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工抽烟,却被新老板以“违反厂规”罚款600,他扔下钱直接辞职,老板半个月后开出双倍工资求他回厂。
我叫张建国,在化工厂干了十几年,也算是厂里的老人了,对老陈的脾气秉性算是了解一二。老陈,大名陈跃进,是厂里资格最老的员工,没有之一。老板都换了三茬了,老陈还稳如磐石,就像厂门口那棵老槐树,风吹雨打都不动摇。
老陈的技术那是没得说,全厂上下没一个不服的。就凭他的本事,当个车间主任甚至副总都没问题。但他这人个性太强,宁折不弯,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你若不尊重他,他也不尿你。老陈不愿意管人,就喜欢鼓捣他的技术,别人都用电脑模拟,他偏喜欢用一套老式工具,说“手上的感觉才最真实”。他独来独往,只拿高工资,不管任何闲事,厂里开会他从来不参加,下班铃一响,他就第一个走人。
老陈烟瘾特别大,一天两包烟,还专挑那种便宜的“大前门”抽,说是图个劲儿大。我们厂是搞小化工的,车间里严禁烟火,老陈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跑到大门口去过过烟瘾。前几任老板知道老陈是厂里的宝贝疙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工资也给得是全厂最高的,年底奖金从来都是最多的。
老陈可不是天生孤僻固执,他这人啊,是有苦衷的。他老伴十几年前就瘫痪在床了,儿子又有点智力缺陷,生活不能自理。老陈回到家,只有压力和苦恼,哪有什么轻松和愉快。他抽的不是烟,是生活的苦涩啊。
为啥大家都高看老陈一眼?就因为客户只认老陈调配的化工产品,换别人调配的,就是不行,业界口碑那叫一个响亮。老陈对化学反应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追求,他能根据气味、颜色等细微变化,精准地判断反应进程,别人都说是他有“祖传秘方”。
去年,原老板把厂子盘给了一个新老板,姓刘,年纪轻轻,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刘老板上任后,大家都忙着巴结讨好,只有老陈还是我行我素,该干嘛干嘛。刘老板心里很不舒服,这人还有点坏心眼,想安排自己的小舅子给老陈当徒弟,等老陈把徒弟带出来,就不用再看老陈的脸色了。
但老陈直接拒绝了,连理由都没给一个,就扔下一句“不带”,把刘老板的小舅子晾在那儿,尴尬得不行。老陈不是不愿意带徒弟,以前也带过几个,可那些徒弟学会本事后,就跳槽到别的厂去了,工资翻了好几倍,也没人回来看看老陈,这让老陈很寒心。再说,刘老板安排的那个小舅子,油嘴滑舌,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老陈心里跟明镜似的。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厂里忙得热火朝天,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老陈照例躲在大门口抽他的“大前门”,烟雾缭绕中,他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心急火燎的刘老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早就看老陈不顺眼了,这次可算逮着机会了。
“好啊,老陈,你还有闲工夫在这儿抽烟!厂里都快忙翻天了,你却躲在这里偷懒!”刘老板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厂门口回荡。
老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刘老板一眼,又低头继续抽烟,理都没理他。
刘老板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夺过老陈的烟,狠狠地摔在地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板?我告诉你,这次罚款600,下次就直接开除!”
周围的工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老陈是什么人啊?厂里的技术支柱,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老陈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掏出600块钱,扔在地上,“不用下次了,我现在就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厂,留下目瞪口呆的刘老板和一群窃窃私语的工人。
其实,老陈早就干够了。他每次回到家,看着破旧的家具、昏暗的灯光,还有瘫痪在床的老伴和痴痴傻笑的儿子,心里就一片冰凉。他早就想辞职了,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世界,走到哪算哪。心里这么憋屈,何必再受新老板的羞辱呢。
刘老板也没想到老陈这么有个性,心想走了就走了吧,厂里又不是缺了他不行。
可是,半个月后,工厂就遇到了麻烦。客户纷纷打电话来投诉,说现在生产的化工产品质量下降了,颜色不对,气味也不对,用起来效果也不好,要求退货。
刘老板当时就慌了神了,化学流程和配方都没变,怎么产品质量就下降了呢?他召集所有技术人员开会,研究解决办法,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王德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请老陈回来的建议。
刘老板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拉不下脸去请老陈,只好暗示王德柱去试试,工资翻倍。
王德柱找到老陈家,看到老陈正在给瘫痪的老伴擦身子,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王德柱把工厂的情况说了,并转达了刘老板的意思,希望老陈能回去看看。
老陈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不回去了。”
王德柱愣住了,他知道老陈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他苦苦哀求,甚至搬出了老陈以前带过的徒弟,说他们都很想念老陈。
但老陈只是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我的老伴。”
王德柱无奈地离开了,他知道工厂的命运岌岌可危,但他也无能为力。
刘老板得知老陈拒绝回来,气得脸色铁青,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老陈则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他每天给老伴做饭、按摩、讲故事,日子虽然清苦,但却充满了温情。
他偶尔也会想起在工厂的岁月,想起那些曾经一起工作的同事,想起那些他亲手调配的化工产品。
但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因为他知道,亲情比任何东西都重要。