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醉酒吻了我哥以后
他发现了我暗恋他七年的事情
为了让我死了这份心
他找我最好的闺蜜谈恋爱
当着我的面跟她接吻
让我去帮他们买避孕套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恶心我
他冷漠又残忍地说，“妹妹喜欢上哥哥，到底谁在恶心谁？”
后来我终于决定放弃他
他却因为我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发狂般想要掐死我
他说，“宋棉，我好不容易做好接受你的准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永远，永远只能看着我。”
*
我哥在饭桌上宣布他有女朋友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
对于我对我哥的感情大家此刻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在昨晚之前，或许我看起来只是格外兄控的妹妹。
但在昨晚我醉酒抱着季珏又哭又亲以后，谁都品出来了我对我哥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而今天季珏就在饭桌上宣布他有了女朋友。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避嫌和拒绝。
韩祭第一个出来打圆场说，“怎么突然谈女朋友了，瞒我们这么久？”
季珏的声音淡淡的，“嗯，最近烂桃花多，正经谈个女朋友也好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赶紧死心。”
包厢里有一瞬的安静，我的脸涨得通红。
所有痛楚悲伤羞耻的情绪搅成一团。
我的七年，只换来一句不知好歹。
宴会散去，我跟着我哥走，他却阻止了我拉开他车门的动作。
“你自己回家。”
态度冷淡又疏离，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此刻泛着寒光，只剩下厌恶。
我抿抿唇，小声问，“哥，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他顿了一下，“真的。”
“所以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妹妹喜欢上哥哥，你也不嫌恶心。”
我嘴里辩解的话在他咄咄逼人的态度下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从来没有任何逾矩，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
为什么要说我恶心。
可留给我的，只有我哥扬长而去的尾灯。
我想打车回家，打开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脑子里闪过的只有季珏的联系方式。
这个时候，联系他，只怕是没有任何用。
所以我自己走回了家。
整整两个半小时。
那段路原来那么长，可我十四岁，我哥背我走过的时候，我当时感觉不过短短一瞬。
到家门外已是深夜，整个别墅区都已经关了灯，只有季珏的房间还透着一抹亮光。
我打开院子的大门走进去，再抬头的时候，那盏灯也灭了。
像是季珏的拒绝，彻底又坚决。
过几天他当真带着他的女朋友来介绍给我们认识。
包厢门打开，我最先看到的是两只十指交扣的手。
心脏仿佛被尖锐的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泛起疼痛。
可当我抬眼看到那人的脸时，那一瞬间。
一切的酸楚都被委屈愤怒难过所替代。
因为我哥的女友，是我大学唯一的好朋友。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对我哥心思的人。
和所有暗恋一个人时候的小女生一样。
我会跟她讲我哥有多好，我有多喜欢他，我有多迷恋他。
我会因为我哥的一个举动整夜激动地跟她聊天。
也会跟她分享我的心事与忧愁。
她会跟我说，“你哥真的好帅啊，你喜欢他也不是没道理。”
也会跟我说，“可我觉得你哥确实只把你当妹妹，太执着了只会你自己难受。”
我感谢她的开导和陪伴，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如今她却姿态亲密地依偎在季珏的怀里。
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愧疚，也有几分淡淡的得意。
像是在说，我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人，她却唾手可得。
季珏将她领到我面前，用命令般的口吻说，“宋棉，叫嫂子。”
我的手垂在裙边，死死拽着裙子。
不肯开口，不肯抬头。
我怕别人听到我的哭腔，看到我通红的眼眶。
短暂沉默后，季珏唇边的笑意淡去了，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宋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还装哑巴的话就自己给我滚到国外去。”
他从不曾这样跟我讲过话，语气里的锋利和刻薄仿佛一把匕首插在我的心上。
林茜茜扯了扯季珏的衣袖，“好啦，我跟棉棉是好朋友，她不想这么叫我，也是应该的。”
说话的语气十分温柔委婉，以退为进。
季珏也不想放过我，仿佛是一定要逼迫我认清现实一般。
“宋棉，我是你哥，我女朋友就是你嫂子，摆正自己的位置。”
韩祭想打个圆场，却被季珏的目光瞪了回去。
我压下喉间哽咽，声音哑得像刚经过一场漫长的撕磨。
“嫂子。”
林茜茜展颜一笑，季珏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像是有一瞬间的释然。
可不见几分开心。
更显得晦暗与朦胧。
那是我吃得最漫长的一顿饭，眼泪掉进饭里，又混着酸楚与悲伤被自己默默吃下去。
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伤心。
偶然抬眸间，与季珏堪堪对视。
下一瞬间，他便吻上了林茜茜的侧脸，那样亲密缠绵。
我想应该就是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和季珏爆发了最剧烈的一次争吵。
我拼命灌了自己一大杯水，那是我情绪剧烈起伏之时，会有的行为。
平时这种时候季珏都会让我小口喝水，慢慢平复下来。
他永远用他的温柔与平和安抚着我。
而今天他冷漠地靠在墙边，疏离又遥远地观看着我的崩溃。
我抬头看向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再也无法控制与承受。
“你有必要这样刺激我吗？”
“你为什么要跟林茜茜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而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我终于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季珏看着我的眼泪，眸光有一瞬的瑟缩，接着他轻蹙眉头。
撇开了目光。
他侧头点燃一支烟，他很少在我面前抽烟。
此刻更像是过于燥郁了，需要尼古丁来麻痹他的情绪。
“宋棉，我和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
“你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这他妈叫什么吗？叫他妈兄妹乱伦！”
“你问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恶心。”
“我回答你，是的，被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当喜欢对象，真的很恶心。”
“你吻我的时候…也很恶心。”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玻璃杯应声碎地。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季珏的眉眼在烟雾之后瞧不真切。
窗外的炸雷在此刻发出一声惊响。
他转身上了楼，背影挺拔孤决，没有回头。
我静静站在原地，心里那场剧烈翻涌的海啸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有脚上被溅开的玻璃碎片扎破的皮肤默默流血。
我等到天光破晓。
那扇紧闭的房门，再也没有为我而开。
第二天季珏要带着林茜茜去郊区的俱乐部玩。
还有一群朋友同行。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季珏说，“你和她是朋友，你去陪着她。”
我那一刻看向他，突然心里有种想要再狠狠痛一次的想法。
那就去吧，去看看他们是多么亲密。
用极致的疼痛逼迫自己死心。
结束七年的单相思。
我坐在他们的后座上，塞上了耳机，窗外风景变化，我看着。
虽然不想，但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前面两人吸引。
季珏的话比平时多了，以前我坐在他的副座叽叽喳喳地说着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
他总会笑着跟我说，“棉棉，别打扰我开车。”
我噤了声，嘟嘴表示不满。
他对我一笑，摸摸我的头，“我不能分心。”
但道路的终点，是我刚才提到的那家日料店。
而如今林茜茜坐在他的身边，他便可以有说有笑。
我抬眼看了一眼，正好与镜中季珏的眼神对视上。
又慌张移开。
林茜茜的笑声隔着耳机里的音乐声传到我耳膜里。
“棉棉以前说坐你的车不能说话。”
“害得我都不敢讲话呢。”
“原来不是谁坐你的车都不能说话啊。”
只是我不可以而已。
爱与不爱，妹妹与对象，当真是很大的差别。
我默默将耳机里的声音调大，不再去听他们之间的情意晏晏。
顾家的俱乐部在郊区的山里，这里很大，可以射击可以开卡丁车。
也有非常好的风景。
这群少爷偶尔也想体验一下野炊的快乐，所以让人提前准备自己烧烤的材料。
我下了车，没想到是顾濛亲自来接的。
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只是跟我有点不对付，他在我十六岁的生日宴会上用精美包装的礼盒送了我一条蛇。
我打开的那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哭了半个生日宴，他也被我哥狠狠揍了一顿。
到我面前跟我道歉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我只是想…”
我当时被他的整蛊气得大发脾气，“谁要听你的对不起啊！”
“我讨厌你！”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之后他就出国了，我们好多年没再见。
如今小时候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只是现在突然看到了他我还是有点隐隐的尴尬。
他比那个时候高了很多，墨黑的发下，那张脸更显得瓷白又精致。
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蝶翼般的阴影。
跟他给人的感觉一直很像，冰冷有距离，美得高不可攀。
他跟大家都打了招呼，最后来到了我身边。
“不好意思，又让你见到我了。”
我赶紧摆摆手，“以前的事快别提了。”
他拿过我手里的包，“走吧。”
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烧烤要大家动手。
季珏和韩祭还是挺高兴的，两个人打着下手在烤用粗粗的铁签穿好的肉串。
顾濛坐在阳光下晒太阳，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风拂过他的发，轻轻飘扬，我不自觉看过去，这副画面只是看看，就有种很清透的美丽。
林茜茜凑在季珏身边，十分体贴地问，“需不需要我帮忙呀？”
季珏想了一下说，“有点口渴。”
林茜茜赶紧开了瓶水，自己先喝了一口，递到季珏的嘴边。
这样的举动引得韩祭啧啧了两声，“滚远点秀去。”
我看过去，正好看到两人的亲密。
肉要烤很久，终于烤好的时候季珏伸手去拿。
但抓的地方太靠上了，粗粗的铁签传热效果也很强，所以特别地烫。
他刚拿到手上就猛然喊了一声，“嘶…好烫！”
我的脑子还未做出思考，身体就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我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一把把铁签从季珏的手上抢了过来，赶紧丢在了一边的盘子里。
“你…”季珏下意识就想抓住我的手，但下一秒又克制住了。
林茜茜和韩祭还有其余朋友这才反应过来。
围着季珏和我问，“怎么样，手没烫伤吧？”
手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对上季珏复杂的眼神，似乎有感动也有质问与不满。
我下意识地将手蜷缩起来背到了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没事吧宝宝。”林茜茜牵起季珏的手细细查看着。
一双美目里尽是担忧，季珏敷衍地安慰她，“没事的。”
“有点红了，应该有点烫伤了，赶紧处理一下吧，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季珏嗯了一声，又看向了我，“你的手…”
最终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但大家好歹回过了神来。
林茜茜也看向了我，“你没事吧？刚才冲过来抢铁签，还真是关心你哥哥，怪不得在学校里老听说你最喜欢你哥哥了。”
这句话让现场的气氛更有些尴尬。
大家都是知道我喜欢季珏的，在我强吻季珏以后，可一直以来季珏的态度是只把我当妹妹。
如今我在别人正牌女友面前，表现得像个抢占功劳的小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将手背在身后说，“没事。”
然后我的手便被人猛然抓起，木质冷香味将我包裹，顾濛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这叫没事？”
手心已经起了几个血泡。
其实季珏只是被烫到一点指尖，而我急着拿过来让他别被继续烫到，几乎是慌不择路。
随手一抓。
所以更加严重。
因为他的拆穿，我有些窘迫，伸手挣了挣，“都说了没事了。”
结果他将我的手牢牢扣在手里，没让我挣脱开。
季珏的眼神有一瞬的担忧与心疼，又立刻隐藏了起来。
顾濛也不再多言，拽着我就往出走。
季珏这个时候突然叫住了我们，他的手被林茜茜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只是他毫不在意，面色极冷，“顾濛，你带她去哪？”
顾濛这才停了步子，回头看向他，“带她去处理一下。”
季珏没再说话，只是眼神紧紧盯着我被顾濛抓着手离开的身影。
林茜茜将季珏的表情尽收眼底，有些试探地说了一句，“其实这么看，宋棉和顾濛还挺般配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