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屋盖下走出的娃

张开灰色眼睫

饱览书上彩色古建

少年题名的大唐雁塔

官场终点的北京故宫

才子佳人的苏州园林

远离红尘的布达拉宫

然而囚身学校方盒的你们

半是憧憬半是迷茫

最接近老师的是重点班

正居你们头顶

框架是可以随时拆掉隔墙的

但要在天花板上凿孔偷光

没有高功率电钻是不行的

当然从楼梯上楼更快

窥探了整整一个学年

你们不敢上去

更上一层楼上到重点班

那是重新编班时

田间农舍也许更像别墅

土墙房子的确夏凉冬暖

回乡的叔叔却不愿多住一宿

没人看到你家楼中有楼

有人看到你在重点班下

那些装有观光电梯的写字楼

似乎只为重点班预备

你看旋转门里旋出的白领

脸上都贴着瓷砖

你看鼻上反光的眼镜

就是摩天大楼的玻璃墙

从幽深曲折的街巷走出

你的时间所剩无多

别想劫机去撞帝国大厦了

反恐已成国际共识

背上书包从嘉峪关出发吧

攀爬座座岗楼

翻越重重关隘

如果你攻城拔寨进入大学

你将挺进更大的方盒

抵达更现代的学生公寓

迈入后现代的校园食堂

多年后你也许想起

开始打听落榜的同学

是否还住在未庄土谷祠里

是否正拭去睫上的尘灰

从大屋盖下走出

附：作者简介

卓梅森，出生于1971年，福建莆田人。乡镇教师。莆田仙山开发发起人，筹立首尊卓晚春真人大石像。论文获过省、市一等奖，出版过高考总复习书籍。创作首部有体系的校园诗集《纸样年华》，近年作有微诗数百首。撰有《中华卓氏赋》。主编《莆仙卓氏族志》《卓晚春真人》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