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刀郎现象的马后炮(一)

林辰 2024-11-25 14:30:17

一、刀郎为什么不同?

懂王重入白房子的信息即使铺天盖地,还是没能盖住有关刀郎抄袭门的话题,可见刀郎的影响力,还真是蛮大的。我当然同情刀郎受此冤枉,只不过,指正的人,可能也有一些值得原谅的误区,也需要给与理解。一般来说,凡是在民歌领域进行创作的歌曲,大都有似曾相识的痕迹。就像地方戏,古典诗词,创作者调用的元素,基本上都有固定的范式。你会因为,众多诗人共用一个《水调歌头》,一个《雨霖铃》这样的词牌,创作大量格式相同的诗词,来指责他们的作品,是相互抄袭吗?戏曲创作,和古典诗词创作相同,创作者都在公用的“西皮二黄”和“四平调”之类的公式化曲调上,转来转去。但没有谁会这些创作者,相互抄袭。

民歌就是这么个特点,在一个范式中转来转去,最后落得个小曲小调的名份。想往中国古典音乐这个境界上靠,难度就大很多,拼来拼去,顶多挣了个民歌的头衔。不过,民歌在通过古典音乐的道路上,还是使了不少劲的。像小背篓,希望的田野,山西好风光,今天是个好日子,这类作品,也终于让民间小调,穿上了“民间音乐”的外衣,但是在洋人发明的流行音乐,和欧洲古典音乐面前,民间音乐还是有点抬不起头来。

只不过,这口恶气,在振兴民族文化和民粹主义风起云涌的背景下,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地方。这就是刀郎挂起现象级的主因。

然而,刀郎的价值,远不止于此。有诸多迹象表明,刀郎是踏着民歌的节奏,朝着史诗的路子进发的。

史诗不同于流行音乐,史诗是为流传千古预备的,史诗就是历史的诗篇,记录历史,建立叙事。古希腊的荷马史诗,蒙古人的格萨尔王,印度人的罗摩衍那,都是关于他们民族的叙事。史诗的创作方式,也有不同,常常要到民间采风。而这也是刀郎的歌曲,常常被指责“土”,被指责抄袭的原因。

至于刀郎的创作最终是否能进入史诗行列?或者说,这个时代究竟是否还需要史诗,则属于另一个话题。

只不过,在刀郎的议题上,最烦的是那么一种人,动不动就指责别人没有资格,而自己反倒以没资格的身份,代表老百姓抢先就给刀郎来一个“人民艺术家,前无古人后面可能也没有来者”的定义。

我个人以为,刀郎和人民艺术家无关。那是古代帝王身边的“伶人”在斯大林和金将军建立的体制下死而复生后的变异产物。刀郎更适合的称谓,我以为应该是力图将中国民间小调带入到史诗境界的艺术家。

刀郎走的这条道路,可以说人烟稀少。在刀郎以前,也有一个,走的也是这个路子,算是刀郎的前辈吧。这个人就是王洛宾。《半个月亮爬上来》,《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些年龄的人,可能都听过,是王洛宾以采风的方式,在我国西部地区进行的创作实验。

遗憾的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家国情怀,说白了就是魅权情怀,没能让王洛宾在音乐创作的民间性和史诗性方面,走太远。但这也不能怪王洛宾,即使到现在,家国情怀,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主流。只是这个主流情怀的深处,常常埋伏着反噬的毒素。换言之,那些怀抱家国情怀的人,他们的内心,大多隐藏着诡异的投资预期。他们不在乎帝王们对他们实施株连九族,视为知己者死嘛。至少说明,他们是受到了重视,是个人物。而一旦他们以为的帝王和国家,压根儿没有搭理他们,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就会怀恨在心。这股深埋的怨气,是很可怕的。

顺便提一下,前些天,看见有个叫李什么儒的的家伙,教训年轻演员,要多创作家国情怀,忠仁义士的题材,很扯的。明明是家丁情怀,却捆绑全部天朝的人来加持忠仁义士的说法,很不要脸的,对百姓来说,社会性,比国家重要。在李啥儒的眼中,天朝人就不该有社会性,也就是不该有民间性的空间,就不该为自己活,都应该为国家活,为朝廷活,这些“理论邪恶,行为伪善”的家伙,在天朝特别多。

好在刀郎,什么都没有说,一直保持着他的社会性和民间性。

——未完——

作者:林辰

2024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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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

简介:文字写作,词曲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