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汤”是豫北各地的家常早点,尤其是冬天,满街满巷都叫卖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豫北x县县城老李的羊肉汤生意火爆,有时还得排队等候,因为是“县长喝过的羊肉汤。”
唐县长是土生土长的豫北农村人,特别喜欢喝羊肉汤,外派到x县任县长,按照程序,要经人代会选举,开始是副县长、代理县长。人生地不熟,清早经常带着司机喝老李的羊肉汤,几次攀谈,都夸老李的羊肉汤“汤鲜肉烂,滋味醇厚”。当然也没多少人认识他。
县城规划,饮食汤点划片经营,老李和几十家羊肉汤点搬到了一条街上,“比邻而居”的几家回民羊肉汤点“白记”、“康记”、“金记”等都比老李经营的早的多,名气也大的多,老李的生意一落千丈,冥思苦想如何“突围”,一天晚上,县电视台正在播出县人代会的新闻,老李蓦地发现新当选的县长比较面熟,仔细辨认:“原来是老唐,我说最近怎么不亲自来喝羊肉汤呢。”老李急中生智,跑到一家牌匾店连夜制作了一块“县长喝过的羊肉汤”的牌子,第二天就挂在自家汤点。
老李的生意重见起色,还经常绘声绘色地讲唐县长对自己羊肉汤的评价,以及唐县长的“趣闻典故”。唐县长也确实让司机提着饭盒打过羊肉汤,老李就加进了当归、生姜等中药材,使汤的味道更加鲜美,还特意告诉司机:“加了中药材,大补不燥。以后您如果没空,打个电话,我送去。”当然,老李死活不要县长的汤钱。唐县长也听说了老李的招牌,虽然心里不满意,但自己毕竟确实喝过,就“嘿嘿”两声,没有让更正。
时间一长,老李的羊肉汤又排起了长龙,还有传言老李和唐县长是朋友,更有传言是“姑表”亲戚,老李故意不置可否。有不少人还托老李走“县长的门路”,老李明白这是自己生意火的根本原因,明知办不到,但也不拒绝,最后找理由搪塞一番了事,但还是有人趋之若鹜。生意一火,老李又增加了羊脑、羊肝、羊头等小菜,据说经过老李用中药“加工”,能增强性功能,治疗阳痿等病症。老李的生意更火了,赚了个盆满钵满。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两年后,唐县长因贪污受贿被判刑,老李马上偷偷摘去了“县长喝过的羊肉汤”的牌匾。有人问:“摘了干嘛?你和唐县长不是亲戚吗?”老李一脸温怒:“嘛亲戚,八竿子打不着。”
不久,老李的汤点变得门可罗雀,很快就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