她不是,态度都稍微好一点,这人还真奇怪。
谢玖宸自己的手机不拿走,搁这什么意思!不是,她手机呢?
江婉宁从床头找到床尾,愣是没发现她的手机,真是奇了怪了。
她穿上拖鞋朝屋里打探一番,也没看见谢玖宸的身影,这男人怎么突然又说一套做一套了?
说好的,喜欢等人醒来说句话才离开的呢!又骗人!
这里是许家庄园,客房多的是,他怎么偏偏选了她住的那间客房?难不成,是书意带着他来的?
她正恍惚着,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沈书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见一身黑色蕾丝睡裙的沈婉宁站在客厅正中央,忙说:“宁宝,你可算醒啦!”
“书意?”江婉宁有点惊讶,“你昨晚没回去呢?”
“害,昨晚找了一宿的人,最后找累了,就直接在你隔壁客房睡下了。”沈书意耸耸肩,无奈地笑了笑,“对了,你好点没?”
沈书意也是后来才知道江婉宁喝了什么玩意儿,她简直想到了江暖和顾连城两人,什么阴损的招都敢拿到明面上来阴人,还真是太欺负人了。
不过,幸亏有谢玖宸在,不然,昨晚这事非得被他们两人闹得人尽皆知。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事的人嘛?”江婉宁淡然一笑,继续说,“书意,你这是看上哪个男人了?你跟我详细说说,说不定这人我认识呢!”
沈书意见江婉宁又活蹦乱跳的,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果然男人就是最好的解药,她都不敢直视江婉宁的脖颈处,一道道都是暧昧后的痕迹,看得出来昨晚的战况很狂野。
这哪天,她能有这福气,她做梦都该笑醒。
一想到这,她慌忙从大脑搜索Crash的特征,边回忆边复述道:
“约摸着一米八八的个子,腿超长,身材超好,长得也好看,品味又好,低音炮,说话还那么温柔。不过,我就匆匆看了那么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问他的姓名,确实不太好找啊!”
“你这个描述太笼统了,确实不好匹配我所认识的人。”江婉宁捏着下巴认真思考,“没事,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以后把我哥介绍给你,三种类型,你任意挑选一款,总有你喜欢的类型。”
“害,宁宝,他可是我心中的Crash啊,追不上我可是要发疯的!你哥哥们再优质,那也等我追不上Crash再说啦!”
沈书意一脸娇羞的样子,脑子早已经思路飘飞,一心只想找到她的Crash。
“好叭。”江婉宁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大早上突然过来,是谢玖宸通知你的?”
江婉宁门清,沈书意知道昨晚的事情,自然不会贸然过来找她,这肯定是谢玖宸走前吱了一声。
“嘿嘿,宁宝,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玖宸去处理她不该处理的事情了,宁宝这边自然是她来照料一下下的。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这样才能省时又省力嘛。
……
续下一篇:
左右摆脱不了结婚这件事情,选择最优质的他,终归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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