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乡民勤深处是深情
张正明
有人说:“沙乡民勤这地方，不单说满目黄沙是纯净的，就连风都是纯净的”。更有人说“一旦走进沙乡民勤大漠深处，便是喧闹中的安静”。这里的一切，更令我备受震撼和鼓舞。
一座水库守在一条河的尾端，一守就是几十年，乃至地久天长。“塞上故宫”瑞安堡，演绎着岁月沧桑人间悲欢离合。“摘星小镇”是沙乡大漠深处一簇闪亮耀眼的星。沙乡民勤日新月异旧貌换新颜。
对于沙乡民勤这片镶嵌在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之间的这块稀有绿州，不仅仅是我从文字意义所能够完全诠释的，更多是对这沙漠绿州民勤的向往和敬仰。
甲辰正月初六，与忘年之交李老先生等诸文友一道同去沙乡绿州民勤一游。也好，虽正月春日初暖乍寒，但暖阳当空。沙乡一游，放飞思绪，以文抒怀，又何尝不是幸事！
——题记
一
沙乡命脉，红崖山水库
车子出凉州雷台景区，径直朝北，一路而行。中坝，下双，乃至九墩红水河大桥，都被我甩在渐行渐远的后视镜里。路上限速，不碰红线，车子只能依交规稳驾慢行。约一小时时辰，车子进入红崖山水库景区路段。此时，远见水库景区高大的堤坝上已有游客在观赏。放慢车速，让车停靠在库区公路旁的一水果摊点附近，泊车。向水果推主人打过招呼后，便一同漫步走上水库堤坝，尽兴观赏游玩。
印象里，红崖山水库就是沙乡民勤的命脉之魂。一座水库守在一条河的尾端，一守就是几十年光阴，那光阴，便是沙乡人民创造了神奇。
红崖山水库位于民勤沙漠腹地，是镶嵌在巴舟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之间的一处命脉水库，也是亚州最大的沙漠人工水库，更是支撑一代又一代民勤百姓能否安居乐业、能否生存与发展的命脉水库所在。
祁连山雪水融合着石羊河水系，石羊河水系又反哺或者润泽着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之间的民勤北部盆地绿州。说白了，具有“瀚海明珠”之称的红崖山水库就是沙乡民勤人的命脉和根脉。
在我的记忆里听老人讲，过去因为沙乡民勤因风沙大，加之缺水，有不少沙乡人为生计和生存而远走高飞于他乡另谋出路。也正是这种生存现实如惊雷惊醒了后来一代又一代的沙乡人。前有“愚公移山”，后有沙乡人艰苦奋斗依沙治沙建水库是一个胜于雄辩的人间奇迹。
从新中国初期开始，以“沙乡民勤人最能吃苦最能干”的奋斗精神，用勤劳的双手和辛勤的汗水靠人工终于在五十年代末，建成了具有“亚州之最”和“中华之最”第一美称的“红崖山水库”。天地为之震憾，沙乡民勤为之重现勃勃生机。
红崖山水库之水养育了一代代沙乡人。直到后来，由于人为耕植、灌溉、放牧等现象出现，导致沙乡水位极速下降。“决不能让民勤成为第二个罗布泊。”这是前任温总理站在民勤大地上发自肺腑的声言。“这绝不是一个口号，而是一个一定要实现的目标。”这更是来之高层的声音。
石羊河上游涵养水源，中游管理调度，下游关井调水，治沙，造林，这是河西人民对一座水库的坚守，更是一座水库对一条河的坚守，更是沙乡民勤人对大漠沙乡生态保护唯一的忠诚。
记得前些年，也仍是现在，做为石羊河中游的凉州人民为确保沙乡民勤绿州生态平衡而关井压田，或调整种植业结构，或进行剩余劳动力向外输处转移，或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不论从哪方面着手，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确保沙乡民勤生态平衡，确保沙乡民勤不能成为第二个罗布泊，确保沙乡民勤人民都能过上好日子来安居乐业。为此，凉州的百姓做出了贡献。尤其每年夏秋两季，为沙乡民勤调剂上游一定量的西营水库水量，补充其缺水难题。以上付出，难能可贵。
当晶亮和举子拿起手机在水库堤坝上抓拍时，满眼库区冰面已开始融解，可隐隐约约听到库区冰面咔嚓咔嚓作响库区表面；此时，恰好一排飞鸟在上空自由飞翔，此景此情被晶亮用手机拍了下来，将这一库区空中美景定格在了沙乡一日游的微信群，珍藏起来，回望美好。
下了库区堤坝，我被堤坝东面的一处半大不小的池水所吸引。眼前，波光粼粼碧波荡漾的池塘水仿佛迎接我们。晶亮搀扶着李老，举子春生及我并行于李老左右过了公路斑马线。擅长于五言诗又出行于手机拍照的举子建言让大家在池塘边合影留念。沙堤，杨柳，蓝天与我们同框，将身影定格于江南般的塞上沙乡民勤红崖山。
美景不及久恋。启动车子，将“塞上故宫”瑞安堡作为下一个沙乡民勤探寻地。致敬于红崖山水库，是满目的胡杨林和欲与沙地争春的芦苇荡。
二
塞上故宫瑞安堡
靠百度导航，首次进入位于民勤县城西南3.5公里处的三雷镇三陶村。瑞安堡，就座落于此。
瑞安堡，在我看来的确是很现实的一处百年前由粘土夯实筑成的有钱人家的大宅院。通过瑞安堡石刻碑文了解，瑞安堡原是民国初期一位暴富乡绅的私家庄园，占地面积的5000余平米，大小院落8个，高脊瓦房140多间，亭台楼阁7座，墙高10米，院内暗道机关无数，与其说是私家豪宅，不如说是防御堡寨。宅院的主人王庆云当年曾是伪保安团长，据说是搜刮民财为自己建造了这座庄园，又怕招来乡党嫉恨，处心积虑在院内外修筑了许多防御设施，以防御强敌。看得出来，作为防御工事，堡内设有暗道、暗室、射击孔等设施，暗道夹层在堡内纵横交错，长达几十米，角楼及护墙上装满了射击孔，设计巧妙、里大外小。外面枪弹很难射进，墙顶通道宽可跑车，放火防攻设施齐全，可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瑞安堡作为旧时私人庄园，设计精美，规模宏大；作为军事防御建筑，结构严谨，进退自如。它既有古建筑的雕梁画栋，又有现代建筑的实用美观，是西北地区不可多得的一处独特景观。
眼见为实。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瑞安堡每个角落的一个多小时，都被闪我入眼球供游客探寻追梦在这里陈设展出的所有物件所震撼。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据说当年的宅院的主人王团长后来被人民政府镇压处决；但瑞安堡以其独特的建筑设计和文物价值至今让人啧啧称奇，故引来众多游客到此探究寻梦。
李老晶亮父女俩是旧地重游。举子，春生及我是第一次到瑞安堡。
作别瑞安堡，已是下午一点左右。匆匆在沙乡民勤城找了一处吃饭的面馆，举子春生点了几碗炒面片，也不知晶亮从哪弄来沙乡风味小吃麦索子和洋芋饼。晶亮拌上红油辣椒，一顿简单的美味午餐就这样搞定了。
三
摘星小镇多风情
吃过午餐，李老说来沙乡民勤一趟，不能不去摘星小镇。心中有日月，手可摘星辰。走进沙乡民勤大漠腹地摘星小镇，你一定会看见不一样的大漠风情。
说来也是。来了沙乡，不去摘星小镇，日后定有遗憾。车子靠手机导航，掉头朝摘星小镇行进。摘星小镇位于沙乡民勤县城以东23公里处腾格里沙漠地带，车速以匀速行进于大漠腹地高低起伏的柏油路。近半个多小时时辰，集住宅、科普和休闲三功能，寓教于乐的天文科普、天文观测研学基地和浪漫度假旅游景区展现在眼前。
在景区门前停好车，准备徒步择近道进入摘星小镇时，见举子春生俩和景区门卫像在商量着什么；走近便知，春生扫码为车子付了10元进场费，便可开进车子进入摘星小镇景区游览观光。何等方便。启动车子，几分钟时间，便直入摘星小镇。
此时，游客如织。据导游介绍，小镇以沙漠观星为主题，立足沙漠和星空，融合中国传统的28星宿和银河的概念，采用集群式球形、双峰帐篷式布置形式，凸显项目主题与地方特色。小镇整体布局以宇宙银河为中心轴线，以星、角、斗、房、轸连接贯穿，按照火星基地的形式设计建造。置身其间，感受栖身银河、漫步苍穹、手可摘星的神秘美妙与温馨浪漫。听完导游简介，便直奔摘星小镇主题，探月，摘星，寻梦。
小镇小巧，眼不见常驻居民。24间以行星和星座命名的摘星小屋有规则地排列，小屋所有的陈列都是星际元素。小镇特别，我想魅力不在白天而一定属于夜晚。遥想当落日余晖，烈阳燃尽，霓虹闪烁，流光溢彩，迷人的灯光连成一片，形成了一条地上银河，让浩瀚的大漠变得格外绚丽。抬头仰望天上的灿烂群星，一个个眨着眼睛向人们微笑。此时此刻，星辰如海，置身大漠，天人合一，那才最具沙乡最美大漠风情。
此地，乃大漠边陲，丝路古道，苏武山麓，石羊河畔。遥想当年，凿空的张骞在此绕道，牧羊的苏武在此驻足，取经的法显在此整装，回家的玄奘在此小憩…他们的脚印，深深浅浅、弯弯曲曲，像一条长不可及的丝带，在明净的天空下，平静而飘逸地划出一条条波动的曲线，曲线一端，连系“宝地”、紧系脚下，另一端伸向远方、指向天际。
大漠沙如雪，踩在松软的沙丘上，那种软软的，涩涩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任由思绪翻腾、浮想联翩的感觉如此甚好，便是极好的身心放松，也许此时的尘世没有比这更好。速速来了几张手机自拍，用“大漠之魂，驼铃叮铛，”“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沙乡孤烟直，大漠落日圆”发了微信朋友圈动态后，文友大漠调笑让我伸手可摘几颗星送他；我回应:晚上穷住一晚，即便伸手可摘星。只当是开心消遣，那还有什么呢。
摘星小镇有屋可住，那价格肯定不菲。举子如是说。只当是一个平民，哪能用血汗钱享受如此难以承受的快乐？还是用自嘲来安慰自己吧。也许这样的自嘲和安慰可以更好的解脱虚无般的幻想和幼稚般的童心，但它有利于自身身心健康。
茫茫荒原，狂野无际，于世无奇。惟有天地之中如此一镇，大漠之中如此一隅，风沙之中如此一湾，荒凉之中如此一景，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巧，让人思虑通神、遐想万千。
摘星小镇，经过现代工匠艺术构思，现代科技成就，腾格里沙漠腹地变成了人们的诗和远方。
沙乡孤烟直，大漠落日圆。时间不早，已是下午五点多，该启程回家。
四
梭梭，唯一坚守沙乡的忠诚者
返程，车穿行在沙乡大漠腹地公路上。很少见过往车辆。因是春节，偶有像我们一样远行的沙乡寻梦人在路边沙丘旁小歇。夕阳西下，满目梭梭和草方格在眼球闪过，让我对它们多了一些敬畏乃至敬意。
前些年，李英老师在一文中提及沙漠梭梭的种子是世界上发芽时间最短的种子。我信它。单说麦种，若土壤没有足够的水分，既是种子再好，也难以让麦种生根发芽。别说发芽时间最短的梭梭种子在缺少雨水的沙漠里生根发芽难度极大，既使说梭梭的种子生根发了芽，成长也是个较严峻的问题。
眼前，我似乎看到了生活在沙乡大漠深处一代又一代的民勤人，像梭梭一样用初心坚守在沙乡大漠栽活一棵树，别处能造一片林的说法，心里也就实在了许多。
车速尽可能放慢，目光所及，眼里的梭梭已不仅限于梭梭了。它是一种精神，是不屈的，高昂的，耐得了酷暑严寒，斗得了天地的精神。我赞美梭梭的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并为它们书写和讴歌。
过沙乡民勤蔡旗不远，已进入凉州界地。此刻，凉州中坝镇立交桥车来车往，滨河路已华灯初上，天马汉唐城灯火辉煌，灯火阑珊处，精彩无限。
李老云:“沙乡民勤，沧桑巨变，天蓝澄碧，沙黄如金。观湖天一色，野雁成阵，瑞安堡装饰一新，摘星镇栈道如银。沙漠越野星驰电闪，滑沙人儿吱嘛乱喊，民勤特色尽显眼底，同行文友皆大欢喜。太阳送我们回家，我们送太阳下山。”
大漠烟云亦云:“红崖水清，岁月珍藏，苍穹留香。举子再云:“大漠觅清欢，手可摘星辰”。
我的感动，只有仰望春和景明。别了，摘星小镇；别了，沙乡民勤。
甲辰正月初八于凉州俞家槽子寒舍
作者简介
张正明，甘肃省诗词协会会员，武威市诗词协会会员，凉州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于《武威日报》《武威诗刊》《苏武山诗刊》纸媒体及《凉州儿女》《天马竞辉原创文社》《凉州作家》等网络文学媒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