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摆摊经济”火了，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早年辍学摆摊的同学Z。

那是多年以前了，我和他小学是一个班级的，初中也在同一所学校，在多次分班调整中也曾同班过。我们那所初中的同学来自本乡十几个村子，都是农村娃，真正想着考上大学改变命运的很少，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上完初中就会下地干活，能读高中的都不会太多。

当然，大家本就是干农活长大的，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或抱怨。我记得Z还是个干农活的好手，有一次班主任领着全班同学去他老丈人家的地里收割麦子，大家干起活来争先恐后，我记得Z就是手脚最麻利的之一。

Z同学连初三都没读完就回家了，他的成绩很一般，考上高中的机会不是很大，考大学更是自己都不去想，于是就早点回家帮忙干活挣钱了。

后来他在一个集市上摆摊卖菜，我印象里好像还见过他一次，他很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恭喜我去了城里读重点高中。但也可能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我实际上并没见过他卖菜，而是听说他突然去世之后自己在脑海里虚构出来的画面。

某天，他就是在摆摊卖菜吆喝的过程中，前一秒还好好的，突然，身子往后一倒，直挺挺躺下了，当时也就十七岁吧。据说是心脏病突发，当时先是叫了车要送医院，结果送到半路就转去火葬场了。我后来听说了觉得很是痛心，甚至暗想为什么不送去医院看看也许还能救过来呢？

这就是我对摆摊小贩最早也是最深的记忆，一个初中辍学的少年开始帮家里挣钱，这只是一种很普通、很正常的谋生手段而已。

今天，我想绝大多数的小摊贩也都是此类情形，固然有脱颖而出的成功者，可大部分人的所得不过是维持生计后略有盈余。在新冠疫情及国内外环境变化的冲击下，放松对摆摊的限制主要是一个托底作用，给一些家庭提供获得更多收入的空间而已。

然而，以此为噱头的另一种“摆摊经济”宣传就惹人厌恶了。

6月6日，云南昆明。一网红公园发公告称免费提供摆地摊的摊位，但要求必须是豪车才可参加。于是，现场有法拉利、兰博基尼、宾利等车主来摆摊卖货，这些人或是专门做相关批发生意的，或是单纯来玩的--当然是以体验生活的名义。

想起宋代那首无名氏的古诗：“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