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落魄的那一年,我在大街上捡到一个失忆的傻子。
我骗他是我的老公,他居然信了,一天打七份工养我。
后来,他记忆恢复,身份竟是贵重的京圈太子爷。
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三年后的重逢,我亲眼目睹。
曾经的傻子,现在用红酒浇在别人头上,笑容温柔道:「好玩吗?」
我赶紧逃跑,他在背后叫住了我:
「老婆,你也失忆了吗?」
1
陆斐收购公司的消息,我是在病假结束后才知道的。
他带着三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出现,以视察之名为公司换血。
老员工们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惹怒这位顶级财阀,工作不保。
我隐在人群里,不敢抬头。
那个在主席台侃侃而谈的男人,就算换了身皮我也能认出,他就是那个被我奴役了两年的傻子。
虽然相距不足百米,我们直接却隔着鸿沟。
入职不久的实习生戳了戳我,「你觉不觉得陆斐真人比照片帅多了?要是他能爱上我,我愿意用身上二十斤肉来换。」
我瞥了眼她不到八十斤的瘦弱身材。
再瘦二十斤怕不是要变成行走的骨头架子。
在我走神的刹那,我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心一下揪到了极点。
他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几个呼吸后,一道女声响彻会议室。
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改名换姓。
那个说话的女生跟曾经的自己同名同姓。
我用笔记本挡住自己的脸,悄悄看了眼陆斐。
离得太远,我的近视眼只能看到一片马赛克。
他的声音充满了低气压。
「你的工作能力无法胜任岗位,到财务室领工资走人吧。」
2
万幸我工作没有划水,得以继续留在公司。
陆斐留下一群人充当要职,带着几个人离开后,新来的经理又把大家聚集了起来。
「今晚陆总要上节目,大家加加班,往直播间多拉些人,互动一下。」
在大家都怨念满满的眼神中,经理的下一句话让大家面色放晴。
「陆总说了,有工资,按直播间拉来的人数发放。」
所有人鼓掌欢呼。
我根本高兴不起来。
和其他人不同,我没有朋友。
赚不到经理嘴中的人头费。
我还要去医院拿药。
要是去晚了,我的主治医生就下班了。
我不禁流下牛马的眼泪,向经理动之以情。
经理很开明地放我去医院,但还是嘱咐我能参与就参与。
毕竟陆斐是真的给钱。
口头答应后,我迅速前往医院,和主治医生拿了药。
路过某间病房时,我再次听到了陆斐的声音。
电视机上,他向镜头展示了自己脖颈处的大片斑纹,隐约能看到上面纹了「离」字的纹身。
他说:「我在找它的主人。」
大家先入为主,以为那是陆斐和流量小花江梦离的牵绊。
直播弹幕都刷起了江梦离。
我逃也似的离开。
陆斐在找我,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任谁在失忆后被人当做傻子骗,都不会笑得出来。
当年离开时没有把我弄死,他现在一定是后悔了。
我纠结要不要辞职。
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了。
再等等吧,我想。
陆斐作为幕后大老板,总不至于天天在公司晃悠吧。
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到处晃悠。
3
负责给客户送节礼的老王,因为老婆突然生产急得团团转。
他拜托我帮忙,并给我两天薪资作为报酬。
快要穷疯的我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
但我没想到,这也会碰到陆斐。
他专心地打着电话,与我擦肩而过。
我埋头往前走着,忽然被他叫住。
「你,转过来。」
我忐忑地转过身,低头看着他的裤子。
他让我抬起头。
我忐忑地抬头看他。
他的目光在我戴着口罩的脸上停留,「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没等我回答。
一位比我还全副武装的高挑女生风风火火地出现,语气亲昵而埋怨。
「知不知道我是公众人物呀,你是想要带我上娱乐头条吗?」
那声音很有特色,一听就能听出来是最近很火的女明星江梦离。
她不由分说地拽他走。
陆斐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让我头皮发麻。
给我一种即使戴着口罩,他也能认出我的错觉。
4
我与陆斐的初遇,是在一个雨夜。
我从打工的便利店骑自行车回家,连人带车摔到了沟里。
我想捞自行车,结果捞到了一个男人。
他上半截身子滚落在沟里,像是被人丢弃在这。
网上都建议单身女性不要乱捡男人。
我原本不想管的。
可想到几乎压垮我的病,我决定救他一命,积点阴德。
以防他溺死在排水沟,我带他回到了四壁空空的家。
夜里他发起高烧,我走了三公里才找到愿意出诊的诊所大夫。
为了救他,几乎掏空了我所剩无几的家底。
好在他坚强地挺了过来。
只是我没想到,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我是谁?」
一问三不知。
也不知道是谁家心大,把这么好看的傻子放了出来。
我拿手机给他拍照,然后打印出来帮他寻找家人。
半个月过去,迟迟无人认领。
我将他送去警察局。
他又跟条鼻涕虫似的,偷偷跟在我的后面。
眼看这傻子要栽在我手上。
我闭了闭眼,骗他是我的老公,编造他失忆之前经常赌博、还打我的前置故事。
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话,他居然信了,还跪在地上,向我认错。
我有些过意不去,扶他起来,劝他自食其力。
他听了进去,然后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牛马生活。
一天打七份工。
这不是他的极限,而是小镇招工的极限。
从我养他蜕变为他养我。
从前骚扰我的黄毛没在便利店找到我,就到处打听。
最后跑到家里堵我。
他嘴上说着想我,身体却不断向我靠近,手不时地凑上来想要揩我油。
我威胁说要报警,他直接抢过手机摔坏,有恃无恐地把我逼到墙上。
如果不是陆斐出现,我可能就不只是被占便宜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陆斐打架,他招式狠厉,揍得黄毛哭爹喊娘。
黄毛哭着去派出所自首,蹲号子去了。
因为陆斐说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这个傻子不仅长得好看,还特别能干。
他不仅能干,还特别护短。
他挺身而出的样子非常帅,让我在之后的日子总是会不时回想起来。
无法忘怀。
5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
我在床上绑了条三八线,和陆斐睡在床的两边。
我和他说起自己的过去。
早亡的爸,改嫁的妈,留守儿童的我。
在奶奶死去后,我独自长大。
靠着政府补助,才读完九年义务教育。
在别人去大学深造的年纪,我在为生活奔波,为自己的病症攒钱。
陆斐问我是什么病。
我拿出诊所给我开的药。
只凭药名他就看出我患得是肺病。
他问我有没有医生的诊断病历。
我根本答不出来。
他拉着我就往医院走,说要给我来一次系统的体检。
我连忙推开他。
我觉得反正都是要死的,为什么要花这种冤枉钱。
陆斐认为钱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挣,但命只有一条。
我们观念不合,冷战了两天。
两天后,我咳血被他看到了。
他当时就急了眼,什么也不顾地又要拉我去医院。
我还是不想去,就跟他吵:「你别管我了行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去医院也就是听那些不好的消息,我不想听。」
陆斐红了眼眶:「你就不想想我吗?」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可还是嘴硬说跟他没有关系。
他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抱得紧紧的。
「姜离,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说过的,我是你的老公。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那道防线被他的话和拥抱给弄乱了。
我被他半拉半抱出了屋子,往医院的方向走。
到了医院,他跑前跑后地挂号、排队,陪着我做各种检查。
我坐在那里等着结果的时候,心里特别忐忑。
等结果出来时,他比我还紧张,看到诊断书,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安慰我:「没事,我们听医生的话,积极治疗,肯定能好起来的。」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陪着我,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依靠,对生活也慢慢有了希望。
但很快,我发现了陆斐的秘密。
我去找陆斐时,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走进了咖啡店。
那个女人妆容精致,衣着不菲。
陆斐帮她拉开了椅子。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
他们面对面坐着,像是从上流社会误入贫民窟的绅士与淑女。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斐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不是傻子,他说的失忆是真的。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终会离开我。
我逃也似地跑回了家里。
不久之后,他回了家。
他对我的态度依然温柔体贴,还给我带了我爱吃的蛋挞。
但却绝口不提那个女人的事,只说自己要外出出差,还说以后赚够钱要带我放疗,彻底治好我的病。
我很生气,很想开口质问他。
但却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身份和立场来指责他。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谎。
只有我,一直在骗他。
除了天生的肺病,没有一件事是真的。
我牵强地笑着,将他送上了车站。
我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
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再也没有出现。
6
我没有想到,老王嘴里的客户会是江梦离。
而江梦离的本名居然是江爱妮。
她的助理接过礼物,让我在来访者名单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公司名称。
登记完成后,我准备打道回府。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经意间的一瞥,竟亲眼目睹了陆斐疯狂的一面。
曾经的傻子,现在用红酒浇在别人头上,笑容温柔道:「好玩吗?」
被红酒浇了一身的男人向他连连讨饶。
我赶紧逃跑,他在背后叫住了我:
「老婆,你也失忆了吗?」
我身形僵了一瞬,转头就跑。
他几个健步便追上了我,死死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伸出手要摘下我的口罩。
「你想去哪里?」
「姜离?」
7
就在这时,江梦离的助理跑了过来。
「班斑!你的日期填错了!」
「不是昨天啊!」
她像天使,解救我与水火之中。
陆斐神情怔忪,「你叫班斑?」
我点点头,装作害怕地低下头。
他的手一松。
我赶忙退到一边。
助理朝他打了招呼,他冷冷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我松了口气,不禁感激地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拍拍我的手臂,说道:「陆总看起来生人勿近,其实很平易近人的。」
我按照她的提醒重新登记了来访者信息。
就算我跨步离开这家娱乐公司时,再次听到了陆斐的魔音:「登记信息拿给我。」
我心中一紧,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陆斐熟悉我的字迹,就和我熟悉他的身体一样。
是他教我改掉了错误的写字习惯。
在他昏迷不醒时,是我帮他换掉衣服、处理伤口并且擦洗身体的。
我毫不怀疑。
他只要确定字迹是我的,就会找上门来。
8
回到公司,我立刻向经理递交了辞呈。
经理说我工作能力出众,还说陆斐特意问他要了我的简历,离晋升不远了。
他苦口婆心的挽留更加重了我离职的想法。
「经理!」我连忙打断他的施法,「不是我不想继续在公司发光发热,而是我的身体……咳咳……医生让我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
经理似乎没想到我的病情会这么严重。
「小班,你是公司的老人了,而且还被陆总特别关注,你的去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样我把辞呈转交给陆总,由他来定夺。」
我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经理大惊失色:「小班?你这是……不要!撑住!我这就打120!」
我连忙伸出手阻止了他。
「经理,120救不了我,医生让我珍惜剩下的时光……」
经理抹了把头上的汗,「那我跟人事部通知一下,你回去带薪休假,争取把病养好。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感激地看着他,给他发了好人卡。
经理老怀快慰的目送我离去。
我抱着一箱积累的杂物回到了出租屋。
在这个城市,这一小箱杂物和为了工作买的笔记本电脑是我的全部家当。
这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
我留恋地看了一眼租住了三年还跟难民房一样的次卧,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9
刚打开门,我的脑袋就撞到了一道人墙。
抬头一看,陆斐正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突然递交辞呈呢?是不是公司待得不满意?还是说,你不敢见我?」
我慌忙向后退去。
他步步逼近。
「班斑,这是你的真名吗?」
「你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他将我逼至墙角,声音温柔,明明没有辛辣的语言却字字都是讽刺:
「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吧?肺病好了吗?还有没有人陪你玩过家家?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毕竟,我们当了那么久的夫妻。」
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拼命地摇头。
陆斐看着我慌乱的样子,突然趁我不备,伸手摘下了我的口罩。
我抬手就想遮住自己的脸,可他却握住了我的手。
他低笑着凑近我,在我耳畔留下温热的气息。
「找到你了,老婆。」
「躲猫猫的游戏到此为止,跟我回家吧。」
我又急又恼,用力地想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冲他嚷道:「我跟你没有关系,放开我。」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眉头皱着,那目光中仿佛带着一团火,要把我心里的倔强都给烧尽。
他低沉地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我可没答应。」
说着,他猛地把我拉进怀里,我一下子撞进他坚实的胸膛。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搂住我的腰,像铁箍一般,让我无法动弹分毫。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放在我的后脑勺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似乎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他俯头狠狠吻下来,那滚烫霸道的唇瞬间覆盖我的,不容拒绝。
我被他的亲吻惊住,脑子一片空白。
我推他的胸膛,可他纹丝不动,我扭动脑袋想躲,警告他:「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他却不理会,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低沉地说:「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的吻愈发霸道,似乎要把我融化。
我的反抗在他的强势面前显得那么无力,渐渐没了力气,只能任他吻着。
「陆斐,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他在唇齿间回应:「在我这,就没有不可能。」
「姜离,你只能是我的。」
10
「咳咳!这光天化日的,你们小年轻注意一下,想干什么也要把门关起来呀!」
房东老太太出声才让陆斐没有继续下去。
我见她要进主卧去,连忙向她大声呼救:「阿姨!赶紧进门!这是我前夫,他刚刚威胁我说要把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杀了!」
房东老太太吓得立刻缩回了主卧。
即使隔着一道门,也能听见她报警的大嗓门。
陆斐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报假警是要拘留的,姜离,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我?」
我好笑地看着他。
「我骗了你,所以害怕你上门找我麻烦,这个理由够不够?嗯?京圈太子爷?」
他猛地扼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那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又急切。
我拼命挣扎着,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地松开我,用手擦了擦:「姜离,你就这么恨我?」
我大口地喘着气:「对,我恨你,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为什么不好好的做你的豪门大少爷!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这样既恶心了我,也对不起江梦离!」
陆斐语气一顿,「江梦离?关她什么事?」
我趁他不注意,将他狠狠推开。
「你这个三心二意的渣男,今天我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卿卿我我!你竟然问我关她什么事?」
陆斐愣了两秒,旋即笑了出来。
「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被他这一句话气得脑袋嗡嗡的。
这个死渣男,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笑得出来!
严肃点不行吗?
还在吵架呢!
「你别胡说八道,谁吃醋了,我只是不想再和你这种人有瓜葛!」
陆斐却步步紧逼,「姜离,你就别嘴硬了。你刚刚看到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江梦离合作,开了一家娱乐公司,主要捧她。」
我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放我走就行。」
陆斐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我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你。姜离,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我冷笑一声,「别再说这些恶心的话了,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三年前,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富婆前女友找上门来,你就屁颠屁颠跟她走了,回到家后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说是出差,你出到别人床上去了吧!」
陆斐有些愕然。
「前女友?我什么时候有前女友了?」
我再次推开他,拿起行李往外走。
陆斐的声音在我的身后悠悠响起:「姜离,你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今天走不了。」
我管他怎么想。
今天我还就非走不可了。
我拿着行李走出门外,他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没发现你的身份证不在了吗?」
我赶紧掏了掏自己的兜。
空的!
我条件反射地朝他看去。
陆斐的两指之间夹着一张身份证。
「给我!」
他仗着个子高,将身份证高高举过头顶。
「我听经理说你得了绝症,吐血不止,你的肺癌更严重了对吗?」
我气恼地看着他。
「关你屁事!」
他笑了笑:「陪我约会,一天一万。」
11
这家伙,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现在说。
害我可耻的心动了。
但刚刚把话说得太狠,我又有点不好意思。
陆斐加了码:「一小时一万,刚刚被我亲也算。」
节操不节操的都是浮云。
金钱才是我的挚爱。
只有钱才能救我的命。
只有钱才不会不打招呼就离我而去。
我痛快地答应下来。
「行,老板你说了算!老板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刷卡也行!」
陆斐看着我这副财迷的样子,轻笑一声,「你还是老样子,眼里只有钱。」
我白了他一眼,「少废话,快转账。」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操作着,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起了转账提示音。
我看着四个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距离放疗所需的一百万巨款又近了一步。
陆斐看着我,说道:「现在开始,你可要好好陪我约会了。」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陆总!我肯定服务到位。」
陆斐说想去公园走走。
走在路上,我跟在他旁边,心里盘算着这笔钱该怎么花。
陆斐突然开口说:「姜离,其实我希望你能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别总是为了钱这么拼命。」
我不以为然。
没有钱,我拿什么治病?
他这种含着金汤水出生的人又怎么明白底层人挣扎求生的艰难。
对了,我差点忘了。
他是京圈太子爷,现在还是雇我约会的雇主。
我咧嘴一笑,谄媚道:「您说的对。」
陆斐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
12
我们在公园的林荫道上慢慢走着,气氛有些微妙。
陆斐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
「姜离,钱我可以给你很多,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想看到你病情加重。」
我撇撇嘴,「啊,你真是个好人呐。」
陆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你多注意我,不想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
我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他雇了我,我不能过多和他起冲突。
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救自己的命。
日落时分,我们走到了公园的湖边。
陆斐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在湖边放过风筝吗?」
我愣了一下,那些久远的记忆被他的话勾了起来。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这么多矛盾,曾经也有过很美好的时光。
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陆斐却认真地看着我,「对我来说,那些时光没有过去,我一直都记得。」
他的眼神里有着深情,让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我很快就回过神来,提醒自己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毕竟他和两个女人都有关系不明。
我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有这件事吗?我好像不记得了。」
陆斐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我面前,「姜离,这个送给你。」
「我不要,无功不受禄。」
陆斐执意把盒子塞到我手里,「这是我很早就准备好的,就算是今天约会的礼物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闪耀的蓝宝石。
我虽然心里有些喜欢,但还是嘴硬地说:「挺漂亮的,不过肯定是你随便买的,想哄我开心吧?」
陆斐认真地解释道:「不是,这是我专门找设计师定制的,它的样式是按照你的画稿设计的。」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又软了几分,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么贵重的赠礼。
我把项链放回盒子里,还给陆斐。
「我不能收,我们现在只是雇佣关系,你已经付了我钱了。」
陆斐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但他还是把盒子放回口袋。
「没关系,等你愿意接受我了,再收下它吧。」
我们继续沿着湖边走,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一会儿,陆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姜离,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肺科专家,他们在肺癌治疗方面很有经验,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国外接受治疗。」
我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不想欠你更多的人情。」
陆斐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
我有些动摇了,毕竟面对绝症,谁不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呢。
可是,一想到我们之间复杂的过往,我又犹豫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
陆斐点了点头,「好,你可以慢慢考虑,但一定要尽快做决定,你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不知不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陆斐送我回到家,临分别前,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姜离,不管你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抽回手,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屋子。
回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斐的这份好意。
13
正当我沉浸在纠结之中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