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心疼我怀孕辛苦,千里迢迢来家里照顾我。
当晚她吃到毒饼干进了医院,老公却把证据全部销毁。
“那可是会致死的计量,你确定要护着她?”
“她年纪还小,你何必这么计较,你这不是没事吗?”
我将姑姐的死亡通知推到了他面前,淡漠的开口:
“我什么时候说过,中毒的是我?”
1
吃了一包饼干后,大姑姐吐了血。
大姑姐向来是个坚强的人,在救护车里,她却止不住的哆嗦。
“芸霄,我撑不住了,我想睡觉。”
医生一边焦急的做着抢救措施,一边嘱咐我:“快和病人说话,现在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死死握着她的手,哭着求她再坚持一会。
我不停打着老公的电话,可那边一直是忙音。
他出差向来很忙,手机也常是静音,我真怕他忙完了累倒连手机都懒得看。
“喂,我这边应酬,有事明天再说。”
电话终于打通,那边却传来他冰凉不耐的声音。
隐隐约约,还有花洒和水流淌的声音。
一瞬间,血液冲到我的头顶,眼前也开始眩晕。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姐姐。”
嘟嘟嘟...电话已经被挂断。
接下来,三十几个电话,没有一个再能打通。
我抹掉流个不停的眼泪,强迫自己冷静,又打开微信,手指哆哆嗦嗦打下一行字。
【姐姐食物中毒,市中心医院,快来。】
我死死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了林辰的回复。
然而,发出这条信息后,我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明明还醒着,明明看到了信息。
什么工作,需要一起洗澡...
什么应酬,比家人的性命都重要?
林辰从小没了爸妈,大姑姐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啊!
到了医院,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起。
看着医生为难的表情,我毫不犹豫的接过缴费单。
“多少钱我们都救!”
大姑姐十五岁就在在工厂打工,一个月只能赚两千块。
几十年如一日,她日日简衣缩食,供林辰读了大学。
我和林辰结婚时,她又拿出所有积蓄为我们添置了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就算是让我们现在倾家荡产,只要能救姑姐,那就是值得。
幸好临走之前,我没忘记冲到卧室拿出老公的银行卡和存折。
十万块钱刚刚存进医院的账户,林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冯芸霄你疯了吗?你从哪里找到我的银行卡的!”
他暴跳如雷,听起来恨毒了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委屈又夹杂着愤怒。
“我什么时候乱花过钱!我花钱也是为了你亲姐姐啊!”
“你现在还在外面鬼混,你对得起她吗?!”
“我...”
林辰被我吼得有些心虚,才刚开口,就被一声状若无意的娇嗔打断。
“林总,是不是夫人又吃醋了,找理由让您回去?”
“对不起,都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是走吧。”
这声音说到最后,竟然还渐渐带上了哭腔,好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面对那个声音,林辰的嗓音忽而柔软下来。
“怎么能怪你?你就安心在我的房间里,我不会把你一个女孩扔在这里!”
对面的女孩感动不已,继续说:
“林总速来在乎家人,夫人就算是吃醋,也不应该那家里人来威胁林总呀,多晦气。”
林辰刚刚才有的对我的一丝愧疚瞬间化为云烟。
他嗤笑一声道:
“姐姐下午还打电话说心疼你怀孕,要去照顾你。”
“你现在反而咒她,你对得起她吗?没良心的东西。”
“姜姜身体不舒服才借用我的房间,我怎么能把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扔在这里?”
听到这里,我的眼前早已模糊,嗓子也像结上了一层霜,疼的要命。
我的腹部一阵痉挛,我忍不住痛呼出声,惊恐地说:
"林辰,我肚子好疼。"
可是林辰非但没有任何担忧,语气里反而更加不耐烦。
“姜姜说得对,你自从怀孕了以后,就试图用孩子拿捏我。”
“家里的所有银行卡我都会停掉,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说完,不再等我反应,他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医院是个烧钱的地方,没过一会,护士又拿来了新的缴费单。
“女士,还需要预存五万。”
“还有,我们需要病人的直系家属签字。”
五万...一时间我怎么拿得出来。
我绝望的瞪大了眼睛。
阵阵耳鸣声中,我只觉得一阵恍惚。
腹部又是一阵钝痛,只听见护士惊恐的叫声。
“您怎么流血了?”
2
昏过去之前,我拽过手术同意单,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钱我一定会交齐,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
昏迷中,我好像梦到了往年。
我和林辰都是无父无母,靠着奖学金和一身韧劲,非要从大城市混出个人样。
第一次见他的姐姐,我紧张的在厨房呆了一上午,生怕不合她的口味。
然而我没想到,那个女人看似锋利,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训斥弟弟让我一个人操劳。
她自己一生过得苦,便见不得别的女人也辛苦。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妹子。”
后来,她也真是这样做的。
听说我怀孕一个人在家,她马上就从另外一个城市赶了过来。
没想到,竟因为一口饼干糟了大难。
我猛地睁开眼睛,从昏睡中醒来。
病房的天花板亮的刺目。
一行眼泪落下,护士被我吓了一跳,目光复杂。
拿过床头的病例,“流产”两个字映入眼帘。
小护士怕我情绪激动,慌忙解释:
“我们试图联系家属,但您的丈夫一直不接电话...我们尽力了。”
呵呵,我看到护士拨出去的十几通电话,没有一次拨通。
恐怕就算是拨通了,他也觉得我在演戏吧......
我胸口闷堵,却流不出眼泪。
我的丈夫正忙着和娇滴滴的小秘书打得火热,怎么会理我。
现在的我,必须坚强。
姑姐还需要我照顾。
幸好,她的手术已经完成,正躺在隔壁房休息。
我如释重负,艰难地过去,却对上了医生充满了怜悯的双眼。
“太冲动了,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非要喝农药。”
“没剩几天了,联系一下病人所有家属吧。”
言外之意,姑姐必死无疑。
我僵在原地,全身仿佛被雷电劈中。
仪器上,姐姐的的心脏明明还在有力地跳动。
我结结巴巴,声音颤抖,指着病床说:
“您在跟我开玩笑吧,她这不是看起来好好的吗?”
“您不是说她都醒了?家属也能探望了...”
医生叹了口气:“百草枯这种药,一旦吃了就没有回头路,我们只是暂时控制病情。”
“要是继续治疗,不仅没有意义,还得花费十万左右。”
“最后几天,治疗价格不菲,你好好考虑考虑。”
“你昨晚还欠了五万没交上...人啊,总要往前看的。”
我膝盖一弯,直挺挺跪了下来,腹部的伤也崩开,疼得我满头大汗。
“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求您用最好的药,我今天下午一定凑到钱。”
我毫不犹豫的磕了几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
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露出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
医生仿佛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没再劝,只是拍拍我的肩膀。
“节哀。”
我僵硬的挪到姐姐的病床边,握住她全是茧子的手。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
病痛让姐姐睁开双眼都困难,可她还是拼尽全力跟我说。
“芸霄,把那个饼干丢掉,千万别吃。”
“你快回家,你一个孕妇,不能累着。”
即使已经疼的不行,她还是在为我着想。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却不敢跟她说。
孩子,已经没了。
看着她额角的汗珠,我暗自下了决心。
就算林辰辜负了我,但姑姐对我的好始终如一。
林辰可以不是我的老公,但姑姐永远会是我的姐姐!
想着这些,我退出病房。
手机里,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几张暧昧的照片。
不是我老公和小秘书又是谁?
我看着手机那个陌生的号码。
拨了出去。
3
“你下毒害我孩子,是觉得林辰一定能保住你么?”
“你别忘了,那也是他的孩子。”
昨晚一秒秒的等待中,我和林辰多年的夫妻情分已经消失殆尽。
我比我想象中的冷静。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直接打过去,小秘书有些措手不及。
“孩子掉了的情况那么多,您怎么能随便怪我呀。”
“身为母亲,自己没保护好孩子,可不应该怪自己吗?”
她语气轻快,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心里像是被插进一把刀刃,痛彻心扉。
害了大姑姐的饼干,正是她上个月带来的。
那时我刚宣布怀孕,她紧紧粘着林辰,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恶意。
“姐姐,这是我留学时最喜欢吃的牌子,你没出过国,应该没见过吧。”
她的敌意谁都看得出来,所有同事都面色尴尬。
林辰却只说她刚毕业,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没必要计较。
现在想想,他们之间早已暗流涌动。
那包饼干,分明就是对我的挑衅,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一阵后怕,要不是因为孕吐恶心一直没碰那些东西,现在的我将会是什么样子...
小秘书的声音满是挑衅,矫揉造作的语气更是让我生厌。
明明已经讨厌到恨不得我去死,却还总要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别装了,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婚上位?"
“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
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让位,小秘书一噎,声音中带了几分欣喜。
“什么条件?”
“第一,二十万必须今天就打到我的卡里。”
小秘书呵呵一笑,有些不屑。
“就这吗?林总刚给我买的H家的包都不只这个价格了。”
我呼吸一窒,苦笑出声。
没想到我陪他白手起家省吃俭用,换来的这个结果。
我要医院的救命钱他不肯给,为小情人却舍得一掷千金。
我可真蠢啊,爱过这种人,还差点为他生儿育女。
“第二,我要林辰今天回来一趟。”
无论我多恨他,但大姑姐闭眼前,总是要见他一面的。
这个条件让她有些犹豫,半晌,她咬着牙答应了我。
“好,我们今天就回去,但你别以为用流产就能挽回林总的心。”
“你能生,我也可以,大不了我给他多生几个!”
那边的小秘书已经有些癫狂,我已经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太阳落山前,钱终于到了账,我尽数存到了医院。
回到姐姐的病房,我强忍住夺眶的泪水。
“姐,我存上钱了,你就安心养病...”
“我...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你照顾呢!”
我替她掖了掖被子,在她发现我哭之前离开了医院。
现在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家里还有可以被当做证据的毒饼干。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回家的一路上,渐渐昏暗的天幕压抑着我的心。
不知为何,我的全是不安。
站到家门口,我刚掏出钥匙,就听见里面传出嬉笑的声音。
我面色铁青,咬紧了后槽牙。
门一打开,扑鼻的饭香泄出。
家里早已经被打扫了一遍,茶几上的饼干也不见了踪影。
林辰正宠溺的为小秘书擦去脸颊上的面粉。
见到我回来,林辰赶忙推开了她,紧张得看向我。
小秘书阴鸷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
下一秒,她便又摆出那副无辜的样子,还冲上前来跪在了我的面前。
“都怪我,您打我吧!”
“都是我害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