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后,李浩先去街上熟食店里买了刘向最喜欢吃的猪肚和猪头肉,又买了一瓶烧酒,档案室也在公安局大院内,但在最后面最拐角的角落。几分钟后,李浩走进档案室,窗口桌子边空无一人,档案室里一共有三个人,这个时间其他两个人应该都已经下班了,但李浩知道刘向肯定没走,李浩在好似深林竹群的档案架中边走边像警犬一样用鼻子使劲嗅着,他在闻酒味,顺着越来越浓的酒味李浩看到刘向坐在拐角的地板上睡着了,并排的两条腿上还放着翻开的档案,旁边地板上放着空空的矿泉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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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走到旁边用脚轻轻踢了几下刘向道:“还睡!这都几点了?别人都已经下班了!”刘向迷迷糊糊醒来,看了看面前的人是李浩,无所谓地说道:“下不下班无所谓,又不是没在这里睡过一夜的。”
李浩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道:“今天第几瓶了?”刘向道:“记不清了,一般是一天一瓶。”
“你天天这样这样喝,胃能受得了吗?我要是嫂子的话早跟你这酒鬼离了!”李浩道。
“这你可管不着,她乐意和酒鬼待在一起,不服你也去找一个啊!就你这三十大几的人还单身一个,别人都说你是不是在搞同性恋呢!”刘向反唇相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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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起来吧,我找你有事。”李浩说着把刘向从地上拉起来。
刘向把档案小心翼翼收拾好放回架子上又顺手把地上的矿泉水瓶拿了起来,晚上带回去,第二天再灌一瓶白酒带过来。按规定,上班时间是不准喝酒的,但刘向也从未误过什么事,再加上他工作认真,和任何人也没矛盾,还乐于助人,同事和领导对他上班喝酒的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浩和刘向回到门口桌子旁边吃边喝,李浩就把最近机井里发现的男尸的侦破进展如此这般说了一遍,刘向立刻停止吃喝,一声不吭,表情凝重,听的非常认真,不一会,李浩说完后刘向陷入了沉思。
沉吟良久,刘向道:“你们从查找尸源入手是正确的,现在查了这么长时间,查了这么多失踪人口都没有结果,说明这具男尸不是本地人,但是那个机井也只有本地人才有可能知道,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要从张市村继续查,特别是那失踪的18个人,虽然男尸不是那18个人其中之一,但是其中一定有某种关联,你刚才说那具男尸的死亡时间2008年12底到2009年1月28日之间,那么就查这18个失踪人口中有哪些是在这段时间前后失踪的,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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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失踪的18个人中可能就有杀害那具男尸的凶手?我们查尸源的路走不通,现在改变思路,查凶手?”李浩眼睛一亮,说道。
“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刘向道。
李浩立刻站了起来,把杯里的大半杯烧酒一饮而尽,招呼也没打就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李浩拿出卷宗翻出王集乡那18个失踪人口资料,通过对比发现有一个叫苏正虎的失踪时间和男尸死亡时间非常接近,苏正虎,男,37岁,身高164㎝,脸大眼小,离异,单身,有个10岁的女儿,在王集乡开了个养鸡场,不光结交复杂,而且身上背着银行100多万的巨额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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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通过对苏正虎展开深入调查发现,他在失踪前把自己刚买不到半年的小汽车送到附近修理厂维修,虽然时隔半年,但修理厂老板仍然记忆犹新,因为苏正虎要求对这辆刚买半年的新车进行整车喷漆,这让他感到特别奇怪,现在车仍然还放在修理厂里。
李浩立刻带领法医和痕检技术人员赶到修理厂,这是辆暗红色塔桑轿车,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后终于在后备箱备胎下一片小树叶上发现了一小块不同寻常的暗红色印记,看起来既非油漆也非油渍,因为油漆干了后会发硬,颜色也更鲜艳,而油漆干了后会发黑。现在这一小块印记由于时间过去太长,经过高温蒸发,生物降解后提取相当困难,法医经过四次提取才最终提取成功,经过DNA检测证明确系机井中死亡的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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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又对苏正虎的手机通话记录调查发现,苏正虎在1月份与两名号码归属地显示为津城的人联系密切,但在1月24日与其中一人失去联系,且手机关机。
这两名津城人一个叫王本林,一个叫王宝庆,李浩立刻带人赶到津城,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找到两人户籍所在地,两人系亲戚关系,但王本林联系不上,只找到了王宝庆,李浩见到王宝庆时,看到他又矮又瘦,且穿的又脏又旧,当李浩询问王宝庆关于王本林的下落时,王宝庆供述只知道王本林外出打工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李浩从王本林老婆得知这个王本林年龄32岁,身高183㎝,体型中等,和王集乡张市村机井中男尸体貌特征非常吻合,而且还提到一个重要细节,就是王宝庆曾经对王本林的老婆说在2009年1月24日曾见到过王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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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让李浩感到这里面有问题,因为王本林的手机通讯记录显示在1月24日关机,并且彻底不用,而且张集村村民之前也反应过在1月24日之后几天在机井边发现血迹,所以李浩他们基本认定王本林就是机井中那具尸体,且遇害时间就在1月24日,但王宝庆却特意对王本林老婆说在1月24见过死者,那就说明王宝庆在刻意隐瞒些什么,王宝庆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浩采集了王本林直系亲属的DNA和机井中男尸进行比对,结果显示确系同一人。李浩和津城民警立刻加大了对王宝庆的审讯,在证据面前,几轮下来,王宝庆终于败下阵来供述王本林是被他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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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山供述道,他和王本林在2008年9月接到了一个叫苏正虎的电话,苏正虎在电话里提出出10万元雇他们到商城杀一个叫石向西的人,他们随即赶到了山东商城在几个月以内针对石向西策划实施包括车祸,安装定时炸弹等一系列暗杀手段,但幸运的是均被石向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功逃脱。一而再再而三的暗杀失败,也使得经费紧张起来,他们向苏正虎提出要把经费涨到15万,苏正虎分别给王宝庆和王本林都打了电话,内容是一样的:如果你们杀不了石向西,那么要么把对方杀死,自己独得10万块;要么苏正虎和对方合伙把你弄死,反正你们两个中必须要死一个。
2009年1月24日,王宝庆和王本林再次从隔壁县黑煤矿中买来了炸药以及在商城市五金店买来加固的专业斧头暗杀石向西,但最终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王宝庆就趁王本林不备从后面用斧头将其杀死,事后王宝庆打电话告知了苏正虎,王宝庆和苏正虎把王本林尸体装进了苏正虎那辆刚买的暗红色塔桑轿车后备箱里拉到离张市村东部四,五公里远的一个农田里,怕别人认出来,扒光了王本林身上的所有衣服头下脚上塞进机井中,苏正虎把衣服带回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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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到此为止已经水落石出,李浩好像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现在可以认定这个苏正虎就是这个案件的主谋,只要把苏正虎抓捕归案,商城将再次回归到一片安全祥和宁静的美好之中,李浩有信心在半个月之内结案,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他好像在做一件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