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我去小姑家借肉过年,回家打开袋子,爹爹竟然双眼通红

堇看情感 2025-01-09 15:59:11

都说“世间最亲骨肉亲,断了骨头连着筋”,爹和小姑早些年,因为一时之气,将近十年互不来往。

那年,娘生病,家里花光了积蓄,过年连顿饺子都吃不上。我去小姑家借肉,小姑直接拒绝了,只塞给我一袋子红薯干。回家后,爹打开袋子,双眼通红。

我叫王晓芹,出生在东北一个偏远的乡镇,今年已经46岁了。每到腊月,我们这边的乡亲们都会保持着杀年猪的传统。前几天同事邀我去她老家吃年猪宴,看着满桌的杀猪菜,香气四溢,勾起了我40年前那段难忘的回忆。

那是1983年,娘一直体弱多病,到处求医问药,家里的积蓄全部耗尽。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连爹精心喂养的年猪也不得不提前卖掉。

腊月到了,村里家家户户张罗着杀年猪,热闹非凡,只有我家格外冷清。

爹轻声对我和姐姐说:「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家待着,别往外跑了,好不好?」

在农村,杀年猪是件大事。乡亲们互帮互助,杀完猪后要做一桌杀猪菜,请街坊邻居吃饭。这是村里的规矩,今年吃了人家的,明年也要请人家吃。

因为家里没有年猪可杀,没法回请乡亲们,爹才不让我们出门。他担心遇到邻居留我们吃饭,却无以为报。

每天听着村里此起彼伏的猪叫声,闻着飘进院子里的肉香,我和姐姐馋得直咽口水。

「爹,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我们能吃上韭菜肉馅的饺子吗?」6岁的我正是贪吃的年纪,家里好几个月没见荤腥了。想着往年过年必不可少的韭菜肉馅饺子,我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爹摸摸我的头发笑道:「就知道想吃。」他转头看了看卧房里躺着的娘,欲言又止。

这时娘在屋里喊他:「福来,都是我没用,连累你们受苦了。」

「别说丧气话,谁能保证不生病呢?你安心养病,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爹连忙安慰娘,生怕她胡思乱想加重病情。

「要不找大舅家借些肉吧,他们今年杀了年猪,过年总得包顿饺子。」在我们那边,过年必须包三顿饺子:除夕夜迎接灶神爷,大年初一早上象征着接金元宝,初三傍晚送灶神回天庭。

「今年因为你住院,已经找他们借了不少钱。听说他们手头也紧,年猪大部分都卖了换钱,自己留的不多,我还是回趟大哥看看吧。」大舅家帮了太多忙,爹不忍心再开口,决定带我回奶奶家碰碰运气。

奶奶膝下就两儿一女,平日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大伯有手艺,经常给村里人修个屋顶,建个猪圈啥的,生活还算殷实。

奶奶和大伯待我们很好,总是尽力帮衬,但是大伯娘为人精于算计,老是提防我们家沾他们便宜。

到奶奶家时,正赶上她在院里做午饭,炊烟缭绕,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大伯娘一见我们来访,眼神就变得戒备起来,阴阳怪气地说:「瞧你们父女俩来得多巧,正好赶上吃饭。」

爹攥紧我的手,略显局促地说:「大嫂,年关将至,带孩子来看看娘。」

「来看娘连个礼都不带,我还以为你又是来借钱的。」大伯娘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似乎看穿了爹的意图。

爹窘迫得无地自容,好在奶奶听见声音赶了出来,忙把我们拉进屋里。

「福来父女难得来一次,你就不能客气点。」奶奶瞪了大伯娘一眼,小声抱怨道。

「我说错什么了,还不让人说实话了?他们家每次来不都是有求于人,眼看过年了,我这不是提醒一下。」大伯娘挂着虚假的笑容看着爹。奶奶毕竟要依靠大伯一家生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让我们坐下,自己去准备午饭。看着桌上的大肉圆子,我忍不住吞了口水,赶紧转过头去。

「娘,我们刚吃过,就是想来看看您。」爹不愿让奶奶为难,把借肉的事咽回了肚子里。

奶奶看我们要走,连忙招呼:「你吃饱了没关系,晓芹走这么远肯定饿了,快过来吃点。」奶奶要拉我坐下,但看到大伯娘脸色阴沉得像煤炭,我赶紧躲在爹身后小声说:「奶奶,我真的不饿。」

「看来是瞧不上我们家的饭菜。」大伯娘冷嘲热讽,脸上写满了厌恶。

从我们进门那刻起,大伯娘就对爹充满了敌意。爹生性软弱,每次被大伯娘找茬都默默忍受。而小姑却截然相反,从小被大伯和奶奶宠大,性格泼辣,从不肯在大伯娘面前示弱,总是针锋相对。

爹常对小姑说:「娘毕竟跟着大哥生活,要是和嫂子关系闹僵了,怕以后她给娘气受。」

「就你这样忍气吞声,她说什么你都听,让外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小姑看着爹的软弱生气。

爹总是顾虑得罪大伯娘,觉得将来奶奶还是要靠着大儿子。这件事让兄妹俩二人产生了分歧,感情渐渐疏远。等到两人各自成家后,来往更是寥寥无几。偶尔碰面,小姑对爹也是冷冷淡淡。

「娘,等过完年我们再来看您。」爹同奶奶道别,拉着我往家走。到家后,娘看见我们两手空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谁都没说话。

「晓芹,你跟姐姐去趟小姑家,问问能不能借些肉。」爹犹豫良久,终于开口。这些年他虽然和小姑互不来往,但眼下也只能试试。

「福来,别为了我们难为自己。」娘清楚小姑和爹的过节,不想他受委屈。

「没什么难为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妹妹。」说完这话,爹心里豁然开朗,又叮嘱我们:「到了小姑家要客气些,借不到就回来,别为难她。要知道,帮不帮忙都是人家的自愿。」

我和姐姐答应一声,朝小姑家走去。小姑就在隔壁村里,走半个小时就到了。

小姑见到我们姐妹俩站在门口,眼中满是诧异:「晓芹,你姐两怎么突然来了?」

「小姑,我娘最近生病了,家里过年想吃顿韭菜肉馅饺子,能不能借我们点肉。」姐姐不好意思开口,我鼓起勇气小声说道。

「谁叫你们来借肉的?」小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是爹让我们来的。」

「他自己不敢来,让两个孩子跑腿,还是这么不争气。」小姑嘟囔几句后对我们说:「小姑家年猪还没杀,没有肉借给你们,不过家里有些晒干的红薯干,一会带些回去。」

听说借不到肉,我们心里很失落,看来今年真的吃不上饺子了。不过小姑中午蒸了大包子,给我们姐两热了两个,还煎了荷包蛋,让我们吃饱了再回去。

天快黑时,我们提着小姑给的红薯干回到家。虽然外面天色昏暗,但看到屋里暖暖的灯光,心里感到一丝慰藉。

我们把在小姑家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大人。

爹听说没借到肉,却笑着说:「你小姑还是记挂着我的,给了这么多红薯干。」

爹拿着红薯干准备整理,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藏着二十块钱。看到这些钱,爹眼圈瞬间红了,双手还轻轻地颤抖着,他明白这是小姑的心意,是让他去买肉的钱,妹妹还是惦记着这个不争气的哥哥。

有了钱可以买肉,我们姐妹高兴得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想催爹去买肉,刚推开门,却看见大伯背着个大口袋站在门口。

「大伯怎么来了,爹快出来。」我又惊又喜,赶紧叫爹。

大伯见爹出来,把袋子往前一递:「过年了,特意给你们送些粉条子和猪肉,让孩子们过年能吃上饺子。」

「大哥……」爹看着大伯带来的东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别管你嫂子说话难听,她就那个性子。」临走时,大伯还塞给爹一把零钱,让他给我们姐两扯布做身新衣服。

有了大伯送的肉和他们给的钱,那年除夕夜我们终于能吃上香喷喷的韭菜肉馅饺子,还整了一锅小鸡炖蘑菇,我们还穿上了新衣服过年。

现在生活好了,每年过年桌上都是山珍海味。但记忆中最美味的,永远是那个艰难年景里,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的那顿饺子。

如今,爹和小姑的关系早已冰释前嫌,他们兄妹三人都已经上了年纪。每逢节假日,我们小辈都会带上礼物去看望他们,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亲情就像流淌在血液里的温暖,割不断,舍不掉。它虽然无言,却深沉如海,它虽然无声,却厚重如山。只要心存善意,互相理解,这份亲情就会永远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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